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忘记在剧院人群之中感受那孤独、深切的幸福的几个小时，那是神经和理智充满惊恐和欢愉的几个小时，那是深入只有这样的艺术方能给人提供的、感人而又高尚的意趣的几个小时。”
——托马斯·曼《瓦格纳与﹤尼伯龙根的指环﹥》
自从2005年在北京听了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我的歌剧情趣便宿命般被带入了瓦格纳的“深渊”。有人说：“一个音乐爱好者一旦被瓦格纳击中，就将无可救药地踏上拜罗伊特音乐朝圣的‘不归路’。”终于，2013年8月1日，我踏上了这条毕生难忘的“朝圣之路”。这一年正是瓦格纳诞辰200周年纪念。在节日剧院听瓦格纳的《唐豪瑟》，是我人生中歌剧欣赏的巅峰，非托马斯 曼对瓦格纳的那种痴迷无法表达我在节日剧院中激动而又战栗的几个小时。
名气最大的音乐小城
拜罗伊特音乐节也叫瓦格纳音乐节，每年7月下旬至8月在德国纽伦堡附近的小城拜罗伊特举行，是神话级的世界顶级音乐盛事，也是欧洲各界名流的社交圣地，从著名的节日剧院140年前开张那天以来就是如此。
德国总理默克尔每年都会出席开幕式，据说已经来了20多次，她最爱的《特雷斯坦和伊索尔德》也是我之大爱。音乐节一般持续5至6周，演出30场，最多可售票58000张，每年却有50万的申请者，因此几乎是10:1的中签比率。很多瓦迷可能真的是十年等一票，观众中的老人很多，与此有关？
拜罗伊特小城的主要内容就是瓦格纳。这位大艺术家声称“不能喝劣等烧酒、不能睡在谷草上的，必须拥有一个为进行艺术创作所必要的快乐情绪”，他会过着什么样的豪奢生活？小城里的瓦格纳故居兼博物馆或许最能体现。但我们不走运，只能从这幢豪宅外面看到瓦格纳——头戴安全帽的瓦格纳塑像。
修缮中的瓦格纳豪宅
瓦格纳的一家
头戴工装帽的瓦格纳
顺便去个洗手间吧，也少不了瓦格纳元素，女厕是“女武神”，男厕是“尼伯龙根”。
好在旁边的李斯特故居开放。和瓦格纳的豪宅相比，李斯特故居像是一个中产阶级的住宅。这位大名鼎鼎的“钢琴之王”和作曲家曾经是瓦格纳落难时的庇护人，后来因瓦格纳娶了自己的女儿科西玛（指挥家彪罗的妻子）而与瓦格纳闹翻。
关于李斯特和瓦格纳的漫画，李斯特对瓦格纳是恨之入骨？还是甘愿当牛做马？
李斯特穿过的凉鞋？
但李斯特终究无法抗拒瓦格纳音乐魔力，又与瓦格纳重归于好，住在了拜罗伊特。故居里展示的这页文字显示，1886年李斯特去世前几天还在听瓦格纳的歌剧：
老公的翻译版： 7月23日他（李斯特）去剧院听《帕西法尔》，25日听《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其间，他曾疲倦地靠在包间的一个柱子上，艰难地用手绢用力捂住嘴，以免剧烈的咳嗽会干扰演出。此后，他的身体状况急剧恶化。医生的诊断是肺炎。
李斯特死后的面膜，我们在魏玛见过的妮可·瓦格纳（瓦格纳与李斯特女儿的后代）简直跟李斯特像绝了。
7月31日，李斯特因肺炎死于拜罗伊特，死在《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那至高无上的人生终曲——“爱之死”的余音中。
无独有偶，西班牙的那位“偏执狂画家”达利也在临死前特意要求听这首《爱之死》。
瓦格纳的墓，不需要名字，不需要墓志铭，旁边有人还为他生前的爱犬献了一根系着蝴蝶结的骨头。
其实拜罗伊特拥有一座欧洲现存最美丽的巴洛克剧院——拜罗伊特边疆伯爵歌剧院(Markgr fliches Opernhaus Bayreuth) ，2012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文化遗产，是18 世纪巴洛克剧院建筑中的杰作，也曾经是瓦格纳选择拜罗伊特的原因。最终却因为瓦格纳认为剧场的结构不符合他的要求放弃了。很想一睹芳容，然而，也因修缮要到2018年才开放。不可能参观剧院内部了，我们只好拿了一份修缮说明，拍了几张剧院外景的照片。
边疆伯爵歌剧院外景
时近中午，路过超市，居然发现了在之前慕尼黑、纽伦堡的超市里遍寻不着的“喜宝”奶粉的身影，大概是因为来小城的中国人少，赶紧替国内的朋友拿下。曾两次参加拜罗伊特音乐节的老公说，这里有家热狗特别好吃。作为一个资深吃货，虽然我更喜欢鹅肝、白松露、鱼子酱（此处有人要表达不满），但既来之则尝之，味道很正宗，的确值得推荐。
忘了拍照买热狗的人山人海，但没忘记留个坐瓦格纳身边吃热狗的倩影。
我们的酒店在距离节日剧院20分钟车程的小镇，音乐节期间，几乎所有住客都是来朝圣的。因为剧院附近不好停车，我们把自驾车停在了酒店，坐酒店专门提供的班车往返。听口音，班车上有好几对老年夫妇都是来自美国的，还有位老太太腿脚貌似不是很灵便，上下车都需要同伴搀扶。想想从美国到达拜罗伊特小城是多么路途曲折，这才是虔诚的朝圣者！
我们的酒店
酒店沿途如画美景
晚上演出结束乘班车回去时，酒店专为瓦迷们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酒会。虽然夜已深，但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地端着酒杯，聊着《唐豪瑟》和瓦格纳，回味着弥足珍贵的那几个小时的体验，久久不愿散去。
（未完待续，拜罗伊特朝圣记之二即将发布，探访圣地本尊——节日剧院内容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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