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当地时间周二（6月29日），两度担任美国国防部长、伊拉克战争的主要策划者之一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Donald Rumsfeld）去世，享年88岁。

由于在2001至2006年担任防长时经常主持和战争有关的简报会，拉姆斯菲尔德成为在全球具有知名度的电视名人，因为良好的口才和直言不讳而受到追捧。

他曾经的上司，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周三发声明称，拉姆斯菲尔德是“聪明、正直、精力取之不尽的人”，并且“在做出艰难决定前从不畏惧，不逃避责任”。

但在反战人士看来，拉姆斯菲尔德是主导了美国两场战争的历史罪人，不仅让平民和美国士兵伤亡惨重，而且在美国外交上留下“干预外国”的污点。

拉姆斯菲尔德出生于1932年，通过奖学金进入普林斯顿大学，曾担任美国海军飞行员。尽管已在家乡伊利诺伊州当选共和党国会议员，但拉姆斯菲尔德的政坛之路并未止步于此。

离开国会后，他加入尼克松政府担任经济机会办公室主任，后又成为驻北约大使，在福特政府也曾担任白宫幕僚长。1975年，福特任命他为国防部长，也是当时美国最年轻的防长。

1977年离任后，拉姆斯菲尔德进入私营公司工作，直到2001年重新被小布什命为国防部长，此时他已经成为美国年龄最大的防长，也是唯一两次出任该职务的防长。

上任约九个月时，拉姆斯菲尔德就遭遇了贯穿他剩余任期的重大事件：2001年9月11日上午，当恐怖分子劫持两架客机撞向纽约世贸中心后的同时，另一家客机也撞向了位于华盛顿的五角大楼，即国防部所在地。

据拉姆斯菲尔德后来回忆，他当时正在位于三楼的办公室与九名众议员开会。撞击发生瞬间，会议室的小木桌也开始颤抖。拉姆斯菲尔德是五角大楼内最先到达事故现场的人之一，他曾帮忙抬担架救治伤员，然后回到大楼内继续履行国防部长的职责。事发不到一个月，小布什在10月7日宣布对阿富汗发动军事进攻。

次年，小布什政府的注意力又转向伊拉克。包括拉姆斯菲尔德在内的美国官员断言，时任伊拉克总统萨达姆·侯赛因掌握生化武器。

在谈到伊拉克是否会向恐怖分子提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时，拉姆斯菲尔德留下一句备受嘲讽的“绕口令”：“有些事情是已知的已知，我们知道自己知道。还有已知的未知，也就是说，我们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不知道。但也有未知的未知——那些我们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据此，拉姆斯菲尔德后来甚至将回忆录命名为《已知与未知》。

2003年3月，美国向伊拉克发动进攻。此举得到国会的批准，但却没有得到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直到2011年美军撤离后，伊拉克战争才宣告结束。在此期间，美军共有超过4400名士兵死亡，伊拉克军队和各派武装分子死亡人数上万。

来自伊拉克摩苏尔的分析师Rasha Al Aqeedi对美联社表示：“伊拉克战争一直是美国外交政策上的污点。它塑造了整整一代人对‘美国干预’的认知。”

关注阿拉伯国家的卡瓦基比基金会主席伊亚德·巴格达迪（Iyad el-Bagdadi）对半岛电视台表示：“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是一名战犯，他主持了大规模屠杀平民、实施系统性酷刑和掠夺，以及大规模腐败的非法战争。”

由于伊拉克战争饱受争议，拉姆斯菲尔德在2004年两次小布什提出辞职，当时有消息称，美军虐待了伊拉克监狱的在押人员。拉姆斯菲尔德后来称这一事件是他担任国防部长期间最黑暗的时刻。不过拉姆斯菲尔德最终留任到2006年末，由另一位共和党人罗伯特·盖茨接替。

拉姆斯菲尔德对同事们表示：“对于一些人来说，从痛苦和丑陋的战斗中优雅地退出可能是一种安慰”，“但敌人的想法有所不同。”

在2011年出版的回忆录中，拉姆斯菲尔德仍然没有对伊拉克表示后悔，坚称推翻萨达姆政权是合理的。在让美国花费7000亿美元的代价后，拉姆斯菲尔德写道：“摆脱了萨达姆的残暴政权后，该地区已经创造一个更加稳定和安全的世界。”

退休后的拉姆斯菲尔德开始领导与自己同名的基金会，与一些为军人家属和受伤退伍军人提供服务的慈善机构合作。

在2009年出版的有关拉姆斯菲尔德经历的书中，作者布拉德利·格雷厄姆（Bradley Graham）认为，把伊拉克战争归咎于拉姆斯菲尔德“既不正确也不公平”。

“但是拉姆斯菲尔德身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行为造成的，”格雷厄姆在名为《按他自己的规则》的书中写道。“他做事的方式和他所做的事情一样容易被记住。他充满内部矛盾——具有真正的魅力、善良和优雅等品质，但总是给人以粗暴和专横的印象。在需要朋友时，他又常常疏远他人，为自己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