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王品达

莫德纳与美国政府就莫德纳新冠疫苗的专利问题产生了争议，对莫德纳疫苗的生产权、分配权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巨额利润归属权均会产生影响。

据《纽约时报》报道，莫德纳今年7月底向美国专利及商标局提交的专利申请中将莫德纳的几名员工列为疫苗一项关键技术的唯一发明者，而将美国政府下属的国家卫生研究院（NIH）的三名科学家排除在外。

专利争议所涉及的疫苗成分是一段基因序列，可以模仿新冠病毒表面的棘突蛋白，以刺激免疫系统产生免疫反应。莫德纳所研发的新冠疫苗是mRNA疫苗，因此该基因序列是莫德纳疫苗的关键技术。

莫德纳公司在专利申请中披露了NIH的三名科学家，但同时表示自己“已经善意地做出判断，上述个人并未共同发明本申请中的mRNA及其组合”。

这三名科学家分别是NIH疫苗研究中心主任约翰·马斯科拉（John R. Mascola）、前副主任巴尔尼·格拉汉姆（Barney S. Graham）和哈佛大学助理教授基兹梅基亚·科尔贝特（Kizzmekia S. Corbett）。

双方就新冠疫苗专利权的争议实际上已经持续一年多。去年11月，NIH官网在介绍莫德纳疫苗临床试验的初步结果时，就直接将该疫苗称为“NIH-莫德纳新冠疫苗”。美国传染病学专家安东尼·福奇也曾表示，莫德纳疫苗实际上是由NIH的科学家研发而成的。

莫德纳CEO斯蒂芬·班塞尔（Stephane Bancel）去年12月接受《麻省理工科技评论》采访被问及此事时则直截了当地表示：“疫苗技术是莫德纳研发的。”

有关莫德纳在专利申请中略去NIH科学家贡献的问题，NIH一名新闻发言人对《纽约时报》表示，NIH不同意莫德纳对疫苗技术发明者的判断，认为不应省略NIH的科学家。莫德纳的一名发言人则称，莫德纳是疫苗的唯一设计人，但莫德纳一直承认NIH对新冠疫苗研发所做出的贡献。

截至目前，美国专利及商标局尚未对莫德纳的专利申请作出决定。如果在专利局作出决定前双方仍不能通过协商解决争议，政府可能决定提起诉讼，通过漫长的法律程序解决问题。

事实上，NIH及其背后的美国政府为莫德纳疫苗的研发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莫德纳于2010年才成立，在研发出新冠疫苗以前还没有任何一款产品上市。除了派出科学家与莫德纳共同研发疫苗之外，美国政府还为莫德纳疫苗的研发出资14亿美元，为其生产出资81亿美元。

莫德纳与美国政府的专利权之争对疫苗的生产和分配有着直接影响。美国政府如果被承认为莫德纳疫苗的共同发明者，就将有权不经莫德纳同意而授权其他公司参与生产莫德纳疫苗，进而有权决定将多少疫苗出口到哪些国家。

这一权利对于全球疫苗分配也尤为重要。包括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内，全球公共卫生界一直呼吁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提供更多疫苗，采取切实措施改善全球疫苗分配不均的状况。

另外，专利权之争还有可能为美国政府直接带来资金上的收益。如果能与莫德纳分享该疫苗的专利权，美国政府就可以授权其他企业使用该专利，进而从莫德纳疫苗未来的数十亿美元甚至更多的利润中分一杯羹。

此前，莫德纳虽已承诺在疫情期间不会执行疫苗专利权，但这一承诺毕竟不具有法律效力。如果美国政府能够分享莫德纳疫苗的专利权，日后一旦疫苗生产扩大，相关企业将会获得更安稳的法律保障。目前的专利权之争也使莫德纳承诺的可信度打了折扣。

今年5月，拜登政府表示支持新冠疫苗专利豁免，但包括莫德纳和辉瑞在内的药企均反对这一举措。几天前，辉瑞和莫德纳分别公布了对今明两年新冠疫苗销售额的预测。辉瑞估计其疫苗今年的销售额将达到360亿美元，明年则为290亿美元。莫德纳疫苗销售额虽受供应链问题影响有所下调，但今年仍将达到150亿至180亿美元，明年升至170亿至220亿美元。

除了疫苗之外，多家药企也已经研制出新冠口服药。默沙东的新冠口服药已获得英国批准，正在接受欧盟药品监管机构的审查。辉瑞的新冠口服药临床试验结果良好，并打算近期向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申请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