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刘燕秋

从2012年粟国祥发起纪录片项目《真实生长》，到如今这部片子在腾讯视频播出，已经过去了10年。

《真实生长》是一部聚焦高中校园成长的纪实片，也是腾讯视频在2022年推出的首部“人间真实”纪录片，曾获第十八届中国（广州）国际纪录片节“中国故事”优秀系列纪录片等多个奖项。影片将镜头对准高中校园，以长线跟踪的拍摄手法，记录了在国家示范性高中北京十一学校从应试教育转为素质教育改革过程中，三位95后少年以及与他们朝夕相处的老师，为了各自的理想而付诸实践的三年高中生活。

前两集中，面对高中文理分科合理与否，学生与老师展开激烈的辩论赛；鲁迅主题教室里，不同思维自由地碰撞交流；学生和老师甚至并不避讳谈恋爱这样的话题……影片用白描式的记录手法，还原了十年前教育改革浪潮下师生的鲜活样貌。

在看片会上，导演张琳回忆起当初拍摄时的情形——当这批学生刚刚入学军训，他们就开始了拍摄，并将镜头对准了善于言谈的周子其，看上去有些早熟的文艺女孩陈楚乔和腼腆但内心颇有主意的李文婷。

为什么最终选择了这三个少年作为纪录片的主角？

事实上，他们在学校里面观察和拍摄了很多孩子，和历史老师争论自由与规则关系的周子其最先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李文婷是住校的孩子，每次都会提着一个颜色鲜艳的行李箱来学校，站在人群中非常突出，选择陈楚乔则是因为她的表达和谈吐都很成熟。“这三个孩子像是自己跳到镜头前的那样”，张琳逐渐开始将拍摄重心转移到三个孩子和他们相关的四位老师身上。

真实反映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是这部影片的意义所在。教育创新与学校变革研究者，时任北京十一学校战略顾问李茂先生认为，《真实生长》让人们看到教育的发生，呈现出教育的复杂性，“教育的难处是要适合每个人的成长，所以要对先行的学校有更多维度的汲取后，获得启发与往前拓展”。

十年后，三位当年的主角各自告别学生生涯，开启了自己的人生旅程。在片子里略显稚嫩的李文婷去年刚从首都经贸大学毕业，如今在银行工作，谈及这段经历，李文婷告诉界面文娱，高中时期的学习成长教会了她如何选择，在后期选择学校或者工作的时候都不再彷徨。另外两位主角，周子其先是在北京大学拿了历史学和经济学两个学位，之后在芝加哥大学就读公共政策硕士，陈楚乔则延续了高中时的文艺梦想，成为了一名导演。

曾有人问张琳，拍摄的三个孩子都是中国最好的城市中最顶尖的中学里的优秀学生，这样的故事能表达什么？张琳希望大家能看从片子中看到下一代的孩子真正在想什么，日常怎么生活，他们面临怎样的困境，他们内心的期待和彷徨是什么。她相信，这些东西永远不会磨灭，值得社会去关注和追问。

事实上，《真实生长》这个项目本身也是一个特殊的样本。它最初由一群媒体人发起，他们率先关注到当国家发布了中长期的教育改革和规划纲要，十一学校决定改革并且做出成效，当他们进入这个学校，看到一些现象后，认为这个样本非常珍贵，是任何一条新闻或一篇专题片所不能够涵盖的，于是在2012年开始了纪录片的拍摄。

2018年，张琳带着这个项目去了广州纪录片节的提案大会，之后越来越多人投入到这个项目之中，包括剪辑指导徐小明、监制周浩以及CNEX视纳华人共同创始人陈玲珍，也是通过广州纪录片节，腾讯视频纪录片表达了对这个项目的兴趣。

腾讯在线视频节目内容制作部A4工作室负责人朱乐贤透露了作为平台方的思考与布局。2021年，腾讯视频曾推出《119请回答》《是这样的，法官》等以职业作为切口洞察社会百态的作品，2022年腾讯视频纪录片将持续布局“人间真实”系列纪录片，推出从校园、留学、教育、医疗等社会角度出发的作品。

在朱乐贤看来，不同于之前播出的跌宕起伏的都市传奇，《真实生长》系列社会现实题材纪录片里，观众能看到更多日常的人物特写，这也是平台社会现实品类纪录片对职业群像叙事和个体生命叙事的兼容。

“成长”将是腾讯视频接下来几部纪录片共同的主题。“这是大部分人都会经过的现实生活历程，也是对‘人间真实’更颗粒化的表达。从个人到学校，家庭到职业组织，社会由大大小小的单位构成的，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中都穿插着一些公共事件的痕迹，故事中都具有一定的公共性和社会性。‘人间真实’系列想要做的，就是记录属于某个个体、某个职业、或者属于一个家庭、一个校园的真实样本，记录他们如何在时代面前守住自己的秩序，活出自己的轨迹。”朱乐贤表示。

即将上线的四集纪录片仅是《真实生长》系列第一阶段的成果。发起人粟国祥告诉界面文娱，双减政策下，大家对片子里的教育理念和模式已经不是很陌生了，现在很多家长非常焦虑，但周子其打游戏、谈恋爱，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

在粟国祥看来，教育是很复杂的问题，学生不一定全都要挤到黄庄去。“教育是为你40岁以后的人生起作用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这个项目没有把高考作为结束，我们想反映的不是教育改革，而是在这样的变化之下学生的成长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