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云腾

如果按照原定计划，电影《三体》上映在即。但就在今天，这部由同名小说改编的电影与其制片方被爆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有网友在微博爆料称，因《三体》制片方游族影业陷入人事动荡，原CEO孔二狗、COO王建成等核心成员宣布离职，由其主控的电影项目《三体》或将陷入瘫痪，上映日期无限期向后推迟。

更有网友顺势爆出，《三体》特效团队已更换过三拨，工作进展十分不顺。导演张番番的拍摄素材也基本全被废弃。有人表示，这基本上便宣布了这部科幻电影的死刑。

随后游族影业孔二狗与刘慈欣等人接受采访时对外表示，《三体》项目后期进展照旧，预计明年上映。游族影业亦发表声明称，目前《三体》仅存在后期制作的延后问题，拍摄素材弃用、影片制作人离职属不实传闻。

1 “毁也要毁在自己人手里”

不过，这一传闻没能挽回大众对其的信心。在网络上，无数网友指责游族影业发布声明的被动性。即在传闻曝出之后，才仓促承认影片上映即将延期。

与此同时，声明中没有否认的事情似乎也就在一定程度上被证实了真实性：比如工作进展不畅，致使特效部分至今没有完成迹象；甚至有传言指出，正是由于导演张番番与原有特效团队相处得很不愉快，才导致特效制作过程一波三折。

事实上，早在去年《三体》电影借由原著获得雨果奖发出第一张海报时，游族影业与《三体》电影版便风波不断。有网友指出，这张海报有抄袭《盗梦笔记》的嫌疑。随后，游族影业称将无上限追加投资、提升特效水平的努力亦不被网友及原著读者接受。彼时亦有读者在网络发言，称游族影业无论怎么拍摄这部电影都只能以失败告终。

而该片制片人王健成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现在的影片导演张番番最早以“不高的价格”从刘慈欣手上买下版权，随后着手开发。2014年，张番番以影片导演的身份找到游族影业作为投资方，这家与页游公司游族网络有着密切联系的影视公司之后召开发布会，宣布将就《三体》IP进行影视剧的深度开发，最低要求是在三部剧的基础上拍摄6部电影。彼时作为游族影业CEO，网络作家孔二狗在发布会上表示，“中国几十年、上百年才出来这么一部伟大的科幻小说，毁也要毁在自己人手里。”

不过当时亦有读者认为，6部曲的开发显然是一种品牌消耗，2亿的投资更无法满足《三体》世界呈现的基本需求。全靠男女主角在太空里表演挣扎求生的《地心引力》尚需耗费1亿美元左右的制作成本，更遑论后期需要做到大量星际大战与物理概念具体呈现的《三体》。

特别是现在已给出的信息暗示出一种相当危险的可能性：即作为影片的重头戏，特效部分很可能已经遭遇了制作瓶颈。孔二狗今日下午通过微博回应称，影片延后上映是因为特效制作追加预算。而王建成透露，《三体》之前与多家后期公司接洽过特效制作，起初由新加坡特效公司VHQ承接该项目，但之后该项目便交由给一家德国公司与一家韩国公司承制。而特效总监亦从VHQ高管更换为上海明迪传媒董事长彭善明，负责影片前期的数据管理与模型管理。

而如果说更换特效公司，本身还只意味着后期制作时间将延长的可能性的话，更为重要的则是更换团队所处时间点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据媒体报道，上海明迪介入时间点已是在影片正式杀青后。而据知乎网友@曹孟德斯鸠称，这基本上便意味着这部电影特效工作的全面崩盘。“较复杂的特效镜头在前期拍摄过程中，特效制作方就需要在现场介入。现在换特效公司，必须直面质量和资本的两难问题：想要保证质量就得重拍，想省钱特效肯定没法看。”

而这次宣布制作延期，便也在某种程度上坐实此前网友对该影片的猜测——“绿幕连抠都抠不下来”。特效一筹莫展，上映则遥遥无期。

2 《三体》电影崩塌，IP与科幻热还能持续多久？

不过更为现实的情况是，即使《三体》上映堪忧，围绕在其身上的生意短期内仍不会停歇，甚至还将爆发出越来越强的吸附趋势。

据不完全统计，获得《三体》版权的游族影业将前者总共卖出了电视剧版权与舞台剧版权，并已进入有条不紊的开发流程之中。游族网络CEO林奇甚至还一度表态，“将推出游戏、动漫、网剧等各种科幻风格的系列《三体》作品，为繁荣科普科幻创作、发展科幻影视做出努力”，意味着游族影业将针对这一IP做出多维度开发，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榨取干净这一IP全部的剩余价值。

而如果是所有的产业链都呈现出相对精良与完善的制作水准，那么这样的使用也许可以起到彼此间的呼应作用，形成正向加持；但因为电影《三体》一开始暴露出的气质——希冀于用资本来在短时间内拔高特效水准与填充科幻电影的市场空白，使得这样的尝试在一开始便不具备可行性。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电影自制片方到特效团队的问题都逐渐暴露出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即这部科幻片很可能有着极其科幻的制作过程，却未必能够如它的外国同行一样呈现出带有科幻色彩的画面内容。

某种程度上，获得雨果奖后的《三体》便如同高高垒起的积木，因其作为IP所能带来的资本价值，无数产业附着其上，寻找更大的想象空间。但也正是因为如此，积木垒成的形状便呈现出一种相当危险的状态，越多的人在往上挤、争夺逐渐稀薄的利润空间，就有越多人忘记在积木的最下方，其实支撑所有人往上攀爬的只是一块厚重但并非坚不可摧的基石，一旦形成过多的品牌消耗，积木就将轰然倒塌。

而现在，随着《三体》本身IP链条的不断增长，越来越多的科幻小说也开始提上影视化日程，这其中就包括刘慈欣本人的《乡村教师》、《球状闪电》，与钱莉芳的《天意》等。而作为声势最大、也被寄予希望最多的《三体》电影版，某种程度上便成为了国内科幻电影开山的一个里程碑，“这只是个开始。”——至此，就连开发科幻电影的职责也落在了《三体》电影版身上。

尽管这次的事件最终显得有些悬而未决，但当第一块积木出现摇晃迹象时，全面崩塌的时间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