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自杀率出现翻倍现象的七年后,美国陆军依然没能有效减少层出叠见的自杀悲剧,专家甚至担心这一问题或已成为“新常态”。
心理医师卡尔·卡斯特罗(Carl Castro)谈道:“很显然,陆军没有做出任何能够降低自杀率的举措。”2013年从军队退役之前,他曾是一名陆军上校,负责审查行为健康研究项目。
美国陆军自杀率飙升现象出现在2004年到2009年之间,恰逢全志愿兵役制度的美国需要大量兵员之际。那时,成千上万士兵被派往伊拉克和阿富汗,其中大部分人来自陆军。如今大部分士兵都已归家,但自杀率依然高居不下。
在2001年9·11事件和2004年入侵伊拉克期间,美国陆军士兵的平均自杀率接近0.011%,而接下来五年中自杀率比之前的两倍还要多,2012年更是出现高峰,基本维持在0.024%-0.025%。与同军队年龄和性别结构类似的平民群体相比,美军自杀率大约高出了20%到25%。
由于陆军是美军当中最大的分支,五角大楼统计的总体自杀数据也出现了相似的增长。
孟菲斯大学校长大卫·鲁德(David Rudd)曾于2014年在一个专家小组中工作,负责对军队心理健康项目进行评估,并提出过一份重要报告。他指出:“这七年间相对稳定的高自杀率或许会成为新常态。”
鲁德还有这样的担忧:伴随曾令国会和军方都万分焦虑的自杀率高峰退去,高度紧张忧虑的状态也一同松懈。“现在你根本看不到人们对高自杀率的愤怒。”
以往军方总会按月及时发布自杀数据,但现在的数据改由五角大楼按季度发布,并且经常会延迟数月。
“我觉得现在存在一种潜在的心理定式,认为‘好吧,这就是现在该有的样子’,”犹他大学国家老兵研究中心主任克雷格·布莱恩(Craig Bryan)说到,“面对这件事情的紧迫感已经开始消退。”
然而,死亡数字出现的实在太过于规律。
据《陆军时报》报道,1月底,44岁的陆军少校特洛伊·杜恩·韦曼(Troy Donn Wayman)在他位于德克萨斯州胡德堡基地附近的家中开枪自尽。韦曼服役期间曾五次被派往海外,其中包括两次前往伊拉克。
作为美军最大军事基地之一的胡德堡,依然面临平均每月一起以上的自杀事件,好几年来都没有变化。
科学家们依然不清楚为何军队自杀率上升地如此之快。已经有重要研究表明死亡率和被派往海外二者间没有直接联系,甚至在不曾受派遣的士兵当中也出现了自杀率的上升。
很多专家依然认为战斗是导致自杀的关键因素,自9·11事件后,美军面临着巨大压力。科学家们还指出,受派遣并不总是等同于战争。很多军队都被遣送到非战争区域,或是在暴力活动较少的大型基地服役。
美军行为健康护理机构主任克里斯·艾凡(Chris Ivany)中校表示,心理疾病与自杀相关,而且心理疾病患病率也在增长。众所周知,战争经历可能会导致心理健康问题,比如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症或抑郁症。
“自杀率会在战争期间上升,忽视参战所带来的兵役环境的改变对我而言是难以置信的。”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科学家迈克尔·肖恩保姆(Michael Schoenbaum)这样谈到。他参加了一项耗资9700万美元的美军自杀现象研究项目。
肖恩保姆和其他科学家们都认为,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之前美军内部相对较低的自杀率可以说明问题。身处和平期的士兵们不那么容易受到自杀欲望的影响。和普通市民不一样,士兵拥有工作、医疗保险、稳定收入、目标感,入伍之前还会接受心理和身体健康检查。
肖恩保姆说道:“你可以看到特别版本的健康工作者效应。”但是持续15年的战争冲突已经改变了这种效应。
“当你在看到这些自杀率的持续上升时,”鲁德说,“你就应该得出结论,军队文化已经发生改变,而且事实上已经形成了新的现实。”
前任美军行为健康研究主任卡斯特罗表示,美军从未进行过必要的同行评议研究来弄清自杀干预项目是否真能起到作用。
“他们会不断推出使用新科技的新项目。但他们从未真正评估过这些项目是否能提升知识,提高警惕,阻止人们产生自杀念头,”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担任助教的卡斯特罗说,“这个领域当中没有人愿意等待基于证据的干预疗效。他们只是想要有所作为而已。”
五角大楼官员指出情况正在改变。防自杀办公室研究与项目评估部主任亚当·沃尔什(Adam Walsh)表示,一系列新项目强化了同行支持,自杀预防和干预训练正在接受评估。
同时艾凡还指出,美军已经成功降低了心理疾病患者住院率。
“我们知道门诊方面得到了相当力度的关照,并且认为品质有所提升,”艾凡说道:“我真的非常希望自杀率能够降下来,我们也将极尽一切可能来实现这一目标。但结果是否会下降却又是另一码事,任何人都无法回答。”
1. 美国陆军自杀率(现役军人平均每10万人当中自杀者人数)

2. 美国陆军自杀数(现役军人的自杀人数)

3. 美国陆军和平民自杀率(平均每10万人当中自杀者人数)

4. 美军自杀率(所有军队分支平均每10万人当中自杀者人数)

5. 美军自杀年度总人数(所有军队分支)

(翻译:刘欣 编辑:曾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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