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徐诗琪

悬在电子烟产业头上的最大不确定性终于尘埃落定。

10月25日，财政部、海关总署、税务总局联合发布《关于对电子烟征收消费税的公告》（以下简称《公告》），将电子烟纳入消费税征收范围，在烟税目下增设电子烟子目。

《公告》称，电子烟实行从价定率的办法计算纳税。生产（进口）环节的税率为36%，批发环节的税率为11%。

具体而言，电子烟生产环节纳税人，是指取得烟草专卖生产企业许可证，并取得或经许可使用他人电子烟产品注册商标（以下称持有商标）的企业。通过代加工方式生产电子烟的，由持有商标的企业缴纳消费税。电子烟批发环节纳税人，是指取得烟草专卖批发企业许可证并经营电子烟批发业务的企业。电子烟进口环节纳税人，是指进口电子烟的单位和个人。

《公告》还提到，纳税人出口电子烟，适用出口退（免）税政策。

税率符合行业预期，出口不受影响

中国过去并未对电子烟征收消费税，仅按照普通消费品征收13%的增值税。传统烟草中消费税征收对象有卷烟、雪茄烟、烟丝三种，其中卷烟实施从量税+从价税。

而卷烟又分为甲类卷烟和乙类卷烟，甲类指不含税调拨价70元以上的，乙类指70元以下的。乙类卷烟在生产环节征收36%从价税及0.003元/支的从量税；在批发环节征收11%的从价税与0.005元/支的从量税。此次电子烟消费税参考乙类卷烟，但没有增加从量税。

2021年，中国烟草实现工商利税总额1.36万亿元，占全国公共财政收入的6.7%。根据《2021电子烟产业蓝皮书》，2021年我国电子烟零售市场规模达197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6%。尽管市场规模还远远不及传统烟草，但电子烟渗透率正在提升，若不将其纳入消费税范畴，长远来看将造成烟草利税流失。

电子烟垂直媒体“格物消费”创始人马伟民对界面新闻说，“其实从业者很早就了解到，可能会按照乙种卷烟的税率去征收，所以大家对于这次征税并不是很意外，甚至可以说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观点也能从许多券商研报得到验证。早在几个月前，各研报就以乙类卷烟税率做出情况假设，推演加征消费税对电子烟行业可能造成的影响。

不过《公告》还有细则并未说明，有待进一步解释。现《公告》指出，生产环节的电子烟消费税应由商标持有企业缴纳，也就是品牌方。例如，思摩尔国际为悦刻品牌代工生产电子烟，则消费税由悦刻方面承担。马伟民指出，烟碱、烟油生产商也属于生产方，“这些生产商也获得了生产资质，那么他们是否需要缴税？这些问题还需要后续的解释。”

放眼全球来看，根据《2021年世卫组织全球烟草流行报告》，2020年全球各国封闭式电子烟税负平均值为21.92%（以该国最便宜的电子烟品牌税负/零售价计算），而G20国家卷烟平均税负为68.3%，中国为66.8%，可以看出全球电子烟税负普遍低于卷烟。

但有行业人士指出，消费税是只针对在国内销售的电子烟征收的，对于出口没有明确限制。中国深圳生产了90%以上电子烟，若针对出口电子烟加税，将使全球市场产生价格波动。《公告》显示，纳税人出口电子烟仍适用出口退（免）税政策。

中国电子商会电子烟专业委员会也表示，电子烟行业将继续享有出口退税的优惠政策，可以彰显出国家鼓励出口的政策不会变。该委员会在此次政策制定中提交了相关建议和报告并被采纳。

加征消费税会否影响终端售价？

“参考卷烟来看，卷烟线下零售的毛利并不高，正常是18-25个点，但电子烟毛利能到50%。这次加税，大概率会导致（电子烟终端零售）涨价。”一位不愿具名的行业人士表示。

此前中泰证券就以“36%+11%”的消费税税率对电子烟利润的影响做出了假设。按照悦刻品牌一颗烟弹33元的测算，征税前电子烟各环节总税负为4.3元，征税后增量税负可达到8.2-14.2元，也就是税负最高变为原先的3倍多。

该研报假设，如果各环节毛利额占比不变，则代工端、品牌端所受冲击大于批发和零售端，各环节毛利率下滑幅度10-30个百分点。不过，通过产业链内部价格协商、终端价格上涨等方式，能够部分消化电子烟开征消费税的影响。

加税政策对于电子烟品牌方利润影响最大，但截至发稿尚未有电子烟品牌对此做出回应。行业内预计，后续产业链内将有议价调整，“比如品牌承担一部分，代工方承担一部分，不会让所有的成本都自己承担。”

值得注意的是，《公告》发出后，10月26日电子烟相关上市公司股价普涨。Choice数据显示，电子烟板块指数今日涨了42.53，涨幅为3.01%，其中A股顺灏股份（含电子烟配件业务）涨10.14%；港股思摩尔国际涨14.43%，中国波顿涨6.36%；美股雾芯科技（悦刻母公司）涨14%。

马伟民表示，“税收环节启动，意味着行业已经有了长期发展的可能性，政策的不确定性已经排除。各个环节的利益分配都比较明确了，大家都知道了游戏规则，其实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