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能源杂志 武魏楠

日前，壳牌宣布退出苏格兰设得兰群岛的Cambo油气项目。这让北海地区的大型油气勘探开发前景陷入了未来不明的境地。

Cambo项目是英国北海地区最大的未开发海上油气田之一。2002年该油田被美国石油公司Hess首次发现，2017年Hess将开发许可转让给了Siccar Point公司。而在此之前，Hess已经在该油田区域打下了数口评估井。根据外媒报道，Cambo油田的储量大约是数十亿桶原油。而根据Siccar point公司的说法，Cambo油田可以在未来25年内产出1.7亿桶原油和超过500亿立方英尺的天然气，并带来超过1000个直接工作岗位。

壳牌拥有Cambo项目30%的股权，此次宣布退出这个价值千亿美元的大型海上油气项目有着多重原因。首先，Cambo项目一直遭到环保人士的强烈反对，要求政府不再对此项目开设绿灯。此外，壳牌公司此前宣布目标在2030年成为极具规模的低碳公司，至2050年实现净零排放，大型油气项目的开发可能会对公司的目标产生影响。当然，在公开口径下，壳牌退出Cambo项目的理由是“该项目投资的经济理由不够充分，很有可能出现延误。”

与壳牌相比，近几年才开始在北海地区投资油气资源的Siccar Point无疑是一家小公司。其由Bluewater和Blackstone两家私募支持者控股，核心战略是投资英国低成本、长寿命的油气项目。在Siccar Point的计划中，2027年产量将从目前的1万多桶油当量/天，增加到超过8万桶/天。而支撑这一高速增长的关键就是Cambo项目的预期产量。除了壳牌，Siccar Point还和BP、Equinor等IOC巨头合作开发部分北海油气田项目。

Cambo项目目前最大的问题在于环保压力。Cop26峰会之后，苏格兰首席大臣尼古拉·斯特金表示，她认为该项目不应继续进行，而应接受气候评估。绿色运动认为，鉴于英国到 2050 年实现净零排放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目标，不应为Cambo开绿灯。

在壳牌放弃Cambo项目之后，Siccar Point已经明确表示会继续寻找合作伙伴开发Cambo项目。

Siccar Point首席执行官乔纳森·罗杰表示：“虽然我们对壳牌的选择感到失望，但我们对这个项目仍然充满信心，该项目不仅会创造1000多个直接就业机会，而且还会在供应链中创造数千个就业机会，而且通过增加英国本土油气产量，可以减少高碳资源的进口，缓解英国在低碳过渡时期的压力。”

从9月份开始，英国天然气需求开始快速增长。大量的天然气进口不仅推高了英国天然气价格，也让英国天然气供给变得极不稳定。这一遍及欧洲的危机让很多北海沿岸国家甚至开始考虑重开已经废弃的北海油气田。在能源转型未完成之前，天然气的重要性依然不可低估。

除了能源安全问题，就业问题也是各方对Cambo项目情绪复杂的重要原因。位于苏格兰的阿伯丁商会表示，如果英国政府过早地对油气行业进行压减就可能让1980年代英国煤矿业的惨淡情况重现。当时由于煤炭需求大减，爆发了延续数年的旷工罢工与煤炭产业衰退，进而造成了大面积失业率攀升和地区经济衰退。

尽管Siccar point坚持开发Cambo，但是在大公司纷纷撤离北海的背景下，可选择的合作伙伴并不会很多，大多数是缺乏经验或者是资金实力不够的小公司。

Cambo项目的遭遇并不意味着大型油气勘探开发项目遇冷，恰恰相反，由于石油价格和天然气价格在可预见范围极有可能保持较高的位置，会有很多公司或者投资资本在不考虑环保或气候变化压力的情况下持续投资。各国政府也会从能源安全、经济开发等角度考虑，并不会一刀切式的关上油气开发的大门。

但是对于大型IOC来说，大型油气资源的开发门槛越来越多，除了常规的投资回报与政治风险等因素，气候成本、品牌成本、碳中和成本都会是大型油气资源项目投资的前置要素。“大公司+大项目”的重资产投资模式，可能会逐渐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