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聚美丽 诗 诗

随着各种功效成分在产品策划、包装设计，以及主播反复强调的广告语中走上C位，业内这个领域的竞争也正进入白热化的状态。不少品牌的明星单品都在主打维A醇，这使得维A醇逐渐成为继烟酰胺之后，又一个备受关注的热门功效成分。

比如，据魔镜市场情报发布的《2020中国线上高增长消费市场白皮书》显示，2020年维A醇相关单品销售额达12.8亿元，同比增长262.5%。

维A醇也称为视黄醇，是脂溶性的维生素A家族一员，其他成员包括维A酸、维A醛、以及维A酯等。目前在大众认知度上，维A醇有着不错的抗衰老功效，此外它在祛痘、美白等方面也有一定作用，属于一位护肤全能型选手。

正因如此，维A醇早已成为国内外众多品牌的主要研究成分。在2018年，发表于《河南科技》的文章《视黄醇及其衍生物在化妆品中的应用专利技术综述》中有数据显示，在化妆品原料的专利申请上，维A醇及其衍生物的最早应用出现在1975年。1993年至2002年期间，维A醇专利申请量快速增长，同时其衍生物比如维A醇棕榈酰酯等的应用专利也在增加，主要申请公司有欧莱雅、联合利华、宝洁、爱茉莉太平洋、强生等一众国际巨头。

维A醇专利申请情况（截图自相关文献）

具有“医药背景”的维A醇，起初在护肤品应用中存在不少难点，比如稳定性较差、光解后易损害皮肤、具有不小的刺激性等。随着研究的推进，各公司逐渐形成自己的专利核心技术，这些难题逐渐有了对应的解决方案。不过，目前对于大多数产品而言，维A醇的应用在配方体系和技术上仍然存在较大的考验。

这款护肤品界的“抗衰老猛药”，最早源自皮肤科的维A处方药

追溯维生素A家族与化妆品行业的渊源，不得不提到皮肤医学界的传奇人物Albert Kligman博士，根据发表在《中国药事》上的论文记载，他也是早期将“Cosmeceutical”（注：药妆，现在更多称为功效性护肤品）概念进行传播的皮肤科医生之一。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Albert Kligman博士与James E. Fulton博士共同研究，发明了皮肤科学革命性的处方药：0.005%浓度的全反式维A酸乳膏，并授权给强生公司，商品名为Retin-A，这是第一个被医学界广泛认可的维A酸类痤疮产品。

在维A酸处方药被批准上市后不久，Albert Kligman博士偶然发现其能够显著地减少使用者的皱纹，随后他进一步改良了配方，在产品应用上，正是强生公司在1996年推出的维A酸抗衰老药物“Renova”，维A酸也成为首个被FDA（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认证的抗衰老成分。

准确来说，维生素A家族中真正起到功效作用的只有维A酸，其他诸如维A酯、维A醇和维A醛都需要通过转化成维A酸的方式发挥作用。按照效果排序，维A酸＞维A醛> 维A醇> 维A酯，安全性则反之。

图片来源于知乎

维A酸既是一种处方药，也是抗衰老功效最强的成分之一。高功效也意味着刺激大，会产生严重的副作用，因此护肤品中不允许添加维A酸。

相较之下，其他维A类成分要温和很多。其中，维A醛效果显著，此前很长一段时间，它都作为雅漾的专利成分，但目前应用并不多；维A酯最为温和，但转化率低，效果差；而维A醇的安全性和功效达到一个较好的平衡，也成为目前应用最广泛的抗衰老维A类成分。

有研究人员通过实验发现，0.025%维A酸与1.6%维A醇，对表皮细胞的抗皱效果差不多，但涂抹维A醇的皮肤发红现象更轻。这说明，虽然维A醇的效能是维A酸的1/20，但显然比维A酸更温和。

1970年，维A醇首次进入美容界，当时作为一款治疗粉刺的配方成分，“维A醇能很好地移除那些会导致白头粉刺和黑头粉刺，阻塞毛孔的皮肤死细胞，”皮肤科医师Heidi A. Waldorf, M.D.在《Allure》杂志中说道。

此后，人们通过细胞、动物和多中心随机双盲临床试验，证实了维A醇的抗光老化、美白以及抗皱功能。发表在《皮肤病药物杂志》上的一项研究表明，与不含维A醇的对照保湿霜相比，每天使用一次0.1％的维A醇保湿霜，8周之后可显著改善细纹，色素沉着，弹性，紧致度和皮肤光损伤。

总之，无论是改善痤疮，还是在美白、刺激胶原蛋白产生和抗衰老等功效上，维A醇都有众多实验数据支撑，同时也受到了皮肤科医生的认可。

既要克服不稳定性和刺激性，还要在配方上1+1＞2

大多数人应该都知道，使用维A醇产品不仅需要慢慢建立耐受，还要注意尽量避光使用，这是因为维A醇在稳定性和刺激性上存在的弊端。

首先，维A醇极不稳定，遇水遇热，紫外线照射，脂质等方面的因素都会导致成分的失活，最简单的应对方法是采用真空密闭包装；其次，维A醇本身刺激性就不低，而且吸收紫外光后会产生一系列有毒的物质。

为了解决这两大弊端，不同的品牌在长期研究中，形成了各自不同的解决方案。

1）根据不同肤质，调控成分浓度

临床试验证明，浓度仅0.0025%的维A酸，连用12周后能够明显起到痤疮改善的作用，连用48周后皱纹显著减少。在效果上维A醇不及维A酸，但也具备超强的抗衰功效，0.1%的维A醇就能起到抗皱功效，其最佳添加浓度约为0.4%。维A醇是少数几种浓度小于0.1%，其功效还能接近医美效果的护肤成分。

美国功效性护肤品牌修丽可的维A醇产品是“美系猛药”的典型代表之一，主打三种浓度不同的维A醇晚霜，分别为0.3%、0.5%、1%，针对不同耐受程度人群。虽然产品中添加了红没药醇作为镇静舒缓成分，但较高的添加浓度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是难以耐受，目前尚未在中国市场销售。

高浓度的维A醇必定会使角质层变薄，引起皮肤干燥、刺痛、炎症以及红肿等不良反应，因此，控制维A醇的浓度以适应不同人的肤质，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2）使用包裹技术，一举两得

近几年随着包裹技术的发展，众多高刺激性的成分都得到了安全有效的应用，同样对于维A醇而言，包裹技术不仅能够有效降低刺激性，还能更充分的保持成分的稳定性和活性。

比如，美系功效护肤品牌Revision Skin，推出的抗皱精华主打0.5%的维A醇，使用了多孔微球专利技术，相当于增加了一个缓冲过程，减缓了释放和成分刺激性，经过对比发现，多孔微球包裹的0.5%维A醇，其温和程度甚至比0.3%的维A醇更高。

另一个在欧美知名度很高的功效性护肤品牌Murad，同样采用了固体脂质纳米粒包裹维A醇的技术，不同的是，该产品的配方中还添加了一种大豆提取成分，相当于一种促渗剂，推动了维A醇的增效。

虽然成本更高，但是通过包裹技术得到的维A醇，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对于耐受不高的人群而言，是首要选择。

3）比维A醇更温和的成分替代品

综合考虑到维A醇的研发成本，配方和技术的高要求，更多品牌希望找到能够替代维A醇的抗衰老成分，目前最常见的有维A醇的衍生物，以及植物维A醇。

维A醇的酯类衍生物，主要有维A醇丙酸酯和维A醇棕榈酸酯。前者的维A醇转化率约为25%，与其他维A醇酯类相比，对皮肤的刺激性低，产品功效性更长；后者是维A醇与脂质结构复合而成，进入皮肤很快转化为维A醇，在维生素A家族中，它是最温和、稳定的一个，但维A醇的转化率仅为5%。

比如，伊丽莎白雅顿金胶囊中，添加了维A醇棕榈酰酯作为抗氧化成分，复配了神经酰胺等保湿修复成分，主打修复功效，而直接使用维A醇的粉胶囊则主打抗衰老功效。

近几年兴起的替代品还有植物维A醇，即拥有与维A醇同款抗衰老功效的植物提取物，比如补骨脂酚，一种从豆科草本植物补骨脂的种子中分离出来的单萜酚类化合物，除了促进胶原再生外，同时还有维A没有的抗菌性，能够抑制痤疮丙酸杆菌等表皮致病菌的生长。

发表在《英国皮肤病学杂志》上的一篇论文比较了0.5%的A醇和补骨脂酚的面霜，使用在44名患者身上超12周的时间，发现维A醇和补骨脂酚均显著减少了色素沉着和皱纹表面积，两者同样具有改善光老化的作用，但补骨脂酚导致较少的起屑、刺痛、瘙痒，并且它的耐受性更好。

截图自相关文献

法国知名护肤品品牌雅漾就曾推出DermAbsolu系列，全线补骨脂酚抗老系列，以0.5%的补骨脂酚和生育酚葡糖苷协同抗氧化，还含有海藻糖和一种促进玻尿酸合成的香草多酚，使用的成分均较为温和。

此外，宝拉珍选推出的抗皱精华，含有0.3%的维A醇和2%的补骨脂酚，还搭配了甘草酸二钾、维C衍生物、胜肽等成分，同时具备修护、维稳、美白等功效。

目前补骨脂酚在国外品牌中的应用更广，据了解，该成分已经被中国香化协会2010版的《国际化妆品原料标准中文名称目录》所收录，但2015版的原料标准名称并没有补骨脂酚。

4）维A醇的明星复配组合

A醇在配方体中的组合至关重要，与一些特定的功效成分进行复配，不仅能够协同增效，还能够中和维A醇自身的刺激性。

比如，美白成分的主力军烟酰胺与维A醇就是协同起效的搭档，烟酰胺除了强化角质屏障之外，也能强化神经酰胺的自身合成，让变薄的表皮屏障能够得以强化，不仅弥补了维A醇减弱皮肤屏障功能的缺点，而且美白功效更上一层楼。

不过，也有人表示，烟酰胺和维A醇同为猛药，刺激性不一定会双倍叠加，但也不适合皮肤耐受程度不高的人，因此需要添加适量的抗敏舒缓成分；其次，两种成分的组合不够稳定，易出现絮凝、沉淀或者氧化现象，因此对包装具有一定要求。

综合考虑到上述几个因素，这种复配的成本和配方比例要求很高，因此有品牌在选择维A醇+烟酰胺的复配组合同时，添加其他舒缓保湿类成分，增强其稳定性和使用耐受度。

比如，科颜氏将于九月份上市的维A醇抗皱紧实精华乳，就选择了0.1%的维A醇+烟酰胺的组合，其次还添加了馨肤怡+神经酰胺3+小分子玻尿酸，起到舒缓保湿的效果，最后采用真空包装以维持成分的稳定性。这样的配方体系，也使其成为众多KOL推荐的维A醇入门产品。

维A醇还有许多热门的组合，比如国内新锐品牌HBN推出的维A醇系列爆品，就选择了维A醇加维A醇棕榈酸酯的双重组合。珀莱雅的红宝石精华中使用了1%包裹维A醇+20%六胜肽，两种高浓度的抗衰老成分，配合野大豆提取物促进吸收，并且还添加了众多舒缓和屏障修复成分。

起源于处方药的专业背景，维A醇可以说是当下抗衰老界当之无愧的一剂猛药。总结长期的应用经验，现在的品牌早已不再只停留于维A醇成分的浓度上，而是从技术、包装、配方等角度进行产品改良，多方面解决维A醇的稳定性和刺激性难点。无论是诸如植物维A醇之类的替代成分，还是选择真空、避光的包装，人们都在尝试用更低的费用，达到更好的效果。

在配方应用上，维A醇对于产品各方面的要求较高，目前国外公司在这方面的表现已经较为成熟，国内品牌虽然起步较晚，但也相继推出口碑良好的维A醇产品。这将是一场长期的追逐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