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和伊朗之间的关系在多年来一直很紧张，前者在今年1月处决什叶派派教士尼米尔（Nimr al-Nimr）更是火上浇油，现在两国之间已存在爆发直接冲突的风险。

如今两国的情绪都非常激烈，某个偶发事件或许会将这两个区域大国的冷战升级为热战。对立对本已很不稳定的中东构成了严重威胁，也不符合两国的长远利益。

沙特副王储兼国防大臣穆罕默德·本·萨勒曼（Muhammad bin Salman）在今年1月份接受《经济学人》的采访时强调：“沙特与伊朗之间的战争将是区域性灾难。当然，我们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这位王储说得没错，沙伊之间的直接冲突会迅速演变为破坏中东以及周边稳定的灾难，但两国领导人挑衅的言辞和行为还在不断煽风点火。双方有必要采取措施为局势降温并从根本上解决冲突的根源。在此过程中，两国需要注意以下几点：

首先，沙伊之间存在误解。伊朗和阿联酋及阿曼之间的关系主要基于对话和交流，而沙伊关系却总是充满误解、无知和孤立。长期以来，两国就存在宗派偏见，而美国于2003年入侵伊拉克后，这对世仇的关系就持续恶化。

其次，因为伊朗在1979年革命后受到孤立和制裁，伊朗民兵、游击队、情报机构和高级神职人员控制了国家。这样一来伊朗外交政策并没有向提升区域合作与加强国内投资等促进国家利益的方面发展，这个国家的外交主要在为上述小圈子服务。随着伊朗变得更加开放，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个小圈子，他们在阴影中运作的空间也会变小。在沙特和阿拉伯世界的其他地区，观察家倾向于将伊朗的行为理解为针对沙特，但伊朗的行为往往是在为这个小圈子的利益服务。沙特和阿拉伯国家应该广泛支持对伊朗解除制裁，因为这样会挤压伊朗小圈子的生存空间，但是我们认为沙特应该帮助那些真正希望改革的伊朗人上台执政并推动开放。

再次，沙伊之间的紧张局势在沙特不断收紧的宗教和外交政策中进一步发酵。沙特王室的问题在于其合法性来自于其伊斯兰教圣城麦加和麦地那的管理人身份，王室需要安抚国内神职人员，但是这个群体却陷入了煽动分裂的宗派陈词滥调。已故阿卜杜拉国王曾采取措施试图让政教分离，但是新国王萨勒曼的君主统治却使得国家重新向神职人员倾斜。

如果希望避免直接冲突，沙特和伊朗需要确定双方的潜在共同利益，沙伊经济都依靠石油并且都在试图降低对石油的依赖。从一定程度上讲，两国的经济发展都有赖于对方的成功。

与此同时，沙伊都是基地组织和ISIS等恐怖组织的共同目标，也同样面临着石油泄漏等环境危机、工业化加速带来的挑战和水资源短缺等问题。在这些领域沙特和伊朗都可以进行合作。

沙伊和解的道路当然不会平坦，一些历史案例仍旧可以为双方借鉴。70年前，没有人会想到法国、德国和英国能够成为密切的政治经济伙伴。同时，外部力量也可以发挥建设性作用：比如欧洲可以在2004年的《安曼宣言》（Amman Message）基础上推动中东的宗教宽容进程，也可以在确保帮助制造分裂的神职人员不乱用政治避难，政治避难现在已经成了一些神职人员用来传播煽动性信息和进行思想宣传的工具，这些信息往往演变成仇恨言论。

与此同时，沙特、伊朗和其他国家之间多渠道的外交手段以及多种文化、教育和社会交流也可以帮助双方消除误解和偏见。

伊朗和沙特之间的战争并非不可避免，但是双方必须采取措施为局势降温，毕竟，让已经糟糕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并不符合任何一国的利益。

本文作者Sultan Barakat为布鲁金斯学会高级研究员

（翻译：王一诺；陈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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