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心社 姜山

编辑｜成招

今日头条第一次传出亏损的消息。

据证券时报报道，11月18日，字节跳动商业化产品部召开全员大会，会议披露，在过去半年，字节跳动国内广告收入增长停止，这是字节跳动2013年开启商业化以来，首次出现这种情况。

“今日头条甚至处于亏损边缘。”证券时报援引知情人士透露的消息称。

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有讲出新故事的今日头条，正在面临着被边缘化的处境。

11月2日，字节跳动CEO梁汝波发布内部信，宣布进行组织架构调整。在新成立的六大业务板块中，头条、西瓜、搜索、百科以及国内垂直服务业务并入抖音。

这是梁汝波与张一鸣完成字节跳动CEO权责过渡交接后，烧出的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组织架构的调整，意味着人力、流量和资金等资源的重新配置，更是公司对于各业务单元的现状、发展前景等的重新梳理和定位。

今日头条，这个曾在字节跳动体系中站立C位的产品，正逐步淹没在字节系庞大的产品图谱和流量海洋中，泯然众人矣。

这背后，是今日头条日渐固化的产品形式，是难以讲出新故事的老态，更是图文信息平台必然走向末路的流量变迁史。

而这一切都始于一个词：想象力。

1、卷起来，战略地位全面后撤

今日头条已经许久没有公布最新的用户增长数据了。

例如，除了第三方数据，目前能看到的最新的由今日头条平台发布的较为丰富的平台数据情况，还是去年年底发布的《2020年度数据报告》（以下简称《报告》）。

在这份《报告》中，今日头条从内容、用户、创作趋势、作者变现等多个维度总结了过去一年今日头条作为通用信息平台的价值。

虽然在每年年底发布年度数据报告，籍此向外界展现平台活力及平台商业生态，已经是今日头条的固定动作。

但实际上，至少从2019年开始，今日头条就不再展示用户数量增长、日活数增长等更为直观的平台用户数据，而是以内容数量、创作趋势、变现能力等其它维度的数据来替代。

这样的操作背后，有平台用户、内容、商业生态等发生深刻变化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平台在无奈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这是因为，移动互联网用户数量增长见顶，这已是几乎所有信息和流量平台所面临的共同境遇，今日头条也不例外，转折发生在2019年。

公开信息显示，今日头条上线一年时间，用户数突破5000万；上线4年时间，累积6亿的激活用户，单用户日均使用时长仅次于微信；上线第七年即2019年，日活1.2亿，月活达2.6亿，用户人均单日使用次数达到12次，领跑同行业。

这是今日头条的日活、月活等用户数增长及规模最为顶峰的时代，随后便迎来了增长放缓的局面，今日头条一路狂飙突进式的爆发式增长，就此偃旗息鼓。

作为字节系庞大的产品矩阵中生命力最为长久的产品之一，今日头条所遭遇的困境，让字节跳动不得不开始着手对今日头条“动手术”：不断调整，试图挽救，打强心针，做人工呼吸。

频繁更换slogan和业务负责人，则是这场手术最为显性的特点。

从“你关心的，才是头条”到“信息创造价值”，再到“看见更大的世界” ，今日头条开机屏上的每一次变化，都在向外展示着这个拥有庞大用户和流量的平台急于求变的心态，以及其在战略和定位上的摇摆。

不仅如此，在最近的这几年里，今日头条业务板块的负责人，更换频率明显加快。

作为字节系的核心和拳头产品，今日头条在上线后的连续多年里，其真正的直接管理者一直是张一鸣，张一鸣也曾以今日头条CEO的身份出席公开活动，2018年换成了陈林，2019年朱文佳上任。

这一次，全面执掌字节跳动的梁汝波通过组织架构调整，将抖音从之前的归属于互娱事业部升级为一级业务板块，今日头条则从之前的隶属于一级部门通用信息平台，变成隶属于抖音。

从各业务板块的归属关系上来看，今日头条属于一级部门子板块的地位虽然没有变化，但从之前与抖音分立，变成了如今成为抖音旗下子单元，今日头条与抖音在字节内部的地位变化，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从字节内部来看，同为信息和流量平台，面对着抖音的强势地位，其在字节跳动系统中的战略地位只能不断后撤，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小，因此此次组织架构调整，并不意外。

2、致命的平庸，难以跳出的产品底色

在当下及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矗立在字节跳动C位上的，都不再是过去多年里一直充任字节流量和营收担当的今日头条，而是早早就被抖音所替代，并在这一次“盖棺定论”。

除了在字节内部被抖音全面碾压之外，从外部环境来看，借助于算法推荐机制，今日头条的核心特色依旧在图文信息的个性化分发，环顾四周，挤满了同类对手。

虽然今日头条也在不断地丰富平台上的信息展现形式，在图文信息和长短视频之外，今日头条也在不断地尝试，先后推出了问答、微头条等信息体裁来提高信息的多样性及触达的效率。

例如，在前段时间，PLOG发布功能开始在今日头条用户中内测。所谓PLOG，即Photo Blog的缩写，具体来说，就是以图片以及照片的形式记录生活以及日常。

它不同于曾经风靡一时的Blog，也不同于当下火热的Vlog，而是今日头条试图在图文和视频的中间地带，寻找一种新的信息表现形式。但PLOG这种信息体裁，并非新鲜事物，在两年以前就曾短暂风靡过一段时间，很快就陷入沉寂。

悟空问答的停摆、微头条的不温不火，头条搜索的难以出圈，今日头条始终无法从图文信息分发平台的角色中跳脱出来。可以说，当年那个创造了字节奇迹的今日头条，成于图文信息的个性化分发，到如今，又困于图文信息的算法推荐。

不同的信息和媒介展现形式，带来的是产品逻辑及商业生态的迥异。在过去的几年里，今日头条也在不断打通与字节系其它产品的流量，试图通过更加丰富的内容和信息生态来链接更多的人。

例如，除了传统的图文信息外，今日头条App的视频，大多来自于抖音和西瓜视频，它们在丰富今日头条平台的信息表达形式，源源不断地为今日头条App导流等方面作用巨大。

但是，这种在产品形式和商业逻辑上的平庸，这些难以改变的信息分发平台的底色，使得今日头条始终没有找到第二条腿走路的方式。

在暗涌的信息海洋里，今日头条已经老了，老的再也讲不出新故事了。

3、抖音，会变成第二个今日头条吗？

抖音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据媒体报道，有人士还透露，除了今日头条处于亏损边缘外，来自抖音的收入已经停止增长，而且抖音和今日头条的DAU(日活)都呈现出增长乏力的态势。

公开报道显示，在今年年初，抖音的平均日活达到6亿，顶峰时期可触及到7亿大关，虽然基数非常庞大，但增长放缓已无法避免。

更为关键的是，作为支撑字节跳动广告收入的核心产品，抖音的广告收入增长陷入停滞，直接拖累整个公司的广告收入增长幅度。

据晚点援引一位接近字节跳动人士的说法，公司测算第三、第四季度整体广告收入增速将下降至 30%-40%，其中有个别月份的增速将低于 20%。

抖音的崛起，对移动互联网用户时间的分流，对移动商业生态格局的重构，都是史无前例的。这就导致在整个注意力市场上，论“杀时间”和争夺“注意力”的能力，无人可出其左右。

如今，随着抖音日活增长的放缓和广告收入增长的停止，抖音接下来的命运走向，同样值得关注。

抖音，会步今日头条的后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