【图集】信仰的崩塌:切尔诺贝利核事故30周年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更像是一则预言,灾难后没几年苏联便解体了。曾经那些荣耀和坚不可摧的信仰也随着这场灾难而崩塌。

金峰 孙滢 何苒苒 · 评论(0)

  • 如今看来,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更像是一则预言,灾难后没几年苏联便解体了。由这场事故带来的个体遭遇在谎言、牺牲、辐射中多半变成了历史的肥料。而曾经那些荣耀和坚不可摧的信仰也随着这场灾难而崩塌。

  • 1986年4月26日凌晨1点23分,位于乌克兰北部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出了一声巨响,这座号称“最安全、最可靠”的核电站发生爆炸,引发严重核泄漏,大火熊熊燃烧,辐射污染遍及各地。切尔诺贝利的悲剧发生在集体主义盛行的前苏联,那一夜,对切尔诺贝利人来说,他们的民族自豪感,生命与希望都随着爆炸而坍塌。

  • 普里皮亚季,距核电站不到3公里,是上世纪70年代专为核电站员工而建的城市。这里一度是座美丽的小城,事件发生36小时后,5万居民被迫撤离。如今,这是一座被遗弃的城市,废弃的建筑曾见证了那场匆匆的撤离。图为普里皮亚季城市入口处的十字架。

  • 灾难已经过去整整30年,在周遭衰败之际,自然又重新占领了这座城市。破窗中长出了树,路缝里钻出了草,但即使是在未来2万年,这座城市依然不适合人类居住。图为废弃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旁一座没有完全建成的核冷却装置。

  • 从普里皮亚季市中心的Polissya宾馆楼顶望去,可以看到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与这座5万人的城市离得多么近。如今,普里皮亚季是一座空城,自然是它的主人。俯瞰普里皮亚季,远处是未投入使用的摩天轮。

  • 切尔诺贝利核事故成为20世纪破坏力最大的一次技术灾难。已废弃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坐落在隔离区正中央。辐射残留依旧在所谓的“石棺”中发酵,这座石棺是事故发生后8周匆匆建起来的钢铁混凝土建筑,用以隔离核污染。石棺建设之初就被预计使用寿命是30年。现在,30年期限即将来临。图为被废弃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

  • 石棺会不会崩塌?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无法进入石棺或接缝处检视。但如果石棺崩塌,后果会比1986年严重。2007年,一项名为“新安全封闭”的计划开始实施,新防护设施在4号反应堆附近建造,这项计划将把4号反应堆的核废料安全地包裹100年。完成后将平移覆盖原有的4号反应堆以及1986年建成的石棺。图为正在建造的新石棺以及4号核反应堆。

  • 这座预计耗资15亿欧元的新石棺能锁住大约200吨的核燃料,防止这些致命的放射物危害全球。但设施的竣工日期一再被推迟。事实上,尽管已经过去30年,隔离区的许多地点至今仍十分危险。一旦接近这些地点,盖格计数器都会发出响亮的警报声,显示此地的辐射值高出人类能承受辐射上限的数倍。图为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外,盖革计数器显示出该区域的高辐射值。

  • Дуга-3(杜加3号)超视距雷达系统,也称为“啄木鸟”,因其发出类似敲击的噪音而得名,是冷战时期前苏联预警网络中的重要一环。前苏联曾在切尔诺贝利附近部署了该雷达系统。如今,苏维埃联盟早已经崩解,冷战也成为历史,但对于整个欧洲来说,这场事故带来的梦魇仍未完全结束。

  • 30年前那场爆炸,喷出巨大的放射性辐射云蔓延在整个欧洲的上空。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受影响最为严重,直到今天,这里的人们仍然承受着这场灾难带来的最深的伤痛。在普里皮亚季的幼儿园里,玩具娃娃遗落在斑驳的地板上,婴儿床里散布着床单与枕头。

  • 核电站附近区域曾经是乌克兰风景最优美的地区之一,如今,在浆果和蘑菇遍布的树林中,依然可以想象颓败却宁静的建筑曾经的风韵。图为普里皮亚季的一所学校,学校建筑的一侧已经坍塌,图书腐烂,墙漆剥落,人类已经永久性地抛弃了这块土地。

  • 曾经的普里皮亚季,拥有一个大城市应该拥有的一切: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学校、医院、旅馆、游泳池、游乐场、歌剧院、超市、体育馆……,80年代初的普里皮亚季是全苏联为数不多可以买到“香奈儿”化妆品的城市。在普里皮亚季文化宫内,苏联时期人像海报散落在地上。

  • 但是,所有的荣耀都在30年前的那场灾难中停止了,爆炸产生的核放射物质遍布前苏联西部和欧洲,即使是苏格兰偏僻小岛上的羊,也被切尔诺贝利的辐射感染。图为普里皮亚季的游泳池。

  • 据切尔诺贝利国际生态学实验室记录,隔离区内目前有超过400个物种的动物,包括280种禽类和50种濒临灭绝的动物,但它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钚和铯。图为普里皮亚季的一所学校。

  • 在普里皮亚季,废弃的学校和幼儿园见证着发生在30年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性撤离。对于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来说,杂草丛生的荒废景象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们,离开,就意味着永远的流离失所。图为普里皮亚季的幼儿园保育室。

  • 爆炸后10天,火势得以控制,但是,核辐射绵延数万平方公里,直到今天,切尔诺贝利的阴影还在持续加深。悲剧发生时,生活在其间的人们对于核辐射一无所知。多达数十万的救灾人员被派往切尔诺贝利地区,其中有3600名士兵在反应堆的屋顶上清理石墨。他们被统称为“清理人”。图为普里皮亚季的幼儿园保育室。

  • “清理人”毫无怨言地承担起奔赴反应炉前线,承担清理石墨的任务,尽管政府事前许诺将赠与“清理人”汽车和公寓,然而事后又像借贷人一样将他们抛在脑后。图为废弃的普里皮亚季音乐厅。

  • 据统计,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后处理反应堆,清理现场,动用了大概80万名清理人员。多数人都受到了高度辐射,从而引发了癌症及其他疾病。而这些病症常常在几十年后才出现。图为普里皮亚季的医院病房。

  • 这是一桩无数人为之受难,却无人为之负责的事故。爆炸当晚,附近居民纷纷跑出家门目睹爆炸所带来的耀眼光芒。事件发生后,农民继续耕作;牧民照常挤牛奶。政府为安抚人心、避免引起恐慌,全面封锁了消息。图为普里皮亚季医院妇科产房里的药瓶。

  • 最终切尔诺贝利核事故让普里皮亚季这座城市变成一座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地”,如今,自然在慢慢渗透这座城市,在人去楼空的住所和建筑物里,人类曾有的生活迹象正在逐渐被侵蚀。图为普里皮亚季医院的妇科产房。

  • 今天普里皮亚季的太阳照常升起,在颓圮的篱笆和破旧的屋内,放射性物质极缓慢地走向半衰期。而被留下的人们、动物和植物,仅只能顺应着命运,慢慢走向无可逃避的死亡。图为丢弃在普里皮亚季学校里的防毒面具。

  • 在离开切尔诺贝利隔离区时,人们需要检测身上的辐射量。而对于那些受到辐射影响的人们,痛苦却伴随着他们一生。很多切尔诺贝利人都不想离开这里,他们不厌其烦地告诉来到这里的人们:那些古老的森林还在,这里很美。

  • 有数百名老人不顾辐射,回到他们位于切尔诺贝利隔离区的家中,他们宁愿死在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起初,乌克兰官员劝阻他们,但很快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甚至主动给他们定期医疗检查。玛利亚,78岁,是在核灾难后选择仍然留在切尔诺贝利隔离区中的定居者。

  • 除了事故发生后,短暂地离开了2个月,谢尔盖(左)和他母亲一直住在这生活,一切如旧。1992年到1993年,谢尔盖曾在核电厂附近帮忙洗车赚钱,但因身体受到了影响,他不得不放弃工作。为此,政府每个月支付他2500格里夫纳(折合人民币633元)的补助。以前,他每年还会去政府提供的免费疗养院治疗,但是随着经济越来越差,谢尔盖无力支付路费,“而且他们也不好好治疗了”。

  • 在玛利亚年轻时的老照片中,她梳着传统的乌克兰式发辫,手中拿着一束鲜花。对于谢尔盖和他的母亲玛利亚来说,他们并非不知道这里的危险,但选择居住于此,就有他们难以离开的理由。对于选择回来的人们来说,就算过着沉迷于酒精的生活,家就是家。而理由,似乎也没有必要为外人所理解。

  • 谢尔盖和母亲的午餐。鱼干和蘑菇取材于当地,红色的是腌制的酸番茄,这是非常传统的乌克兰餐。在隔离区,一切看上去都欣欣向荣。但对来此观光的人们来说,这些食物都含有铯-137。

  • 今天,每5个白俄罗斯人中就有1个住在受辐射污染的地区。根据乌克兰政府部门提供的报告,登记在册的300万受核辐射影响的人中,84%的人身体健康有影响,这其中有100万是儿童。根据世界卫生组织2006年出具的报告,除甲状腺癌外,没有证据表明癌症风险的增加可明确归因于切尔诺贝利的核辐射。图为5岁的Paulina,正在治疗可能危及到生命的肺炎。她的祖父母在1986年4月26日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中受到了辐射。

  • 在白俄罗斯,事故发生前的10年里,只有7名儿童患甲状腺癌。事故之后的4年时间里,这个数字升高了40倍。但是直到1995年,世界卫生组织才将甲状腺癌和切尔诺贝利事故联系起来。6岁的Julia正在乌克兰的Zhitomyr医院治疗斜视。她的祖父母是1986年4月26日的切尔诺贝利核事故的亲历者。

  • 亚历山大·普里谢普卡(左二)在13岁时随父母从切尔诺贝利搬到安置受害者的村庄Nevhody。事故不仅仅影响了他和妻子塔蒂娅娜的健康,他们的三个儿子也有不同程度的疾病,最大的问题便是和同龄人相比,抵抗力很低。他们怀中所抱的这些枕套是亚历山大的妈妈编织的,这是他们唯一可以从切尔诺贝利的家里带来的纪念品。

  • 戈尔巴乔夫曾在纪录片《抢救切尔诺贝利》中解释说:“我所得到的信息,最初都没有提及爆炸。这类错误资讯,造成了恐怖的后果。”对于那些“切尔诺贝利人”来说,没有什么比权力更为残酷和可怕。当你去过那里,读过他们的故事,或者就能明白,那种对权威本能地质疑比核辐射带来的伤害更为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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