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赵晓娟 陈靖 黄昱 程璐 马悦然 胡冰 薛冰冰 陈琼烨 蒋雨楠 戈振伟 黄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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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2020年的疫情突发之后，许多人以为2021年会来得容易一些。

这一年我们过得怎么样，是否保持前进的方向，困难是暂时的吗，多年后我们是否会感慨当初的奋身一跃，当初的屠龙少年是否已成恶龙。

有些问题我们并不能在当下找到答案，也未必需要。

今年已经是界面新闻连续第三次评选年度风光与失意财经人物，当我们看到一些名字重复出现时，更多的人已随时代而去，赢家终有时，失意未必不风流。

好未来创始人在学而思告别会上引述弘一法师：“偶一失言，而祸不及；偶一失谋，而事幸成；偶一恣行，而获小利，后乃视为故常，而恬不为意。则莫大之患，由此生矣。”

我们在变故中成熟，公司在逆境中成长，社会在激荡中达到平衡，国家在变革中实现治理。

当我们目睹了曾经鲜活的组织，曾经新潮的技术，曾经开放的模式，变得自我、算计、膨胀、排他，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10年之间，我们愿意相信，因为有人能体面告别，因为有人能拥抱失败，因为有人故意不走捷径，因为有人看见远山，因为有人能放下自己，因为有人隐忍有人敬畏，未来10年大概率会变得好一些……

 

#张近东：到头来失去    

“创业像球赛一样变幻莫测，不到最后一刻，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创业不全是欢声笑语、鲜花掌声，还可能是荆棘遍地、九死一生，期间充满了困难和不确定性。”张近东可能也没有料到，自己说过的话会在2021年一语成谶。

1990年，27岁的张近东创立苏宁，从南京一家200平米的街边空调专营店起家，一跃成为中国家电连锁业巨头，张近东也成为了中国连锁零售商业的焦点人物。三十年间，张近东先后带领苏宁赢下了南京八大商场、“美苏争霸”、“两东之战”等关键战役，特别是2008年完成对国美的超越后，张近东和苏宁一路走向高光。

但随着互联网电商的全面崛起，线下重资产门店成为了苏宁“沉重的包袱”，多元化投资扩张也让苏宁一步步走进流动性危机，据统计，2015到2019年，苏宁对外投资总额合计超过700亿元。

在商界，张近东素有重义气、格局大的白衣骑士形象，甚至在恒大扩张急需资金的时候，伸出过200亿的援手，最终恒大借壳上市失败，而这笔资金也成为压倒苏宁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苏宁市值已由巅峰期的1600亿缩水至不足400亿元，在一系列自救措施未见成效后，作为创始人的张近东不得不选择退让，在辞任的员工信中，张近东表示：“当前的调整与改变是为了苏宁更好。”

30多年里，张近东与苏宁一同身经百战，如今英雄迟暮，在失去苏宁控制权后，苏宁的张近东时代彻底走向落幕。

 

#俞敏洪：悲情中转身

2019年时，俞敏洪出版了一本个人传记，传记的名字叫做《我曾走在崩溃的边缘》，那时候的他断然没有想到，两年后，他的新东方、乃至整个教培行业，都真正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2021年是新东方成立的第28年，也是俞敏洪正式离开北大的整整第30年，而他也即将在明年的9月正式年满60岁，在临近花甲之年这位“教培之父”、“中国合伙人”却面临着比三年前争议言论所引发的更大危机。

年中，“双减”政策正式出台，义务教育阶段学科类相关培训服务被全面禁止，包括新东方在内，以K9培训为主要营收来源的众多教培企业随即迎来生存危机。而作为行业领头羊的新东方更是市值一度暴跌2000亿。随后新东方发布公告称，计划在2021年底前，全国所有新东方学习中心不再提供K9学科类培训服务，秋季课程结束后将停止小学和初中学科业务的线下招生，各个城市接下来也将逐步关闭教学点。

 新东方与俞敏洪，就此与自己二十年的“利润奶牛”说了再见。

 11月4日，俞敏洪在朋友圈转发《当一辆红色卡车，驶向远方》时写道：教培时代结束，新东方把崭新的课桌椅捐献给了乡村小学，已经捐献近8万套。但对于俞敏洪而言，他急需在短时间内带领庞大的新东方找到新的方向，裁员4万人只是开始，无论是回归大学生业务还是做农产品带货直播，留给俞敏洪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陈峰：佛法没学精

从创业领袖到身陷囹圄，那个“手持佛珠的商界斗士”——海航集团前董事长陈峰，最终食下因缘苦果。

陈峰三十余年职业生涯都和航空密不可分，在民航总局、国家空管局工作多年后，他辗转来到海南。作为海航集团创始人之一，与王健合称“海航双巨头”，共同领航集团发展之路。

21世纪前十年，凭借融资和并购将众多航空公司和机场收入囊中，使海航成为仅次于三大航的第四大航空集团。

进入第二个十年，海航将商业版图扩张至物流、酒店、商业、银行、保险诸多领域，全球激进收购，巅峰时期，集团报表内总资产达到1.23万亿元。

直到2017年，融资环境恶化，海航陷入流动性漩涡。

2018年王健在法国意外身亡，陈峰再次出任董事长一职，试图力挽海航危机。

在公开讲话中，陈峰不止一次反思：偏离主业扩展速度太快，心太急想打造一个世界级航空大集团，“当年海航买买买不可一世，现在又卖卖卖出尽洋相。”

“自救”无望后，2020年2月，海南省政府出面，成立海航集团联合工作组，协助推进风险处置工作，此后三个月陈峰曾会见工作组、参与复工复产、出席签约仪式，而5月份以后几乎销声匿迹。

此后，传出陈峰被限制高消费、遭两万名员工举报，因涉嫌违法犯罪消息，直至被依法采取强制措施。

就在陈峰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当晚，工作组组长顾刚发布一封内部信：“总是把因果和自己的冒险经历挂在嘴边，佛经仿佛成了行动指南，直到野心和欲望把集团送入深渊，这时候很多事情就真的已经注定”。

今年海航成立28周年，已告别陈峰主导的野蛮生长时代，陈峰的余生也与“海航”二字再无关联。

 

#刘忠田：负债没存款 

作为全球第二大、亚洲最大铝型材制造商忠旺集团的创始人，刘忠田一度以中国首富的形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有“亚洲铝王”之称。但今年来，他旗下公司深陷亏损、面临巨额负债，自身还官司缠身。

1993年，不到30岁的刘忠田创立了忠旺集团，专门生产建筑业门窗框用的铝型材。2003年，刘忠田决定将公司向工业铝型材转型。2009年5月8日，中国忠旺(01333.HK)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交易，曾是金融危机以来的全球最大IPO项目。

但如今中国忠旺陷入财务危机，流动资金严重不足。截至2020年末，该公司负债高达910亿元，资产负债率71.14%，账面现金仅3.63亿元，短期信贷及长期到期部分高达251.53亿元。

10月，中国忠旺曾公告其下属公司重大亏损，已出现严重经营困难，经多方努力，已无法依靠自身力量解决当前问题。

自8月30日起，中国忠旺一直停牌，12月1日被恒生指数剔除。其股价停留在1.68港元/股，总市值为91.55亿港元，较2019年7月的高点，已蒸发了近八成。

自2015年起，中国忠旺多次希望通过借壳中房股份回归A股，但由于市场环境等原因均告吹。

除公司面临危机外，今年10月，刘忠田被美国检察署指控涉嫌倾销，并涉嫌逃税18亿美元，以及电信诈骗、洗钱罪等多项罪名，共被指控24项。若罪名成立，刘忠田将面临着465年的刑期。

 

#万隆父子：无人是赢家

万洪建，这位被称为“双汇太子”的管理者在2021年6月被免去一切职务。原因是万洪建与他的父亲、双汇集团母公司万洲国际总裁万隆意见不合，然后将头撞向办公柜。这一纸附带浓烈画面感的任免公告将父子矛盾公之于众，也让这对父子在就双汇和万洲国际发展策略上凸显的问题浮出水面。

自1980年代至今，万隆一直是双汇的掌控者。纵观双汇30多年的发展历程，万隆早年在生猪收储、鏖战竞争对手“春都”和确定发展冷鲜肉业务等一系列决策中，都显现了初代中国企业家的果敢与冲劲。他的铁腕管理风格，也让双汇从一个亏损的工厂成长为近千亿业务规模的肉制品巨头。而万洪建也一度被外界视为万隆的接班人，代替其父掌舵这家公司。

但在2021年，万洪建从父权体系中跌落。万隆与万洪建之间的矛盾可能在8年前就有迹可循，集中体现在2013年双汇国际收购美国史密斯菲尔德（Smithfield）；双汇集团的新产品发展方向的中式化；万洲国际十四五规划部分主要指标不切合实际和万洲国际经营重心不应该重美轻中等方面。父子俩对于经营策略的不统一最终导致了他们在2021年的决裂，并以戏剧化的方式将“内战”上升为舆论焦点。

这场斗争没有最后的赢家。如果以2020年8月双汇股份的历史最高值来衡量，双汇发展的股价在内战最为剧烈的2021年8月大跌60%，市值较高点蒸发1330亿元。目前双汇在整个行业依旧保持着领先的地位，但如凤祥和新希望等后来者也在奋勇追赶。而万洪建被罢免之后，万隆的次子万宏伟已获委任为万洲国际执行董事兼董事会副主席。在这场年度家族内战之中，双汇和万洲国际又将如何发展，但愿万宏伟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

 

#吴亦凡：从此无流量

7月8日，都美竹在微博曝光吴亦凡以选角为由与多名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其中可能包含未成年人。7月17日起，都美竹连续发布博文，曝光大量“实锤”细节。

尽管吴亦凡及工作室在7月19日称都美竹发布内容皆为伪造并已报警处理，但是合作品牌方并不买账。从7月18日晚间起，不到一天的时间内，吴亦凡全部内地商务合作陆续声明解约。

双方各执一词于7月31日迎来最终结果。当晚北京朝阳警方发布情况通报，吴亦凡因涉嫌强奸罪，目前已被朝阳公安分局依法刑事拘留。

8月1日，吴亦凡主演、腾讯视频待播S+项目《青簪行》官方微博删除与吴亦凡有关的全部内容。随后，全网多平台下架吴亦凡作品。

作为“归国四子”中的一员，吴亦凡是最早将“流量明星”与“饭圈文化”带到国内的明星之一。纵然吴亦凡演技不精，但粉丝的疯狂追捧，让他的“烂片”也能获得相当收入。那段时间内，多位初代流量证明了粉丝经济的吸金能力，“大IP+流量明星”的模式也自那时崛起。尽管这个模式不能保证绝对的成功，近年逐渐式微，但是艺人的流量与粉丝数依然是其商业价值的保证。

吴亦凡的“塌房”，也让人们回忆起五年前小G娜对吴亦凡私生活混乱的控诉。当时虽有截图和音视频作为证据，但在当时依然有很多微博大V公开支持吴亦凡，而吴亦凡的作品与商业价值毫发无伤。

时过境迁，流量明星顶不顶用或许还可以打上问号，但有道德污点甚至触犯法律底线的艺人，已经不会被今天的观众所容了。

#吴刚：楼起楼塌了

昔日证监会最年轻的处长、PE大鳄吴刚，于2021年被立案调查，引来外界唏嘘。

2014至2018年，吴刚是资本市场的风云人物，他创办的九鼎集团一度跻身于创投圈第一梯队，也曾以千亿市值被称为“新三板私募第一股”。

彼时，九鼎集团风光无限，以凶悍闻名，市值一度比肩黑石。有统计数据显示，2005年至2010年间，九鼎投资的Pre-IPO项目有14家，其中佰利联回报倍数16.5倍，吉峰农机回报倍数15.2倍。

2014年，九鼎投资更以首家私募机构的身份登陆新三板，一年内市值暴增至千亿，紧接着就是连续数笔天量融资：100亿元、150亿元、300亿元。2015年5月，九鼎通过收购A股上市公司中江地产借壳上市，并将其更名为九鼎投资，因此实现终极一跃。

2018年正是暴雷大年，对于“九鼎系”来说亦不例外。这一年，九鼎集团遭遇了最严的资管新规监管，同时业绩下滑与负债率上升也逐渐成为代名词。“资管新规”无异于断了它飞翔的翅膀。

2018年，九鼎系转让九州证券，并大量抛售上市公司的股票、质押股份以换取融资输血。同年，九鼎集团在停牌1023天后复牌，股价暴跌50%，市值迅速蒸发500亿元。

2018、2019年期间，九鼎集团未有在管基金参股项目获得证监会IPO核准批复，“PE工厂”因此停下了快速扩张的脚步。

2020年，九鼎投资交出了借壳上市以来最差的一份“业绩单”。年内营收同比减少85%；归母净利润同比减少89%。

2021年1月，九鼎集团与吴刚均被证监会处罚。因利用他人账户从事证券交易，没收违法所得5.01亿元，并处以1亿元罚款；对九鼎控股执行董事、九鼎集团董事长吴刚给予警告，并处以10万元罚款。同时，因2014年二次定增中信披违规，被证监会责令其改正，给予警告，并处以60万元的罚款。

2021年7月23日，吴刚被证监会立案调查。界面新闻记者自九鼎集团有关人士处获悉，此次吴刚被证监会立案调查，涉及九鼎集团旗下九鼎基金发行的某支基金产品清算事宜。

相比当初的千亿市值，两家“九鼎系”公司风光不再。目前两家公司市值合计仅120亿元出头。其中，九鼎集团市值已不足70亿元，与巅峰时期相比已是云泥之别。

 

#马兴田：A股第一案

2021年11月，康美药业财务造假案迎来终局——该公司灵魂人物马兴田以一身锒铛入狱的背景消失在舆论的视野里。

因操纵证券市场罪、不披露重要信息罪等罪数罪并罚，曾经的普宁首富马兴田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除了处罚金120万元，马兴田和夫人许东瑾等人还将承担100%连带赔偿责任，共同面对康美药业要赔偿给5.2万名投资者的24.6亿元。至此，康美药业塑造的众多“第一”中又添一项，即A股集体诉讼第一案。

曾经，康美药业凭借千亿级别的总市值荣登“中医药第一股”宝座，旗下产业涉及中药饮品、中成药、西药、保健食品系列数万个产品。同一时间，作为康美药业掌舵人，马兴田和许东瑾的爱情故事也广为流传……然而，随着贿赂、资金挪用、财务造假等问题的不断曝光，锒铛入狱成为马兴田的故事结局，这也使他第二次入选界面新闻年度失意财经人物的榜单。

如今，市场对于康美药业最关注的问题莫过于这家昔日明星上市公司是否会因为重组获得新生、广药的接盘能否救活康美。当然，这些都需要时间来验证。

#叶飞：现象级举报

私募圈知名人物叶飞实名举报A股坐庄黑产业链，激起资本市场滔天巨浪，10余家上市公司牵涉其中，证监会重拳出击打击市场乱象，是2021年A股市场最重要的现象级事件。

2021年5月9日，前私募冠军叶飞发微博称，通过中间人参与中源家居的市值管理，联系一些公募基金经理和券商资管买入中源家居股票，但公司股价不断下跌遭遇“杀猪盘”，操盘方赖账不付尾款，导致接盘的公募基金和券商资管亏损数百万，愤而举报。并且叶飞公开点名了18家公司，包括维信诺、众应互联、法兰泰克等公司。虽然上述公司纷纷发布公告撇清关系，但股价依然遭到打压。

随后，证监会介入调查，叶飞被约谈。经查，2020年9月至2021年5月，史某等操纵团伙控制数十个证券账户，通过连续交易、对倒等违法方式拉抬“中源家居”、“利通电子”股票价格，交易金额达30余亿元，相关行为已达到刑事立案追诉标准，涉嫌构成操纵市场犯罪。

9月24日，证监会通报，会同公安机关一举将3起操纵市场案件的主要涉嫌犯罪人员叶飞等抓捕归案。

叶飞的基金曾在2015年获评阳光私募基金股票策略组半年度冠军，自己因此也作为评论人登上央视财经频道。然而高光之后，叶飞“黑料”不断，因涉嫌操纵市场而被证监会罚没2600余万元，并多次与昔日的资产管理委托人因纠纷对簿公堂。

此次“自杀式举报”后因涉嫌操作市场被捕，昔日私募冠军落得“公司倒闭、执业资格吊销、负债累累”，等待法律的判决，就此陨落。

 

#周焯华：新赌王崩塌

在11月26日温州市公安局发布案情通报之前，47岁的周焯华（外号“洗米华”）仍被外界视作澳门新“赌王”候选人之一。这位外形俊朗、为人高调，热衷投资电影的赌场大亨，是2022年澳门赌牌重新争夺前夕一位强有力的竞争者。 

周焯华人称“赌厅之王”，2007年开设了第一间贵宾厅，十年时间便从5张枱，发展到18个赌厅共300张赌枱，业务延伸至菲律宾、韩国、越南及澳洲等国家。贵宾厅是澳门赌场曾经繁荣的制胜法宝，也是周焯华“成功”的秘诀。他曾这样形容自己：“我不能叫赌王，最多算一个赌厅王。”

周焯华成了澳门拥有最多贵宾厅的人，业务占中介市场40%至45%的份额。他控制的太阳城集团是澳门最大的博彩中介，也成为其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横跨博彩、地产、旅游、金融及影视娱乐等产业，高峰时控制6家上市公司，风光无限。

周焯华也曾一度热心公益慈善，身披各种官方荣誉。然而，揭开这光鲜亮丽的表面，开始浮现出其令人触目惊心的阴暗一面。通报称，截至2020年7月，以周焯华为首的跨境赌博犯罪集团共发展股东级代理199人，发展赌博代理12000余人，发展中国境内赌客会员8万余人，涉案金额特别巨大，严重妨害了我国社会管理秩序。

在温州市人民检察院对周焯华发出逮捕令后，周焯华于11月27日被澳门警方扣留审问，并于11月29日被移送至监狱羁押。12月1日，周焯华正式辞任太阳城集团及凯升控股主席，太阳城在澳门的贵宾厅业务也被关闭。

在澳门这个世界最大的博彩业中心，“叠码仔”出身的周焯华可谓如鱼得水，一步步构筑他的濠江赌厅王国，但只要越界触碰红线，一代“赌厅之王”终究沦为阶下囚。

江湖从此再无“洗米华”，澳门赌场贵宾厅随之巨震。明年赌牌花落谁家，澳门博彩业走向何方，再次充满变数。

 

#郑爽：赚多少是多

1月18日，郑爽前夫张恒在微博晒出他与两个孩子的照片，曝光郑爽代孕弃养，一时间舆论哗然。4月26日，张恒在微博发布视频，曝光郑爽无视演员“限薪令”，通过签订“阴阳合同”赚取1.6亿天价片酬，涉嫌偷逃税。

此后税务部门迅速介入调查，于8月27日依法作出对郑爽追缴税款、加收滞纳金并处罚款共计2.99亿的处理处罚决定，张恒因牵涉其中另被立案。同日，国家广电总局决定，不得邀请郑爽参与制作节目，停播郑爽已参与制作节目，不得播出电视剧《倩女幽魂》。

代孕弃养是道德滑坡，天价片酬是无视行规，偷税逃税则涉违法犯罪。但因郑爽吃到苦头的，不仅是她本人。

首当其冲的是郑爽商务合作与代言品牌。代孕弃养丑闻曝光后，普拉达当日股价下跌2.98%，一度冲上微博热搜。几乎是在一天之内，与郑爽有商务合作或代言合同的品牌或公开宣告解约，或清空品牌与郑爽相关的所有内容，与其割席维护品牌形象。

郑爽出演的剧集、综艺与电影亦被迫调整制作计划。郑爽参演的电影《1921》将其除名，参演综艺《追光吧！哥哥》中再未提及郑爽，主演电视剧《倩女幽魂》《绝密者》《翡翠恋人》则面临停播或重拍，或使制作方的付出毁于一旦，为投资方造成巨额经济损失。据称，这三部电视剧总投资超过7亿。如何避免艺人“塌房”带来的损失，再次成为品牌方、制作方与投资方关注的焦点。

此外，代孕弃子、演技不佳的郑爽能获得天价片酬，加深了公众对影视行业的不信任。“阴阳合同”曝光不久，多位明星注销工作室的话题迅速登上微博热搜。若无德无艺者持续“霸屏”，行业必加倍失信于公众。

 

#马云：教师到画家

人们发现，过去那个爱唱歌、拍电影的高调马云不见了。

 1999年的杭州湖畔花园，马云和他的“十八罗汉”成立了阿里巴巴，此后阿里从中国走向世界，当时曾被外媒称为“小个子男人”的马云，正式开启了中国电商的黄金时代。

不过，本在2019年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的马云，直到今年才真正全面隐退。2020年10月，他在外滩金融峰会上的一席发言，引发蚂蚁上市风波，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影响至今。

上交所与港交所已暂缓蚂蚁集团上市至今，支付宝所有的互联网存款产品也全面下架，阿里在今年的反垄断监管中，交出了高达182亿元的罚单。甚至今年9月阿里曝出高管性侵女员工事件后，有网友在马云微博下评论质疑企业文化是否存在问题。

虽然马云在阿里集团不再担任任何职务，但永久合伙人的身份，依旧让他在幕后可以拥有影响阿里帝国的隐蔽权力。作为创始人，马云身上浓重的阿里标签，也让他逃不过每一次跟集团有关的舆论风波。

今年，马云选择沉默并主动隐身和阿里切割，保持距离。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在今年5月10日的“阿里日”上，当天他现身杭州阿里总部，不觉间56岁的马云已两鬓略有斑白。今年6月，阿里另一位永久合伙人蔡崇信在采访中透露了马云现在的状态，他过得很好，且为人处事低调，而绘画成为了马云的新兴趣。

此后，马云再次消失在了公众视野当中。

 

#许家印：漫漫偿债路

从“买买买”到“卖卖卖”，63岁的恒大老板许家印今年从高光时刻跌落了神坛。

自2021年6月恒大集团出现流动性危机以来，许家印个人资产也大幅缩水，比去年下降1620亿，是今年胡润百富榜上财富下降最多的企业家。

如今面对众多债权人、供应商和购房者，以及曾经多次提供支援的“朋友圈”们，许家印不得不通过“卖卖卖”来筹措资金。

除了减持上市公司股权外，许家印还出售个人房产以及私人飞机。恒大称，从7月1日至11月底，通过出售个人资产，许家印已经自掏腰包70亿元补充公司流动性。

但这些资金对于如今的恒大来说终究太少，恒大还是没能避免公开市场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