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积分落户的竞争中的获得更多筹码,在北京东城区工作的张思成计划明年从中心城区搬到与河北三河仅隔一条潮白河的通州区居住。预计每天上班来回路程四小时,但是这对张思成而言非常值得,因为这样才能让她有望从800多万非京籍常住人口中脱颖而出,成为有北京户口的“北京人”。
随着今年8月北京积分落户政策落地,北上广深津等市区常住人口超千万的超大城市均已明确积分落户的各项指标体系。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些超大城市的积分落户政策与人口总量调控目标都是紧密衔接,也预示着以此落户绝非易事。
北京积分落户政策落地未满半月,职住区域指标对调控中心城区人口的效力开始显现。在北京,像张思成一样,为增加落户可能而由中心城区往外迁的外来工作人员并不少。
自2017年1月1日起,北京正式开始实施积分落户政策,试行期为3年。申请人须同时满足持有北京市居住证、不超过法定退休年龄、在京连续缴纳社会保险7年及以上、无违法犯罪记录四项条件。与已开展积分落户的上海、广州、深圳类似,北京居住证的办理条件也相对较宽松。只要在京居住6个月以上且符合在京有合法稳定就业、合法稳定住所、连续就读条件之一的非京籍市民,皆可以申请领取居住证。
但是,目前北京积分落户的导向指标大多是均等性积分项目,难以拉开分差,类似“全国见义勇为英雄模范”的特殊性积分项目则难惠及普通人。于是,“职住区域指标及分值”引发了更多人的关注。
该项指标规定:申请人居住地由城六区转移到本市其他行政区域的,每满一年加2分,最高加6分。申请人就业地和居住地均由城六区转移到本市其他行政区域的,每满一年加4分,最高加12分。
这一指标正好射影着北京人口控制的目标。回头来看,尽管采取了全国最严格的落户政策,从2000年到2015年底,北京市常住人口仍呈现了一个爆发式增长,从1381.9万扩张到2170.5万人。
而根据北京“十三五”规划建议,要将全市的常住人口总量控制在2020年控制在2300万以内,同时,中心城区城六区要力争疏解15%人口。这意味着,在未来五年,北京市每年将只能增加30万人口,中心城六区要削减190万人口。
中心城区人口疏解政策也反映在了上海积分落户政策中。上海规定,居住证持有人在该市重点发展的远郊区与工作并居住,每满一年积2分,满5年后开始计入总积分,最高分值20分。
实际上,北上广深这些中国特大城市似乎已经出现了人口拐点。北京市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北京市城六区人口同比减少11万人;据上海市统计局数据,2015年末上海常住人口总数比2014年末减少10.41万人,这是新世纪以来上海市常住人口首次出现负增长。
“这些城市也采取了一些人口疏解的政策,比如劳动密集型产业迁出城市核心区,还有棚户区改造等,也有人因为城市核心区生活成本太大主动迁出。”中国社科院社会学研究所副所长张翼向界面新闻介绍:“城市中心区人口的降低,实际上是超大城市的中产阶级逆城市化的模式。”
张翼指出:“除了城市户籍和行政调节,人口疏解过程要和整个城市功能配置相配合,比如教育、医疗、产业资源的对外扩张,让在城市郊区的人也可享受到同样的教育、医疗、产业的公共服务,这样也可吸引人们的外迁。”
目前对于落户人数,北京市积分落户政策实行“先申请、后划线”的方式,每年的落户分数根据年度人口调控情况确定。数据显示,上海自2012年起执行以积分制为主体的居住证制度以来,至去年年底共2.6万人落户,年均约6500人;2015年,广州积分落户的指标是4500名。
“积分落户政策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无意义的,不管在上海还是北京,积分落户都是精英落户,学历较低的劳动者往往没有机会落户的。”张翼表示:“落户虽然是最终结果,但是积分落户中,最重要的不一定是落户这个结果,而是过程中公共服务的配置和享受。”
2014年7月30日,国务院出台《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指出以居住证为载体,建立健全与居住年限等条件相挂钩的基本公共服务提供机制。公安部副部长黄明当时表示,居住证制度意在解决那些已经在城镇就业居住但未落户的农业转移人口及其他常住人口在教育、就业、医疗、养老、住房保障等方面的实际困难。
张翼表示,非户籍人口享受和本地人口相同的公共服务是积分落户政策最重要的诉求,所有的基本公共服务里面,最被看重的就是接受教育。积分落户也是逐步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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