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第一天，CRO板块集体重挫。

头部企业药明康德（603259.SH）、泰格医药（300347.SZ）、康龙化成（300759.SZ）当日跌幅分别达到5.67%、8.46%和5.93%。CRO板块走势“疲态”进一步加剧。过去4周内，万得CRO指数已较最高点跌去12.12%。

CRO/CDMO——合同研发服务/合同研发与生产业务，即以合同形式为制药企业提供研发、生产等环节提供服务。最新财报显示，CRO企业业绩态势正盛。药明康德、泰格医药、康龙化成第三季度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速分别达到36.23%、64.80%和53.26%。

业绩与股价走势反差，原因何在？

机构和股东频减持

在国内生物产业的浪潮中，CRO/CDMO作为新药研发产业链上游直接受益于创新药和医疗器械行业不断增加的开发投入。另一方面，在国内工程师红利的带动下，越来越多跨国药企将新药研发产业转移至亚洲地区。

双重杠杆驱使下，过去数年国内CRO/CDMO企业业绩都呈较快增长态势。2018年～2020年间，药明康德、泰格医药、康龙化成营业收入复合增速分别达31.14%、17.78%和32.87%；归母净利润复合增速分别达14.42%、92.55%和85.94%。2021年，CRO企业业绩并未减速，甚至有继续上行之势，因此近期股价低迷或许与公司业绩无关。

CRO企业重要股东频频减持可能才是核心原因。

10月9日，药明康德发布公告称公司多位董事、高管Edward Hu（胡正国）、Steve Qing Yang（杨青）、Minzhang Chen（陈民章）、Shuhui Chen（陈曙辉）、Ellis Bih-Hsin Chu（朱璧辛）、姚驰已完成减持计划，合计减持30余万股。

这部分减持股份主要来源于股权激励，尚在情理之中。今年6月，药明康德股东上海瀛翊竟在未进行预披露的情况下减持股票。对此，药明康德不得已发布《关于股东违反承诺减持公司股份并通过公司致歉的公告》。由于药明康德股东违法相关规则和承诺，证监会已对上海瀛翊立案调查。

无独有偶，5月24日泰格医药发布公告，其副总经理ZHUAN YIN女士计划减持不超过257.4万股，占公司总股本比例达1.18%。9月24日，康龙化成发布公告，股东天津君联闻达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及其一致行动人北京君联茂林股权投资合伙企业计划分别减持不超过2214.07万股和169.09万股，合计占总股本比例达3.00%。

除了高管和股东，正在退出的还有战略投资者。曾经“扫货”CRO板块的高瓴资本也正在悄然退出。在药明康德2018年A股IPO之前，高瓴资本就已深度介入；2018年6月，泰格医药董事长通过大宗交易减持1000万股泰格医药股份，接手方恰是高瓴资本管理有限公司。但翻阅药明康德中报、泰格医药三季报，已经不见高瓴资本踪影。过去两个季度，高瓴资本也在同时退出曾经“看好”的CDMO企业凯莱因（002821.SZ）。

景气度拐点将至

生物医药市场热度趋冷，引发市场对CRO产业景气度能否持续的担忧。特别是在国内正酝酿对临床试验规范要求政策背景下，低质量临床试验将被逐渐清退，这将不利于CRO产业。

今年7月，国家药品评审中心（CDE）上线了一份《以临床价值为导向的抗肿瘤药物临床研发指导原则（征求意见稿）》对药物提高药物安全性、降低药物不良反应、改良给药途径（开发皮下制剂、口服制剂）等提出指导性意见。

在临床试验“对照药的选择”部分，文件指出新药研发应以为患者提供更优的治疗选择为最高目标，当选择非最优的治疗作为对照时，即使临床试验达到预设研究目标，也无法说明试验药物可满足中患者的实际需要，或无法证明该药物对患者的价值。

这意味着未来立项的临床试验项目，需要与目前最佳疗法头对头“PK”。文件指出，当选择阳性药作为对照时，应关注阳性对照药是否反映和代表来目标适应症患者最佳用药情况；当有BSC（最佳支持药物）时，应选择BSC作为对照，而非安慰剂。

该文件出台的背景是国内大量低效临床试验上马，造成审批效率下降等负面影响。2015年以来，在国内注册开展的临床试验数量指数级增加，2018年国内临床数量甚至超过美国和欧洲。飙涨的临床中存在大量重复试验和资源浪费，也对药监部门的工作产生压力，对真正具备临床价值的产品也存在“劣币驱逐良币”的效应。

如果最终政策落实，产业链CRO企业将首当其冲。“树不会长到天上去”，除了政策方面的担忧，CRO企业自身高昂估值也是主要拖累。

截至11月1日收盘，药明康德、泰格医药、康龙化成分别报收于130.18元/股、155.98元/股和180.00元/股，对应市盈率分别为92.6倍、61.5倍和1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