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连自己的长辈都照顾不好，那你就枉而为人，”挪威摄影师 Line Ørnes Søndergaard 这样阐释中国孩子所背负的期望。她认识陈爱春（音译）和郭振华（音译），是因为他们的女儿郭辉（音译）。这个中国女孩儿长大后离开了中国农村的出生地，与自己的挪威丈夫一起生活。现在，时隔十年，郭辉又回到了父母身边，并同意Søndergaard 暂时借住家中。郭辉的父母居住在湖南钱粮湖，他们一生都在那儿的一家工厂工作。随着这对老夫妻年龄的增长，郭辉78岁的母亲视力开始下降，而78岁的父亲在一次中风后，失去了一些记忆。虽然郭辉的丈夫也因病回到挪威，她却每月都要回去探视自己的父母，这种儒家孝道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中国的年轻一代中。

这个特殊家庭之所以吸引了Søndergaard的注意，是因为中国文化的巨大变革：人均寿命不断增长，而子女照顾老年人的压力却从未减轻。上世纪70年代至21世纪10年末，中国政府推行的“独孩”政策加剧了这场风暴。无数老人的子孙后代实在有限，难以满足照料的需求。

郭辉的父母育有四个孩子，分别出生于1966年至1973年之间，但照料父母的责任最终落在了郭辉和她的姐姐郭云身上，她们每隔几个月轮班一次。每年春节，家人们也会聚在一起。

郭辉管自己的父母叫“老头”和“老妈”，摄影师与郭辉和她的父母一起居住的这段时间，清晰地了解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虽然这位摄影师听不懂中文，只能与郭辉进行交流，她却在频繁的互动中，与这些家人建立了信任。有些晚上，Søndergaard还会和郭辉的母亲共享一张床。

“他们的日常生活非常单调，”摄影师承认，她看着他们日复一日地吃煮鸡蛋喝茶，然后在村庄里散会儿步。有时，邻居们会找到郭辉，因为她的父亲找不到回家的路。母亲会去当地的超市，Søndergaard说，这也是为了“过去聊会儿天”。

Søndergaard与这家人同住期间，郭辉的父亲又有过一次中风。除了不能清晰地组织语句，他也认不出自己的孩子。Søndergaard对这个系列有着深厚的感情，她以父亲的称呼命名了照片——“老头”，并尽可能与这家人保持着联系。

“他们总是给我寄来照片，”她说，“这是我们得以交流的唯一方式：不需要言语。”

翻译：周依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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