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王品达

奥密克戎毒株的出现给新冠疫苗带来了更大的挑战。多项研究显示，需要接种加强针才能针对奥密克戎产生足够的免疫保护。受此影响，美国许多企业和学校已开始要求接种加强针，联邦政府也在考虑重新定义“完成疫苗接种”。

主流疫苗企业自己进行的研究显示，两针疫苗对奥密克戎毒株的免疫并不乐观，而接种第三针可以使抗体水平大幅提升。

根据辉瑞公司12月8日发布的数据，两针辉瑞疫苗虽仍能有效预防重症，但可能不足以预防奥密克戎感染。而接种了辉瑞疫苗加强针之后，针对奥密克戎的抗体水平提升了25倍。接种加强针后针对奥密克戎的抗体浓度与只接种两针疫苗后针对原始毒株的抗体浓度相仿。

12月20日，莫德纳公司也发布了关于加强针抵御奥密克戎效果的初步数据。接种了两针莫德纳疫苗后针对奥密克戎的抗体水平较低，但接种了当前通行的减半剂量加强针后奥密克戎抗体水平提升了37倍。如果接种完整剂量的加强针，奥密克戎抗体水平则提升83倍。

学界进行的研究结果也与上述疫苗企业的研究相似。英国传染病学专家、伦敦帝国理工学院教授尼尔·弗格森（Neil Ferguson）等研究者对辉瑞和阿斯利康疫苗进行了研究，估计这两种疫苗仅接种两针时对奥密克戎有症状感染的保护率低于20%，但接种加强针后的保护率提升至55%-80%。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教授Gigi Gronvall表示，第三针能够同时提升抗体的数量和质量，帮助预防重症。

受此影响，美国掀起了一阵接种加强针的热潮。在刚刚发现奥密克戎毒株的12月初，美国平均每天接种加强针的人数接近100万人，规模为今年9月美国批准接种加强针以来最大。凯泽家族基金会的民调也显示，奥密克戎使尚未接种加强针的美国人中有半数表示更有意愿接种加强针。

美国也有许多企业和学校已经开始要求接种加强针。据美国《高等教育纪事报》统计，目前已有康奈尔大学等75所美国高校要求学生需接种加强针才能返校。高德纳咨询公司的调查显示，有8%的美国企业已经要求员工接种加强针。一些饭店等公共场所也打算要求顾客出示加强针接种证明。

美国联邦政府也有意考虑重新定义“完成疫苗接种”。美国疾控中心（CDC）主任罗谢尔·瓦伦斯基（Rochelle Walensky）表示正在考虑修改“完成疫苗接种”的定义。美国政府还有可能修改措辞，将“完成疫苗接种”（fully vaccinated）改为疫苗接种“未过期”（up to date），以表示新冠疫苗未来可能也需要定期接种。新冠疫情暴发前，美国疾控中心也用“未过期”这一措辞来描述需要定期接种的其他疫苗的接种状态。

不过，知情人士对《华尔街日报》表示，美国政府短期内仍不太可能重新定义“完成疫苗接种”，进行这一改变仍存在诸多困难。

首先是美国政府尚未批准16岁以下的儿童接种新冠疫苗加强针。11月末美国疾控中心曾建议全体成年人接种加强针，但食品药品管理局（FDA）直到12月9日才刚刚批准16岁至17岁的青少年接种。专家认为，批准年龄更小的儿童接种加强针可能还需一些时日。

另外，接种第二针与加强针之间往往需要6个月的间隔，骤然修改“完成疫苗接种”的定义可能使许多刚刚接种完两针疫苗的人在6个月的等待期内不知所措。凯泽家族基金会执行副总裁拉里·莱维特（Larry Levitt）就认为，要求工作或娱乐场所接种加强针的确有助于提高加强针接种率，但在等待期内可能会引发混乱。

重新定义“完成疫苗接种”也可能使拜登政府的“强制接种令”在法院面临更复杂的挑战。拜登政府目前的强制接种令就已经在国内引起了不小的反对声音，几家地区法院和上诉法院先后判决暂停实施对大企业、医疗人员、联邦政府承包商等的强制接种令。相关诉讼目前已经打到了最高法院，后者定于明年1月7日举行口头辩论。如果强制接种令改为包括加强针，其在最高法院的诉讼前景也会更为复杂。

截至12月23日，美国有72.7%的人接种了至少一针新冠疫苗，61.7%的人完成了疫苗接种。虽然奥密克戎毒株出现后民众接种加强针的热情有所增加，但目前美国也只有20%的人接种了加强针。

即使美国政府最终决定重新定义“完成疫苗接种”，美国也不会是世界上第一个采取类似举措的国家。以色列已经于今年10月将加强针纳入完成疫苗接种的要求，有资格接种者必须接种加强针后才能获得政府发行的疫苗接种“绿色通行证”，用以进入公共场所。

以色列上周还宣布将在全球率先开打第四针疫苗，计划首先向60岁以上老人、免疫缺陷者和医疗工作者提供。不过由于初步数据显示奥密克戎症状较轻，以色列卫生部推迟了第四针的接种。12月26日，位于特拉维夫的舍巴医疗中心（Sheba Medical Center）宣布将进行一项规模为6000人的第四针接种试验，评估第四针是否有必要向全国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