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杨弋

编辑 | 一白

“要踢出毫无保留的足球才行啊！”这是四十年前的日本漫画《足球小将》中，主角大空翼的经典台词。

在2022年的卡塔尔，三轮小组赛中，日本队先后战胜德国与西班牙，以小组头名的身份跻身本届世界杯16强。那个曾经在漫画里击败世界冠军的梦想被照进了现实。

两场胜利，日本队如法炮制，在场面陷入被动并落后一球的情况下，均以下半场连下两球的“剧本”完成逆转。而与西班牙这场比赛，日本队的控球率只有17.7%，刷新了世界杯历史上赢球方的最低纪录。

但回顾历史，日本足球的崛起并不是偶然，要踢好足球也不在一朝一夕。

• 师从足球强国德国、巴西，对外开放、学习成就日本足球

1917年，第三届远东运动会，一支由东京高等师范学校学生组成的队伍，代表日本参赛，最终0-5败给了中国代表队，这是日本足球在国际赛场的首次亮相。

此后，日本决心要发展足球，在1921年成立了日本足协，并在1929年加入了国际足联。

但此时的日本足球还尚处业余阶段，为了成长，他们不得不先经历输球。仅仅在远东运动会的赛场，日本队面对中国队1平6负，未尝一胜。

在蛰伏了三十年后，1964年东京奥运会，日本足球迎来了第一个小高潮。小组赛中，日本队以3-2击败了1930年世界杯亚军阿根廷队，并挺进八强。而在四年之后的墨西哥城奥运会，日本队更是闯入四强，并最终获得铜牌。

成绩能有如此突破，时任主教练德特马·克拉默居功至伟。这位德国足球的功勋人物在1960年受邀成为日本国家队主教练，后又在1968年世界杯担任球队顾问。

除了赛场成绩，克拉默还在日本开办国际足联教练员培训班，并督促日本足协在1965年创立了全国联赛。为日本足球现代化贡献良多的克拉默，在2005年成为首批日本足球名人堂成员。

同一时期，日本还在从巴西吸纳足球人才。

1966年，吉村大志郎成为第一个在日本踢球的巴西人。一时间，来自巴西的足球技巧让日本为之震撼，日本足球由此掀起了一股巴西引援热潮。卡洛斯·埃斯特维斯、塞尔吉奥·越后、鲁伊·拉莫斯等球员先后来带日本联赛踢球。

其中，拉莫斯在1988年加入日本国籍，并在1992年亚洲杯上帮助日本队拿到了历史上首座亚洲杯冠军。

而为日本足球带来最深刻影响的巴西球员，则是济科。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大使，巴西传奇队长卡福在采访中谈到：“日本足球的崛起是从多年前开始的，当济科去那里帮助日本足球发展的时候，而现在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1991年，在日本职业联赛伊始之际，十支首创俱乐部之一的住友金属工业成功吸引已经退役的巴西球星济科加盟。

除了出场比赛之外，济科还对俱乐部及球员的管理提供建议。1993年，日本J联赛正式启动，济科也见证了日本足球从业余转向职业。

退役后，济科在1996年至2002年担任鹿岛鹿角俱乐部技术总监，又在2002至2006年接过日本国家队帅印。这一期间日本在2002年与2006年两届世界杯均打入决赛圈，还在2004年夺得亚洲杯冠军。

• 从校园到职业，日本足球的内部改革

在经历了1964年至1968年两届奥运会的突破后，日本足球陷入了长达20年的低谷期。在包括1984年和1988年的奥运会、1986年至1994年三届世界杯中，均无缘晋级决赛圈。

而1993年10月，卡塔尔首都多哈，在取胜就能晋级1994年世界杯决赛圈的关键一战中，日本队在终场前30秒还以2-1领先伊拉克队，却最终惨遭扳平，经历了“多哈悲剧”。

这令日本足球跌入谷底，也随之催生了改革。

1994年，曾征战过1964年东京奥运会的日本国脚川渊三郎上任日本足协副主席，并将日本全国联赛改造为J联赛，日本足球从此走上职业化。

作为联赛改革的一部分，川渊三郎主导了日本职业联赛俱乐部名称的中性化，要求以地名取缔赞助商冠名。他认为这是提升俱乐部地域归属感和球迷欢迎度的必要方式。

1996年至2005年，这位日本足球教父级的人物先后提出了“百年构想”以及“日本足协2005宣言”，这后来成为日本足球发展的蓝图。包括以上提到的足球联赛改革在内，搭建青训体系、培养足球人口等均是计划的重点。

宣言提出：到2015年，球队排名进入世界前十；日本足球人口要达到500万人；而到2050年，足球人口要达1000万；再举办一次世界杯并获得冠军。

而仅仅在计划提出的五年后，日本足协就披露，其足球人口已经达到了480万。

在青训体系搭建上，日本高中的全国高校联赛无疑走在了前列。

该赛事创办于1917年，至今已经举行到第101届。目前，日本全国共有约4000支球队参加这项赛事，每年最终决出48支球队参加决赛圈的比赛。

进入到每年的决赛阶段，这项赛事在日本的热度也随之达到高潮。公开资料显示，第100届全国大赛决赛的上座人数达到42747人，远超J联赛的场均观赛人数。

此外，据日本媒体报道，因疫情而空场举办的第99届全国大赛决赛，其电视收视率突破了13%，居同时段之首。

这其中，校园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催生了对足球的关注度。

《足球少年养成》是一部讲述日本校园足球的纪录片，其制片人蔡秋德谈到：“日本的校园足球文化走在了职业体育的前面，这成为其足球人口普及的根基。”

据日本足协的数据统计，目前日本在册职业足球运动员达70万人，足球教练员约有8.5万人。高中足球男子球队有4038支，注册球员过16万人；女子球队有667支，注册球员破万。

现日本国家队内的大迫勇也、柴崎岳，以及曾闪耀2010南非世界杯的本田圭佑等球员，均出自日本高中联赛。

• 从亚洲到世界，日本足球的“走出去”

近30年的改革与发展，让日本足球逐渐领跑亚洲，队史共四次获得亚洲杯冠军，为亚洲之最。但这对于目标世界杯冠军的“蓝武士”来说，还远远不够。

为了能跻身世界一流，日本队寻找各种机会与欧美球队过招。

早在1999年，日本就开始凭外卡参加美洲杯，与南美球队交手。

此外，日本队还利用亚洲杯冠军的身份，参加国际足联联合会杯，与巴西、法国、德国、意大利等世界顶级强队交手。在2001年韩日联合会杯，东道主日本队成功闯入决赛。

近20年间，日本队同欧足联旗下球队交手了113场，取得34胜23平56负的成绩。

现如今，已经连续七届世界杯打入32强的日本队并不安于现状。据日本媒体《体育报知》此前报道，为了备战2026年世界杯，日本足协正在推动日本参加欧国联的比赛。而现任日本足协主席田嶋幸三也在近期表示，正在认真研讨加入欧足联的可能性。

除了国家队层面，日本足协也在鼓励球员“走出去”。

从本世纪初加盟意甲罗马俱乐部的中田英寿，到2014年加盟AC米兰的本田圭佑，再到现如今效力于英超阿森纳的富安健洋、布赖莱顿的三笘薫等，越来越多的日本身影出现在欧洲顶级联赛的赛场。

2010年南非世界杯，日本队中有14人在海外联赛效力。而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和本届卡塔尔世界杯，日本队“旅欧球员”的人数分别为18人和20人。

北京时间12月5日，日本队将在1/8决赛对阵克罗地亚队的比赛中，向队史首个八强席位发起冲击。在卡塔尔多哈，日本足球的逐梦之旅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