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这两年来,人气最火爆的组合,答案无疑是正在上高中且尚未正式出道的TFBOYS。他们火到什么程度?只要TFBOYS三个小朋友任何一位(王俊凯、王源和易烊千玺)一更微博,就能有一万以上的转发和评论,频繁登上热门微博排行榜。在之前的跨年演唱会上,TFBOYS的人气显然已经超过了周华健、李宗盛等音乐传奇人物,TFBOYS上场之后的尖叫和呼喊声简直可以震碎荧屏。三个年龄只有15、6岁的小孩子,为什么会火爆到如此的程度?
一、TFBOYS走红时间轴
2009年,北京“时代峰峻文化艺术有限公司”参照韩国娱乐圈中的练习生模式,开始了少年艺术培训的机构和品牌模式——招收类似于韩国练习生一样的学员。在2010年,TFBOYS的第一名成员王俊凯,也就是现在的队长,作为第二批练习生进入到公司之中。
紧随王俊凯之后的,是第二名成员王源。时代峰峻开始有计划地在网上推出王俊凯等人的翻唱视频。对时代峰峻而言,这些在互联网上的尝试让他们获得了意外之喜。2012年,王俊凯和王源的翻唱视频《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让时代峰峻迎来了第一次爆点。这个视频仅仅在新浪微博的转发量就超过8万次,截至2012年9月,视频网络总点击量超过500万次。《囚鸟》、《我的歌声里》、《小情歌》等等,更是更受到了原唱范玮琪和五月天阿信等人的喜爱,并在新浪微博转发了两人的翻唱视频,让王俊凯和王源在小范围内有了一批忠实的歌迷。
易烊千玺是最后一个进入到TFBOYS组合的成员,易烊千玺最早所在的组合名叫‘飞炫少年’,不过在2011年的时候,易烊千玺退出了这个组合。机缘巧合下,易烊千玺被挖掘到了公司之中,随后在2013年,TFBOYS组合正式成立。三小只凭借着青春帅气的特质,迅速聚拢了大批的粉丝群体,但那时候还没有到全国知名的地步。
真正的人气大爆发是在第二届音悦V榜年度盛典中。第二届V榜直播人气歌手奖与节目同步进行投票。每年在盛典直播过程中,都通过网上互动(送鲜花给明星)的方式进行投票,选出直播现场最具人气的明星或组合。从投票环节一开始,TFBOYS就非常强势,他们和来自韩国的SJM组合在获票数量上呈现胶着状况。SJM是2007年由韩国娱乐巨头SM娱乐有限公司推出的男子组合,在内地有着高人气的韩庚就曾经是该组合的成员。最终,TFBOYS击败SIM,获得了直播人气歌手和年度盛典内地最具人气歌手两个大奖。TFBOYS的名字开始被很多人熟知。
随后,TFBOYS走进《快乐大本营》,凭借着这个节目的超高收视率,彻底火爆起来。走红之后,公司对TFBOYS的包装达到了精益求精的地步,各种宣传和造势运动,在加上粉丝之间的传播,让TFBOYS拥有了不逊于一线明星的人气。
二、TFBOYS走红原因分析
能够让三个之前名不见经传、既没有自己拿得出手的好作品、也没有任何雄厚的实力背景的组合一下子火遍全国,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偶然。然而其背后也不是简单的互联网推波助澜的作用。互联网大数据时代本身就是一场看客的狂欢,要撇开现实的烟雾,厘清背后的经济规律。
1、区别与日韩练习生的“养成计划”
传统的偶像文化是这样的:娱乐公司认真地宣布艺人出道,开发布会,上通稿,出专辑,演影视剧,现在还可以加上开通官方微博和微信。这种推出明星的模式在一个世纪之内都没有根本性变化,只是媒介载体在报纸、广播、电影之外增加了电视和网络。
但TFBoys的不同在于,他们还没有正式被称作“艺人”的时候,就已经通过零门槛的网络完成粉丝累积,这和公司原本的名气、前辈提携、媒体炒作都没有关系。
通过养成模式制造粉丝的参与感。TFBOYS的经纪人说,“我们的理念就是养成模式。”所谓“养成”,就是让粉丝们看着偶像长大。所以Yuna不是很介意现在TFBoys的包装和视频都采取简单化处理:“他们一开始出来,是有很多缺点的,但是我觉得这是一个共同进步的过程。”时代峰峻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们并没有像传统经纪公司一样根据自己的评估标准去给艺人预设好“人设”,而是通过这些网络视频的人气反馈来权衡每一位练习生的价值。这就让受众有了较为强烈的“参与感”,一旦与明星发生了联系,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联系,用户粘度也会明显高出许多。
2、注重迎合粉丝期待
这一点表现得非常明显,时代俊峰并不是一个有多年明星养成经验的公司。也许正是草根出身的他们,更知道市场的口味。
第一点就表现在他们对学习的重视。当前诸多明星学习是短板,因为没文化屡出洋相的不在少数。TFBOYS并不希望自己的学习是黑点,因而对外营造了三个“学霸”形象,接的广告也是学习机之类的,积极又正面。就连去《快乐大本营》,几个男孩在录制节目之余也在忙着写作业。经纪人Yuna称TFBoys为“少年”,这个词的意思是,等他们到了20岁左右才是黄金时期,有成为真正的全民偶像的可能。这笔优质资产不必急于变现,大可慢慢等待。粉丝觉得自己在养成偶像,其实偶像也在耐心地培育粉丝。
第二点表现在着力让少年们表现得“真实”。这似乎有悖于明星的“人设”——一般来说你无法要求一个明星真实,最多要求他真诚。明星需要与粉丝保持一定的距离感。但TFBOYS没有。TFBoys在课余时间接受训练,录最简单的视频,经纪方故意让他们以不成熟的形态出现:“不是韩国那种一出道就很完美的偶像,慢慢地进步,粉丝会有跟他们一起成长的感觉。”
第三个表现为没有让TFBOYS过度曝光,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过多的商业化包装。时代俊峰一直是一个简陋的“草根”经纪公司,他们对艺人的包装尽管不够成熟,但却足够理智。虽然TFBOYS红得如日中天,但Yuna还是很克制TFBOYS的商演和广告量。她希望留住男生们现在的清新气质。如果想开拓到未来更大的市场,需要借助商业化包装,但经纪方如果想让孩子们继续纯真下去,说不定也能够另辟蹊径。
3、准确的“偶像”定位
“偶像”这一职业概念起源于日本。对于中国人来说偶像一般是性质,并非职业——这就是认知上最大的差别。在日韩,“偶像”并不是纯粹演员,歌手,主持等,而是通过演戏,唱歌,舞蹈,出演综艺节目等形式的娱乐活动,为粉丝们带来“梦想”的职业。
所以时代俊峰想做的事情很简单:中国没有引进“偶像”这一概念,但却有很广阔的“偶像”市场——这从日系、韩系“偶像”在中国的消费情况就可见一斑。那何不在中国大陆推行自己的“偶像”,成为第一批手中握有“明星偶像”,第一时间掌握“偶像”市场的人?
TFboys背后的公司想做的,就是成为中国第一个男性偶像公司巨头。
而他们第一个推出来的东西就是TFboys。
这点日饭或者对日本流行文化有了解的人应该会比较容易理解,组合的TAG就是非常明晰的偶像,而并非歌手。在日本大家对这两种路线的艺人不会采取同一标准去看待,对歌手才会着眼于歌曲本身以及唱功,而对偶像,倒不如多去挖掘几个萌点来得重要。
4、互联网时代的“粉丝裂变效应”
应该感谢TFBOYS是生于这个时代。互联网上随便一点点小动静,就可能引发蝴蝶效应,继而产生巨大的反响。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没有依照传统模式从电视台选秀节目出道,才让TFBOYS拥有了巨大的粉丝基础。“互联网有一个裂变效应,你如果在网上培养了最早的1000个粉丝,这些粉丝便会不断裂变,速度和规模都是传统电视台和传统媒体难以企及的。”
三、TFBOYS可以复制吗?
TFBOYS的经纪人Yuna常对TFBOYS说,说不定明天就不红了,所以不要有明星架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不是在危言耸听,也并不是简单教TFBOYS谦虚。而是在这个浪潮之下,TFBOYS自身也是身不由己,他们是被粉丝推着走,被粉丝经济推着走,被整个市场瞬息万变的品味推着走。
与其说是他们的出现迎合了市场,不如说是市场选中了他们。时代俊峰想要成为中国杰尼斯,TFBOYS是他们打得最漂亮的一手好牌,然而并不代表他们有能力推出第二个TFBOYS。甚至,TFBOYS距离出道还有漫长的几年时间,他们出道后的走向与盈利模式都未必清晰,更遑论下一个超级偶像男团。
1、养成模式未成体系,成品率低
时代俊峰不是第一个想拷贝杰尼斯事务所模式的中国公司,此前多个男生团体都号称“中国杰尼斯”,但都以默默无闻而告终。
一切都刚刚起步,时代俊峰没有严密的筛选和竞争,只是不断招募学生,不合适的就及时让他们退出,以免耽误学生的时间:“没有严格的筛选比例,可能一批招了几十个人选出几个,可能一批几十个人都不行。”
这和日韩的残酷偶像生产流水线完全是两回事。日本的杰尼斯每年从数以万计的初中男孩中选出200名“小杰尼斯”,让他们接受漫长严苛的培训,最终可以出道的只有几个人而已。韩国娱乐公司因为“过度压榨”而名声在外,淘汰比例500:1,数年如一日地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体力跟不上就打营养针。血汗打磨才能出“偶像天团”。
而时代俊峰如此高的淘汰率和如此轻松的培养计划,很难让粉丝买账。由于自身也并未形成严密的练习生养成体系,艺人和粉丝都会无所适从。
2、童星火爆的方式多样,草根再难上位
当前的节目形式多样化,比起前几年,成人明星市场饱和,粉丝对成人明星热度疲软的情况下,TFBOYS的出现如同一股清流,青涩、青春、单纯而又努力的形象让人耳目一新。但当前不一样,《爸爸去哪儿》等综艺节目带火一众“星二代”,素人孩子难以有机会进入大众视野。
另外,早些年童星出道,要么靠颜值和演技走影视剧路线,要么参加春晚、星光大道等节目苦练看家本领,当前若再有青少年团体像TFBOYS一样,走青春努力路线而无太多真才实学,粉丝未必会再买单一次。
3、盈利模式堪忧
不得不说,公司在复制杰尼斯的同时,也走上了一条相当“伟光正”的路线。无论是通告还是代言,都接得尽量高级。卫视基本只去湖南深圳江苏这种一线,再就是央视各种节目。经纪人说不接商演,是为了保持他们的商业价值。看了这一年多他们的各种行程,确实和经纪人所说相当吻合。
但问题是,不接商演,通告只挑高级的,意味着不太来钱。那公司如何将现在的鼎盛人气变现呢?只能是压榨粉丝了,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各种活动赠票只在官方淘宝店高级会员(满2000元)里抽取,个别会在会员(满500元)里抽取。饭圈一直有人吐槽,屠夫的主业其实是开淘宝店吧?如何能在保持高级的同时还能赚到足够的钱?这也许是在TFBOYS未来几年的发展中,时代俊峰最需要思考清楚的问题。盈利模式不够清晰的话,是无法维持下一个超级偶像团体的培养计划的。
TFBOYS的爆红,有人说是粉丝经济的胜利,也有人希望可以复制这样的模式,但事实证明,这样的“盛事”只有在这个已经有点畸形的娱乐圈才能发生,有太多太多因素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繁荣与热闹。时代选择了TFBOYS,然而也紧闭了复制他们的大门。可以肯定的是,超级偶像天团毫无疑问会源源不断地出现,但,一定不会是以TFBOYS走红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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