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妆品观察

牵扯强生10年的“滑石粉致癌”门，最近有了新一步进展。

据《华尔街日报》1月30日消息，美国第三巡回上诉法院驳回了强生子公司LTL Management LLC（简称LTL）的第十一章破产案，裁定强生公司不能通过破产来解决美国近4万起关于婴儿爽身粉的致癌诉讼。

此前，为应对相应赔偿，强生2021年分拆出新公司LTL申请启动破产重整程序应对关于滑石粉的相关索赔（详见《负债600亿！强生子公司被索赔到破产？》）。

这一裁决意味着，强生或仍将处理近4万起产品致癌诉讼，“滑石粉致癌”战斗仍将继续。

不过，也有诉讼分析师称，这项裁决可能会促成强生就致癌诉讼达成和解，强生或赔付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37.5亿元）。

“不能通过破产来解决诉讼”

根据公开媒体报道，强生“滑石粉致癌”事件始于2011年，彼时强生还未真正陷入“致癌”漩涡。

那年，据路透社消息，一名女性消费者连续使用了几十年强生婴儿爽身粉及沐浴露，患上卵巢癌，后接受了子宫切除手术。该消费者律师认为，强生公司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了解到了这一风险，但几十年里一直隐瞒产品所含滑石粉致癌的风险。

由此，美国圣路易斯某陪审团裁定强生公司需向该消费者赔偿55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3.7亿元），其中5000万美元用于罚金。

不过，关于此案件的后续并未有过多披露，强生方也未对此次案件发表声明。

直至2016年，强生才真正“支付”关于爽身粉致癌诉讼的第一笔罚单。案件与2011年类似，同是因有消费者使用爽身粉而罹患卵巢癌，强生由此被判决向支付7200万美元罚款（约合4.7亿元人民币）。

此后，强生开始走上“被诉之路”。路透社报道称，至2016年5月，强生已面临1200件类似诉讼。至2021年，该类案件增至3万余件。

但对于该类诉讼，强生的态度是尊重法律，坚持否认，继续上诉。强生方表示，含滑石粉的婴儿爽身粉是强生历史最为悠久的产品，长期以来已成为婴儿护理必备。石棉被列为致癌物，但强生的滑石产品不含石棉。

为处理该类案件，2021年10月，强生成立了子公司LTL并宣布该公司申请破产保护。据LTL提交的相关文件，此时LTL负债已高达10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75亿元）。此外，2022年8月，强生官网宣布，将于2023年在全球停产含有滑石粉的强生婴儿爽身粉。

但美国联邦上诉法院对这些举措并不“买单”：“强生公司不能通过破产来解决其现已下架的婴儿爽身粉的致癌诉讼。”该法院表示，只有直接面临财务问题威胁的公司才可以申请破产，由于强生自己从未声称处于直接危险之中，其不能将一个子公司置于法庭保护之下。

自此，强产破产申请正式被拒。

“强生与诉讼者和解的可能性为70%，” 上述诉讼分析师称，强生或仍将赔付337亿元。

风波不断，136岁的强生却始终不败？

除却滑石粉致癌风波外，136岁的强生其实还面临着更多关于品牌信誉的考验。

譬如，2019年，央视就曾报道“强生婴儿洗发水被检出含有害物质”；2021年，因部分产品样品中检测到致癌物质，强生宣布自愿在美国召回露得清、艾惟诺两种护肤品牌下的五款防晒喷雾。

引人好奇的是，虽风波不断，136岁的强生在业绩上仿佛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据强生年报，近5年，强生全年销售额不断增长，近两年营收均超6000亿元人民币，全年净利润最高为208.78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09.265亿元）。

其中，2022年，强生全年销售额增长1.26%至94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439亿元），三大业务部分——消费者健康部门、制药部门、医疗科技部门分别营收149.5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14亿元）、525.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566亿元）、274.2亿美元（约人民币1860亿元）。具体到美妆个护业务板块，2022年全年营收43.52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95亿元）。

一具有国际美妆公司背景的业内人士指出，对于136岁的强生而言，其更突出的表现在于医疗和制药部门，“在这两大板块，强生已构建起庞大的资本版图，并且构建了自己强大的品牌护城河。”

据悉，强生发家于“无菌外科敷料”，而后其相继围绕着手术、急救、牙科、婴幼儿护理开发出一系列的产品，搭建了以医疗护理为起点，以制药、消费者健康为多重支撑的商业帝国。目前，其已成长为全球医疗巨头。

而在品牌端某资深人士看来，除了多业务发展，强生成功之处还在于培育了极高的品牌知名度，“在销售同类型产品的品牌中，强生仍是被较多消费者信赖的品牌。”

化妆品观察注意到，仅在国内线上平台，强生中国天猫旗舰店已吸粉93.6万，店铺为婴童洗护进口店铺榜TOP3；在小红书上，如强生身体乳类产品也收获了大批粉丝，众多素人博主自发强推强生产品。

“强生在慈善事业上的发力也是其聪明之处。”上述品牌方人士表示，强生自2008年发起“因爱而生”项目后，在国内一直加码慈善，比如2022年又向四川地震灾区捐款100万元，“这也有利于其提高美誉度。”

消费者健康业务危机已浮现？

值得注意的是，强生的消费者健康业务板块一定程度上被无穷诉讼所“拖累”。

2022年上半年，在强生三大板块中，只有消费者健康业务出现下滑趋势。财报显示，在该业务板块，其中一项诉讼费用支出高达1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67.5亿元）。

此外，据强生2021年年报，公司在2020年的相关诉讼花费为3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263.25亿元），2021年的相关诉讼花费为16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08亿元）。

自2021年下半年，强生已有意开始剥离消费者健康业务，提高医疗制药板块的估值。

当年11月，强生开启分拆重组计划，决定成立独立公司运作消费者健康业务；而后，2022年，强生正式宣布成立Kenvue，负责旗下包括如露得清、城野医生、大宝、李施德林等44个关于皮肤健康、美容、基础健康和个人护理的品牌；今年1月，Kenvue已申请作为一家独立公司上市。

对于此次分拆，华尔街日报曾报道称，此次拆分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强生面临的诉讼过多影响了集团的整体估值。

但强生却对此予以否认，其于公告强调，本次分拆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董事会讨论一段时间所做出的决定，可以使其所有的利益相关者价值最大化。强生集团首席财务官Joseph Wol也表示，Kenvue可以为集团带来足够的现金流，有利于增强对消费品业务的强劲投资级信用评级。

婴童护理市场正重新洗牌

对于强生消费健康业务板块而言，婴幼儿护理市场的争夺或将是另一重考验。

以中国市场为例，强生于1992年进入中国。进军中国初期，强生选择了母婴消费、医疗器械等赛道入手。具体至母婴赛道而言，强生将适用于母婴的系列用品推向市场，并且创建品牌矩阵。有报道称，2005年，强生等国际品牌在大城市儿童洗护市场占有率甚至达到了80%。

不过，近年来，被多起诉讼牵制的强生在母婴市场的份额逐渐被国货品牌如启初、青蛙王子、红色小象等品牌瓜分。

据欧睿前瞻产业研究院数据，2011年，强生占有中国婴幼儿市场近50%的份额，至2020年，就中国婴幼儿TOP10日化品牌市占率而言，强生品牌虽仍以5.8%市占率居首，但其市场份额已被本土品牌稀释，如红色小象和青蛙王子市占率分别位列第二(4.1%)、第三(3.7%)，已较接近强生。

此外，如婴幼儿本草护理品牌润本、薇诺娜宝贝等品牌也不容小觑，前者已向上交所递交招股书，正式冲击IPO；后者2022年登上618天猫婴童护肤TOP5。

可以看出，目前国内婴童护理市场处于“九龙治水”阶段，强生还不能称是绝对的巨头。

“大水之中必有大鱼，下一个大鱼或是本土品牌。”在上述业内人士看来，本土儿童品牌仍有进一步爆发机会。

“但必须指出的是，强生在该赛道有着先发及细分品类优势。”在上述品牌方人士看来，强生的婴童护理产品线十分丰富，如其品类包括洗发、沐浴、面霜、精油、湿巾、爽身粉等，就基础润肤霜而言，其有滋润、抗敏、保湿、防皴裂等各种功能。“对于国货婴幼儿护理品牌而言，还需在研发专业度、产品端下功夫。”

“不过，锻造更强的抗打能力，对强生来说已是必然。”他如是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