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丨梁怡

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我国二级市场医疗板块持续走高，而一级市场也不甘示弱，多家医药健康企业接连IPO，其中医疗器械的热度不减。

近日，四川沃文特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沃文特”）闯关创业板进入问询状态。公司从事体外诊断仪器、试剂和耗材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及非自产体外诊断产品的代理业务，涉及粪便、生化、免疫等多系列领域。与今年5月登陆科创板的亚辉龙（688575.SH），7月登陆科创板的爱威科技（688067.SH）属同一行业。

体外诊断是指在人体之外，通过对人体样本（各种体液、细胞、组织样本等）进行检测而获取临床诊断信息，进而判断疾病或机体功能的产品和服务，国际上统称IVD。

8月5日，亚辉龙收盘报价42.72/股，总市值173亿元，静态市盈率82.18；爱威科技收盘报价29.81/股，总市值20.27亿元，静态市盈率67.34。

根据沃文特最后一轮融资时股东苏州金阖、广发信德的入股价格，可推算出沃文特估值约为18亿元。但沃文特正面临市场竞争加剧，行业政策风险，业绩下滑等问题，其上市能像亚辉龙和爱威科技一样幸运吗？

2020年营收、净利润双降

IPO前，张其胜、杨龙贤和唐前成是沃文特的共同创始人，三人合计控制公司84.66%的股份，已签署《一致行动协议》及其补充协议。

报告期内（2018年-2020年），沃文特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2.76亿元、3.87亿元和3.79亿元，2019年、2020年营业收入同比分别变动39.90%和-2.00%；公司净利润分别为3901.63万元、6648.94万元和5323.05万元，2019年、2020年净利润同比分别变动70.41%、-19.94%。

不难看出，2020年沃文特营收、净利润出现双降，其中净利润的降幅还大于营业收入的降幅。

沃文特在招股书中披露，2020年营收下滑的主要原因是新冠疫情爆发期间医疗机构就诊、体检的人次减少，医疗机构对体外诊断产品的采购相应减少。

与此同时，爱威科技也在其招股书中表示，2020年受疫情影响公司检验试剂终端需求暂时下降，导致试剂产品销售下降，且公司为支持终端医院抗疫工作，主动下调了部分仪器产品价格，导致公司2020年度营业收入同比下降。

为何沃文特2020年净利润下滑幅度较大？界面新闻记者查阅招股书发现，2020年沃文特的营业成本同比是下降的，降幅约6.65%，但期间费用同比有所上涨，此外营业外支出也相应增加。

2020年沃文特的期间费用同比增加2156.45万元，其中研发费用和销售费用分别同比增加了1572.09万元和768.77万元，增幅分别为54.96%和16.85%。

营业外支出方面，主要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公司对外捐赠支出292.08万元，火灾事项计提的预提赔偿款项302.88万元和非经常性损失112.75万元所致。

截至发稿日，因火灾事项沃文特及其子公司沃文特技术作为被告深陷多起诉讼纠纷，目前都尚未开庭。但因成都西南交大海德科技有限公司（承租方之一）向人民法院申请对博力集团（出租方）、沃文特及沃文特技术名下财产在650万元范围内予以保全，从而导致沃文特技术银行存款冻结650万元（自2021年6月9日起算）。

体外诊断试剂暴利行业？

在盈利指标中，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沃文特的综合毛利率非常高，报告期内，公司综合毛利率分别为48.07%、50.60%和52.94%。事实上，该毛利率已经“大打折扣”。

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公司自有产品的毛利率分别为64.83%、68.56%和 63.84%，其中试剂的毛利率在80％左右，而化学发光试剂的毛利率更是在90％以上，与茅台的毛利率有得一拼，但即使是三者中毛利率最低的POCT试剂也在60％以上，远超其他很多行业。

体外诊断试剂真有这么暴利？

据悉，按检验原理和方法的不同，体外诊断细分市场主要可以分为生化诊断、免疫诊断、分子诊断、血液诊断、POCT（即时诊断）、微生物诊断等。

在招股书中，沃文特将主营业务的毛利率与爱威科技、九强生物、亚辉龙进行对比，但其实结果并不精细。界面新闻记者为此查阅了爱威科技、亚辉龙的招股书进行体外诊断试剂毛利率的细分对比。

爱威科技招股书显示，公司主营业务为医疗临床检验分析仪器及配套体外诊断试剂、医用耗材的研发、生产、销售和服务一体化，产品主要应用于尿液、粪便和生殖道分泌物检测领域。其体外诊断试剂的毛利率同样在80％以上，具体分为液体试剂、试纸条和检测试剂盒三种类型，其中液体试剂的毛利率也高达90％以上。

亚辉龙主要产品为基于化学发光法、免疫印迹法、酶联免疫法、免疫荧光层析法等方法学的体外诊断仪器及配套试剂。其体外诊断试剂的毛利率也逐年攀升至80％以上，其中发光试剂的毛利率分别为77.35%、83.06%和83.77%，远低于沃文特的化学发光试剂毛利率。

综合对比下来，三家公司的体外诊断试剂的毛利率均在80％左右，高企的毛利率也使得各家公司纷纷把眼光放在试剂的产能扩充上。

此外，爱威科技以自产产品为主，而沃文特和亚辉龙还有代理产品业务，但代理产品的毛利率皆低于自产产品的毛利率。

报告期内，沃文特主要经销贝克曼、 VIRCELL、美国快臻、索灵、安图等多个国内外品牌的体外诊断产品，代理产品业务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分别为 68.10%、66.08%和52.27%。

亚辉龙代理销售贝克曼体外诊断产品、施乐辉关节镜产品、碧迪微生物诊断及医用耗材、沃芬血凝检测产品等，2018年-2020年代理业务收入占主营业务收入比例分别为65.91%、48.01%和32.15%。

“两票制”、“带量采购”政策风险

2018年3月，国家卫健委、财政部、国家发改委、人社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国务院医改办联合发布《关于巩固破除以药补医成果持续深化公立医院综合改革的通知》，明确提出要持续深化药品耗材领域改革，实行高值医用耗材分类集中采购，逐步推行高值医用耗材购销“两票制”。

据悉，目前“两票制”政策主要针对药品及高值医用耗材，部分区域开始将体外诊断试剂纳入“两票制”实施范围。

“两票制”是指药品从药厂卖到一级经销商开一次发票，经销商卖到医院再开一次发票，以“两票”替代目前常见的七票、八票，减少流通环节的层层盘剥，并且每个品种的一级经销商不得超过2个。

界面新闻记者注意到，报告期内2，沃文特的经销收入占当期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逐年攀升，分别为29.70%、33.44%和47.13%，从这个层面来说，如果未来两票制在体外诊断试剂领域全面推行，将对公司的销售渠道、营销模式、产品售价、毛利率、销售费用率等产生一定影响，进一步影响公司的经营业绩。

2020年7月，国务院办公厅印发《深化医药卫生体制改革2020年下半年重点工作任务》，要求有序扩大国家组织集中采购和使用药品品种范围，开展高值医用耗材集中采购试点。目前，“集中采购”政策主要针对药品及高值医用耗材，部分区域开始将体外诊断试剂纳入“带量采购”实施范围。

沃文特对此表示，如果带量采购在体外诊断试剂领域全面推行，一方面若中标价格出现大幅下降，亦可能存在销量提升无法弥补价格下降带来的不利影响，另一方面若公司在多个省份未能中标，在采购周期内公司将失去该地区的大部分市场份额，亦会导致公司经营业绩大幅下降。

值得注意的是，报告期内，沃文特西南地区销售收入占当期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分别为87.59%、85.79%和75.83%，原因主要是公司代理产品业务主要集中在四川地区。

爱威科技在华东地区的销售较为突出，2018年-2020年占当期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约在33％左右，剩余的西南、西北、华中和华北也在10％以上，其他地区的销售较为均衡。

华南区是亚辉龙实现收入的主要区域，2018年-2020年占主营业务收入比重分别为70.11%、61.25%和46.12%，占比较高但逐年下降，而华东、华中地区收入占比有所上涨。

因此，通过对比发现，沃文特的销售区域非常集中在西南地区，对于获取西南地区市场这是个优势，但如果拓展其他地区市场，占据市场份额，则要面临强劲的竞争对手。

无独有偶，爱威科技、亚辉龙同样也在招股书中披露了“两票制”、“带量采购”的政策风险提示。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亚辉龙国际区收入由2019年的4140.47万元激增到去年的2.06亿元，原因在于当期公司新冠检测产品境外销售规模较大所致，而2020年沃文特、爱威科技的境外收入分别为132.47万元、230.59万元。这也是为什么亚辉龙2020年营收不降反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