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Eco新势

双十一刚刚过去，双十二就要来了，网购的乐趣真的无穷吗？

自从取快递成了老大难问题后，相信很多朋友网购的热情减少了很多。

双十一后那几天，很多小区的菜鸟驿站排起了长龙。快递是到了，可就是到不了家。下班后拖着疲劳的身体和出窍的灵魂，还要去驿站搬快递，很多人开始无比怀念“你的快递被门把手签收”、“被消防栓”签收的日子。

这要赶上大爷大妈来取快递呢？想想就替他们发愁。

对于上班族来说，每天上下班时间都差不多，根本不可能错峰来取快递。那些动不动把人工智能、大数据、闭环抓手赋能挂在嘴边的科技公司，一边拥有能把你一句话、一个关键词变成精准广告的技术实力，一边却对于快递站每天的早晚大拥堵熟视无睹。

最让人生气的是，这样不舒适、不人性、不方便的服务，消费者还必须强制接受。想让快递送上门这样的合理要求，反倒成了异想天开。

到底是谁让“快递上门”成了难题，“快递不上门”，又受益了难？

-01- 快递不上门凭什么成了潜规则？

应该就是在这两年，许多城市的社区都新增设了菜鸟驿站。

但是菜鸟驿站所到之处，大部分快递开始不！上！门！ 

疫情期间，快递不上门号称可以“减少接触”，可一到下班高峰，在驿站还要排队取快递，乌泱泱的人头，成了另一种聚集。 

有网络调查显示，近70％的快递员在今年618期间遭到投诉；在发起投诉的人中，有70％以上是因为“快递不被送货上门而不满”。双十一期间，投递服务依然是被投诉的大户。

笔者曾打电话到中通、圆通、申通、韵达等快递公司，就想为快递不上门求个说法。得到的答复是：这些快递公司都和社区菜鸟驿站签了协议，因此，必须把货品放到驿站里，快递公司网点也没有办法。而顺丰、京东是少量没有和菜鸟绑定，还依然提供上门服务的快递公司。

在某宝客服的指引下，笔者了解到，可以将收货偏好设置改为“需要送货上门”。然而，快递仍然会先送到驿站，经过一天甚至两到三天的等待后，才由驿站人员送到家里。每每驿站人员上门都一副“你家真的很麻烦”的样子，也能明显感受到他们人手不足的疲劳，需要上门的货物积压很多。

根据国家邮政局数据，2013-2020年，国内快递业务单量从91.9亿件提升至833.6亿件，增长近十倍。这让快递员的派件任务单量大幅增加，每天为完成派件任务疲于奔命。

这两年，快递费上涨不明显，劳动力成本上涨则是众所周知的问题。外卖、快递都是靠着中国人口红利发展起来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看着城市里这些忙碌奔命的快递小哥们，快递行业用工紧缺、考核压力大，的确是快递送不过来的原因之一。

今年邮政局要求快递公司上调了快递员派送费，每单上调0.1元。笔者找了几位熟识的快递小哥了解到，现在的单票派件费用大概是1-1.2元，依然是这几年的低位水平，快递员真的是赚一份辛苦钱。

而且，把快递放到菜鸟驿站代收点还要从中扣掉0.3-0.6元不等的保管费，到头来，快递小哥每派一件快递到手只有0.5-0.8元。

一开始很多快递员宁肯辛苦也不愿意白白损失了保管费，但随着工作量大增且考核越发严格，快递员实在忙不过来，再加上菜鸟等驿站自上而下和快递公司网点签订协议。快递员们最终选择了接纳了不上门这一“省事方案”。 

但问题是，很多大件商品不送到家自己根本拿不动。再例如像螃蟹等生鲜类商品，一些快递服务居然问都不问就放到驿站。这要是不小心错过了一天，损失算谁的呢？难道作为消费者，我们连基本的服务选择权都没有吗？

-02-爬到山顶回头就拆梯子，骚操作“三头不讨喜”

这一切还要说回菜鸟驿站的出现。

2019年菜鸟驿站高管公开表示，要建设10万个社区网点。阿里菜鸟成立于2013年，是菜鸟网络五大战略板块之一。

从股权结构可以窥见其盈利模式。菜鸟成立之初阿里天猫投资21.5亿，占股43%；圆通、顺丰、申通、韵达、中通各出资5000万，占股1%。简单说，菜鸟就是阿里搭台，抽佣金，淘宝、天猫作为流量池向快递公司们分配订单。 

曾经在大学里，因为方便代收，学生们上下课顺路取件回宿舍，菜鸟驿站找准了自身定位，快速扩大规模。

但是这一模式到了社区里，却不再那么美好。菜鸟驿站成了消费者、快递员、快递公司“三头不讨喜”。

首先，快递不上门，用户不满意，这里就不再累述。

其次，快递员被多扣了保管费，有的还是因为快递网点和菜鸟签约被强制扣的，让快递小哥白白送出一笔收入，虽然只是0.3-0.6元这几毛钱，可快递员干的就是辛苦活，能者多劳都不可以了。 

再者，快递公司真的就愿意和菜鸟签约吗？

刘强东曾在2016年7月播出的访谈节目中这样评价菜鸟和快递公司的关系：“菜鸟本质上是在几个快递公司上搭建数据系统，几家快递公司的大部分利润都会被菜鸟物流吸走。”

菜鸟用仅1%的股权，就从形式捆绑了众多快递公司。快递行业内卷严重，阿里是最大的电商平台，如果失去了淘宝、天猫带来的海量包裹，快递公司可以说就失去了最大的那个甲方爸爸。

目前只有自建丰巢柜业务的顺丰和自建物流的京东敢和菜鸟叫板。2017年，菜鸟也曾向顺丰提出，需要返回所有包裹信息给菜鸟网络的要求，可想而知，这个传统快递业的老大哥没有答应，两家一度闹到互相关闭数据接口的境地。最终在国家邮政局的调和下，双方才握手言和。

2013年5月，菜鸟刚成立时，马云向外界表示，菜鸟网络“永远不会做快递”。可现实情况呢？不知道快递公司有没有一点被绑架的滋味？这是不是垄断协议的另一种形式呢？

我们再来看看：经营一家菜鸟驿站能赚到钱吗？

菜鸟驿站是“直营+加盟”策略，在一二线城市人流较大的区域，会派驻直营网点，一般社区里的则是“零加盟费”的加盟模式。

虽然没有加盟费，但经营一家驿站也要有房租、货架、电脑等硬支出，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快递员每单支付的0.3-0.6元保管费，以及客户上门寄件的揽件费用。如果驿站周边人流不大，想要盈利也不那么容易。也因此，很多加盟驿站的小本经营者同时经营杂货铺、社区团购等业务。

或许是因为投诉率高等原因，最近菜鸟的各种公开信息也开始强调要求驿站增加上门服务。

这就出现了一个逻辑悖论：如果需要上门，快递员直接上门不就好了，为什么又要经过驿站多这一到手续？难道菜鸟驿站还要建立一支快递员小分队，干脆直接做快递公司网点好了。

所以说，菜鸟驿站到底便利了谁？

我们再来看看阿里的财报，或许就明白了。 

就在11月18日，阿里披露最新的财报里，菜鸟是亮点业务，其中社区服务也就是菜鸟驿站又被作为菜鸟大板块的重要亮点。阿里披露：仅菜鸟乡村驿站已经覆盖全国1000个县，日均处理包裹量同比增长超过280%。

菜鸟的物流体系就是背靠平台收取过路费，菜鸟驿站是其中重要一环，这也是互联网企业做大估值的重要套路，所谓进军下沉市场、服务乡村，菜鸟驿站都成了阿里的一张好牌。

毫无疑问，在电商核心业务遭遇拼多多、京东、抖音电商等强敌环绕之下，菜鸟网络是阿里目前重要的增量业务板块和估值支撑。菜鸟做好全球网络、做好供应链服务其实很不容易了，但菜鸟一定要做足所谓资本喜欢的商业逻辑，美其名曰驿站的社区服务是方便消费者，加大服务下沉的力度。

资本编造的故事都是美丽的。菜鸟驿站后续的故事应该还会继续，诸如贡献社区服务、乡村服务，网点数量还会增长，菜鸟的估值当然也将继续上涨。

实际上，根据我国《快递暂行条例》第二十五条，“经营快递业务的企业应当告知收件人或者代收人当面验收”。有律师就认为，这意味着，快递不上门，其实是违规的。

除了资本市场，菜鸟驿站，真的让人，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