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梁湘梓

2017年的综艺江湖，“男色”盛行。在消费文化和消费逻辑的作用下，男性气质成为综艺节目的编码规则，无论是《真正男子汉》还是《高能少年团》，阳刚、强壮、力量均被编码，尤其使得霸权男性气质成为一种媒介奇观，获得了娱乐的价值和意义。

虽然这并不是综艺节目第一次编码男性气质，但是相较于十年前，2017年“男色”时代，似乎更加阳刚、强壮、有力量。这是一种对霸权式男性气质的召唤，而当霸权式男性气质真的在综艺节目中被消费时，它的权力也被消解，只是成为了电视生产的一个元素而已。

但这也并不妨碍它被消费，谁让观众口味“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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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权式男性气质的召唤

不仅填“女团”的坑，更成为社会隐喻

男性气质，简单说是男性表现出的各种特质的集合。但需要注意的一点是，男性气质与性别的关系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大，比如易装皇后（男扮女装）或者跨属（男性以女性的身份生活）生活的人的存在，就是男性气质与性别无关的最好的印证。

那么在这样的逻辑之下，倘若我们认为呈现男性气质的节目的观众应该是男性，呈现女性气质的节目以女性为主的话，似乎也是欠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2016年的众多女性气质的节目——《蜜蜂少女队》《加油！美少女》《夏日甜心》《超级女声》《Hello！女神》等，应该不至于那么惨淡，毕竟大部分综艺节目的受众中，女性占据着主角，不是吗？

虽然从时间上看，2017年的众多主打男性气质的节目的出现，是为了弥补去年女团们挖下的坑，但是从更深层意义上看，它们均呈现出了一种趋同的男性气质——霸权式男性气质。可以说，这是这个时代与电视共谋的结果。

《真正男子汉3》作为国防教育节目，用明星体验式的方式，展现出中国军人的强壮、坚强与毅力，是对男性阳刚之气的一次召唤；《高能少年团》流量鲜肉唱主角，张一山、王俊凯、刘浩然、董子健和王大陆的组合，在一次次的竞技游戏之中，挑战不可能，是对男性责任感，以及青春向上的气质的召唤；《奔跑吧》虽然不是一档全新的节目，但是这个Family也是一直试图展现团结、智慧的男性气质。

还有《快乐男声》《明日之子》，虽然是偶像养成，表征的似乎也是男性勇于追梦、敢于表达个性的气质；《放开我北鼻2》让年龄小小的易烊千玺、于小彤和林更新，挑战“带娃”，是对小小男子汉们的责任心、爱心的气质表达。

所以，总结2017年综艺节目中的这些男性气质，关键词不外乎阳刚、强壮、力量、责任心，而它们构成的就是一种霸权式男性气质。一直以来，霸权式男性气质都被认为是男性气质的“理想类型”，而通过电视媒介的建构，这种霸权式男性气质被召唤归位，更容易成为一种被广泛认可和接受的生活标准，从而成为真正男性的社会隐喻。

在电视场域中，这种霸权式男性气质在与从属性男性气质（例如同性恋）、共谋性男性气质的对比中凸显出来，从而更加巩固了自己的霸权地位。虽然在互联网，可能会出现不少的从属性男性气质的节目，但电视作为主流媒体，对霸权式男性气质的召唤，更加符合整个社会对于符合常理标准的男性气质的需求，从这点来说，2017年的“男色”综艺，其实算是找准了这条主流的道路。

至于观众要站在哪一队，则和各支队伍凸显的男性气质相关。或者更精确的说，和这些男性的身体相关。毕竟在消费社会，身体是最后的商品。女性主义者一直认为，在男权社会中，女性身体是被“凝视”的，满足了男性对女性的窥视欲望，使得女性处于从属地位。

但是问题在于，女性主义者似乎没有发现，消费社会中，男性的身体同样作为一种被消费的商品而被呈上了舞台。喜欢看《真正男子汉》的观众，可能是被黄子韬的身体所吸引；喜欢看《高能少年团》的观众，也可能是喜欢刘昊然的身体。这些各不相同，但又具有魔力吸引力的身体，成为观众选择“男色”综艺的首要入口。而如果没有这个入口，你在里面玩的天花乱坠似乎都是无用的。

所以，电视综艺首先要做到位的，就是把诸如阳刚、强壮、力量等体现霸权式男性气质的特征进行编码，从而使这种霸权式男性气质成为媒介奇观，以获得节目相应的娱乐价值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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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气质能被消费多久？

交给市场去回答

“男色”一直都在电视娱乐文化中唱主角。无论是影视圈中的胡歌、王凯、杨洋、张一山,还是音乐圈中的TFBOYS、李健、迪玛希；主持圈中的何炅、马东、蔡康永；体育圈中的宁泽涛、张继科、孙杨，他们都让这个时代的电视娱乐萌发着许多荷尔蒙的味道，也收获了无数的迷妹。

所以，综艺节目向这么多的男性艺人抛出橄榄枝，也无非是顺应了消费时代的潮流。更何况，“男色”并不是2017年才出现在综艺市场中，且不说《爸爸去哪儿》《极限挑战》，十年前的《快乐男声》《加油！好男儿》就已经塑造了那时的男性气质：“花样美男”的“跨属”气质。

这种“跨属”气质，简单说就是性属鸿沟的消除，从而给观众带来陌生化和奇观化的效果。其一，就是男性的女性化。虽然，男性的女性化在“花样美男”被提出前就已经存在，但实际上对其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还是电视娱乐节目。

例如《我型我秀》中的师洋，《加油，好男儿》中的向鼎，《康熙来了》中的陈汉典的反串，还有《星光大道》中的李玉刚，他们都完全反叛了人们对于男性角色的社会预期，在电视狂欢中展现着男性身上的女性气质。

虽然他们只是节目中的某一个“刺点”，但是那时的“男色”综艺更多的就是主打“花样美男”的概念，更多的展现就是男性的阴柔之美，满屏都是“小白脸”。这是对霸权式男性气质的颠覆，虽然当时占据着很大的观众基础，但是也收获了不少非议：这些缺乏阳刚之气的男性气质，不利于社会的男性找准自己的位置。

于是，在这样的非议之中，电视开始慢慢转向，当大家看腻了那些“阴柔”之美，终于2017年有了一次霸权式男性气质的回归，尤其是虽然顶着“小鲜肉”这个略显“柔美”的头衔，但是也在节目中展现着自己很燃、很MAN的一面。

而另一种性属鸿沟的消除，就是女性男性化了。从2005年《超级女声》制造了一个“李宇春”神话开始，女性节目中也常常会看到这样的男性气质出现。直到现在，比如《蜜蜂少女队》中的刘雨昕，还有尚未出道的FFC-Acrush（被迷恋的美少年）的女团组合，“女性男性化”似乎成为女团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这也印证着这样的逻辑：现在真的是“男色”时代，女性气质的节目也需要男性气质进行平衡。

所以，在消费时代，商业逻辑对各个文化生产场都进行着侵蚀和渗透。无论是曾经的“花样美男”还是现在的霸权式男性气质，电视生产节目的目的，都是用这样的男性气质去网罗更多的电视观众，从而消费这样的男性气质或者平衡性属。

至于这样的男性气质还能被消费多久？只有市场能给与答案。起码现在，“男色”正盛行！从这个层面而言，只能愈加感叹女明星的曲折坎坷之路了。

出品 | 锋芒影视舆情研究智库

主 编 | 果 乐 责 编 | 陆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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