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界面新闻编辑 | 姜妍
“冠军喜团,五花八们!”
在总决赛结束两天后的采访中,作为团长的酷酷的滕(以下简称“酷滕”)和天放仍沉浸在这八个字带来的快乐中。即便他们已经完成了二十多个本子,但是除了“快乐”他们找不到更合适形容当时感受的词汇。
在此之前,“冠军”似乎是离他们太遥远的位置。2022年,酷滕与天放组成“酷酷的天放”,第一个节目《突突突突突围》只得到了7200分的成绩,排名第18位,凭复活资格才进入之后的赛段。
潜意识里,他们也觉得自己“不太有冠军该有的样子”,对于夺冠,觉得运气可能占了很大的成分,“我跟天放都30岁了,人生也要重新开始上路了,可能是老天爷对我们前30年的一个肯定吧。”酷滕对界面文化说道。

观众也给予了他们肯定。《突突突突突围》《史上第一大劫案》等作品片段经常出现在社交媒体的CUT里,尤其是他们创作的“东北三部曲”——《兴安岭奇缘》《Hello!厂状元》《一颗螺丝钉》。
不过,很多时候观众更感兴趣的是酷滕与天放在一起的状态。“二喜”的时候,两人一言不合就“吵吵叭火”,台上吵架,台下互怼,但是三年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被各种坎坷打磨成了另一个样子。
采访中,酷滕和天放并不吝啬表达对彼此的赞美,也不避讳“爱”、“依托”此类可能有些显示亲密的词汇。对于记者抛出的一些涉及对方的提问,他们常会先于彼此抢答,且每一次答案都准确无误。
其实,无论是人生态度还是交往性格,他们仍没有达成一致,只是已经不再执着于“异”的部分,而是更乐于分享他们看到的那些“同”:对于故乡,对于喜剧,对于彼此都有着的深沉的爱。
01 胜负心与平常心
再次回到《喜人奇妙夜2》,酷滕和天放对结果没有太多预期,他们开玩笑称,可能节目需要一些真人秀素材,所以才找了他们。
很多时候,他们更愿意将自己的身份定义为“陪衬”。在节目的先导片里面,酷滕和天放往往是制造笑点的主力,宣言是“组建一支开心、快乐、不OK也可以的小队” ,目标是“开开心心创排,快快乐乐回家”。
然而,当他们看到“双高胎”“一把郝龚箭”“小放光明”……在节目上的热情后,他们的心态有了变化。“那一刻我们希望能给予他们一个好名次,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们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荣誉,所以我们就很想把这些人托举到舞台的最高点。他们能更好一点,我跟天放就更高兴一点。”
酷滕的好胜心出现了。
天放说自己认识酷滕的第一秒就意识到了,酷滕是事事都要做到最好的人,但对于这种评价,酷滕本人一直都不承认。
在节目的第三赛段,垫底喜团将会团灭,这种赛制下,酷滕压力巨大,尤其是在前面赛段他们的成绩排在倒数的情形下。为了创作《一颗螺丝钉》,酷滕非常用心地写本、找资料,酷滕的爱人何思雨说,其实你还是想赢的,酷滕反驳自己只想留下一个好作品,两人竟因此大吵一架,酷滕开始反思,“其实都有,我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就留下一个好作品,哪怕它只拿6000分我也认了,其实没有,我又想赢,又想留下一个好作品,这些东西在我身上都有。从那开始,我就不否认自己的好胜心了。”
酷滕在与自己的好胜心搏斗时,一旁的天放在给予酷滕最需要的安慰——夸奖。酷滕说没人夸自己时,他会悄悄拍拍自己的头,夸自己真棒。
总决赛阶段,酷滕又被自己的好胜心困住了。他想写一个关于跨世纪的故事,但是越写越觉得不顺利,很难从以前的作品中有所突破,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没灵感了,在不自觉地从以前的创作中寻找模板,这让他想起了《突突突突突围》带给他的PTSD,他感到“特别害怕”。
拍完戏的天放在赶回去的路上,安慰酷滕,“哥们儿,我看好你,我觉得这个本子比《一颗螺丝钉》还要好。”酷滕说其实自己知道这本子不是最好的,但是这种安慰某种程度上平复了他的焦虑,“这个作品是在爱的氛围中诞生的,所以它一定不差。”最终,《花园网吧》助力五花八们拿下了“冠军喜团”。
很大程度上,天放的冷静给了酷滕放松的可能,他会帮酷滕从眼前的世界里带出来,寻找最当下的快乐——平静。当世界的范围扩大,好胜心也就失去了膨胀的空间。“我们没有说多要强,在这个圈子里一定要出人头地,我觉得今天比昨天好一点就已经很棒了。”天放说。
02 乐观与悲观
如果在三年前,没人能预料到如今酷滕与天放之间的关系。
“二喜”是两人关系最紧张的时候,无论台上台下,节目里还是生活中,两个人总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互相看不顺眼。“二喜”录到最后一个节目《兴安岭奇缘》时,他们还会“干仗”。
那时候,酷滕和天放的创作需要一个编剧在场,这个编剧最大的作用不是在创作层面,而是说公道话,来化解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如今回看,他们当时的矛盾,不只在于艺术审美的不同,更多还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天放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会设想最坏的结果,让自己提前接受失败,“最坏的结果来了之后,我才不会太难过,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而酷滕是一个非常阳光乐观的人,他在鼓励和夸赞中更有目标和干劲。
于是,类似的对话频繁发生在他们之间:“你怎么这么丧,怎么不能鼓励我呢?”“哥们儿,很多事不是鼓励能成的。”
天放努力寻找过自己悲观与谨慎的来源,但始终探寻不到是什么节点让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唯一可以溯源的只有三年的剧组生涯,那段经历让他快速成长。
从演员到副导演,天放在剧组里做了很多工种,三年时间,他的演技没有机会得到提升,但是他知道了一个剧组的运转模式,也学会了察言观色。回忆在剧组里的生活,天放用了两个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完全相反的性格底色,让彼此间的矛盾不断升级,他们坦言在节目之外可以做很好的朋友,但是在创作压力下,不可避免地针锋相对。“那时候,我们两个好像都在争谁更对,但是后来才知道,其实我们都对。”天放说。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悲观谨慎的天放认为事事完美无缺才行,酷滕不断劝解他,这个世界很多东西都是瑕不掩瑜的。
天放尝试着学会让自己放下。“二喜”之后,他决定不再否定酷滕,出现分歧时,他先忍住不说,一段时间后,他发现酷滕会自己意识到问题。自那之后,他再也没对酷滕“say no”。“他把信心用在前面,我把退路留在后面。”天放觉得两个人的悲观与乐观其实也在帮助他们成为更合拍的搭档。
两人的关系在《喜人奇妙夜》逐渐升温。聚会的时候,所有人会问天放去不去,酷滕不会问,他只是把时间地点发给天放,“他会给我留一个位置,当我想去的时候我就会去,我不想去的时候他也不会让任何人逼我。”天放说。
结果证明,退让后并两个人并未走远。天放今年参加聚会的次数比前两年加起来都要多,而且酷滕能察觉到,天放会在聚会中感到快乐,“以前他不会的。”
变化还在发生。今年的两个人已经不再需要编剧了,在作品的编剧一栏,很多时候只挂了酷滕的名字,天放已经完全信任了酷滕的创作。让他点评酷滕的创作水平时,天放只说了一句,“这是有目共睹公认的事情。”
03 亲密与疏离
酷滕和天放的直播有个经典段落在互联网广为流传:联系不上天放的酷滕在直播间痛骂他“寡淡”。总决赛现场,李诞点评酷滕时说,“我觉得不是天放寡淡,是你这个人太浓烈了,可能我们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有点寡淡。”
在天放看来,自己更喜欢一个人待着,而酷滕更喜欢跟朋友们待在一起,这都没什么问题。可是下台后,酷滕又开始了反省。
酷滕直言自己对于朋友的情感需求非常高,他剖析,这应该跟从小没有获得过太多亲密关系有一定联系。在他看来,这会导致一个人走向两个方向:不需要亲密关系和非常渴求亲密关系,他属于后者,“我的一生都在追求能够让身边的人感到快乐和舒适。”
酷滕特别喜欢组织聚会,他自嘲自己赚钱就是为了能够邀请朋友一起聚会,他也乐于送朋友礼物,“只要朋友需要,他就会送,就这么简单。”天放说。
在《喜人奇妙夜》的衍生节目里,几位“喜人”点评酷滕给人的感觉,所有人不约而同提到了他的仗义和体贴。吕严回忆起一件事,让他加深了对酷滕的认知:一次拍戏,大棚钢缆掉落,那一瞬间,酷滕把所有人揽在了自己身后。
天放判断一个人能否成为朋友的标准是看底线,“如果一个人的底色是善良的话,哪怕我们后来不是好朋友了,我也是放心的,这是我愿意跟他成为朋友的原因。”酷滕让他感到非常安全。
不喜交际的天放,很少出现在一些聚会中,他会非常谨慎地筛选朋友,在他的社交列表里,除了自己从小学三年级玩儿到现在的朋友,联系最多的是酷滕。而酷滕有着非常多的朋友,这让天放感到惶恐。
天放不止一次跟酷滕说,一个人是不可能拥有那么多朋友的。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天放怕酷滕受到伤害。他了解酷滕,如果酷滕把对方视为朋友,但是对方没有,这对酷滕来说将会是“灭顶之灾”。
酷滕起初觉得天放是个寡淡的人,所以对他的话并不信任,但是后来觉得天放说的很多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你确实不可能把一颗心分摊到那么多人的身上,当其他人意识到反正你也有这么多朋友,不差我一个时,就会有落差。天放意识到我可能会让别人有这样感受,他会不断提醒我,他说对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谨慎再谨慎。他传递给我的这些对我影响特别大,我逐渐开始觉得天放身上有很多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酷滕在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前,喜欢观察细节,一些行为都可能会被酷滕将此人过滤掉,但是酷滕在天放身上找不到任何品德败坏的地方。在酷滕看来,天放唯一有问题的地方就是脾气不好,“不过他脾气再不好能有张飞不好吗?那张飞还有把兄弟呢,哈哈哈。”
在《花园网吧》里,两个人像“小情侣”一样闹别扭,酷滕说这并不是想要刻意搞笑,“我是真的觉得情感关系上,亲情、爱情、友情是有共通的地方,那就是爱。”某种意义上,《花园网吧》才是酷滕写给天放的“情书”,他说作品里有一句他一直想跟天放说的话,“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为你骄傲。”
节目结束后,两个人可以几个月不联系,没有礼物,没有聚会,甚至还是会互骂,不过他们在表达上自有分寸,不会说过于伤人的话,更不会背后说对方坏话,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当着对方的面说出最直接的想法——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又亲身示范,互相“辱骂”了对方一番。
他们如此了解彼此,却没有过正式的谈心,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有些“太过了”。“我跟天放不太需要为对方的未来操心,他有他要去经历的磨难,我也有要去修的课题,但是在危难出现的时候,我肯定会出现在他身边,他也肯定会出现在我身边,我觉得这是朋友的高境界。”酷滕说。
04 伤害与感恩
酷滕写本子极快,一两天就能写出概要。《史上第一大劫案》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突突突突突围》只用了半个小时。对于这一点,酷滕坦言只能归结于“天赋”。
当然,创作并不总一帆风顺,很多时候困住他们的不是笑点,而是表达。“一旦一个作品没有想要表达的东西,哪怕它再搞笑,也是空洞、没有存在意义和价值的,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作品。”酷滕说,这么多作品中耗时最长的是《好兄台》,写了六七版,就是为了寻找最终的表达。
酷滕认为自己创作的剧本都挺有深度的,但是在中专学历面前,他无法辩解什么,“我从未在意过,也从未释然过。”
喜剧创作逻辑决定了作品需要一个角色处于被挖苦、调侃的语境中,但是酷滕和天放不想让自己的作品讽刺任何人,更不想有人因此感到悲伤,但这会导致喜剧缺失了目标,所以他们选择将矛盾转向自己,“中专”就是其中的一个切口。
在天放看来,学历身份是酷滕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酷滕坦言,自己在意的不是低学历,而是有些人以此来攻击他的创作以及人格。天放回忆,2024年网上出现负面评价,有一天半夜一点,酷滕给他打了个电话,“哥们儿,我想成人自考。”如今回忆起此事,两人一笑而过,但当时酷滕认真考虑过此事,他解释称,想做一件很酷的事,有朝一日甩出来毕业证书,向大家证明自己。
网络舆论从“中专身份”开始发散,给酷滕贴上了“社会人”、“混子”之类的标签,这让酷滕感到有些绝望,他无法否认中专的学历,但是莫须有的指控都与“中专”紧紧绑定, “面对这样的指责,我无法反驳,因为这就是我的来时路。”
对于来时路,酷滕从没觉得难堪与尴尬,更多是感恩。采访过程时,他用非常嘹亮的声音念出了自己母校辽宁省艺术学校的名字。他说自己每年回沈阳,都会在学校外面看一眼,现在还跟老师保持着联系。毕业的时候,酷滕给老师磕了个头,感谢老师不放弃他,让他通过演戏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路。
在人生的岔路口,天放也曾遇到过恩师。大学他学的是播音主持,老师注意到天放每次都能拿到综艺组第一,后来上新闻课就不让天放“回课”了,“老师说,你别给我播新闻了,你播了我也不信,这样吧,你给我写脱口秀。每周专业课你上台讲一篇脱口秀,我笑了,你这科就过了。”天放开始了一种另类的喜剧文本训练,也是这种训练让越来越多的老师了解到他,主动帮他寻找机会,还没毕业,天放就进剧组了。
在伤害和帮助之间,他们更多时候还是选择记住后者。采访过程中,面对伤害他们所谈不多,“爱”是他们高密度提及的一个字。
酷滕和天放的作品结尾往往是以温暖定调,用一种忠诚的姿态选择相信爱,捍卫爱。李诞曾建议《超越,机器人》结尾可以把奶奶也设计成一个机器人,这样可能参赛结果会更好。对此酷滕说,自己不是没想到过这样的设计,但觉得太残忍了。
酷滕和天放经常感念现在的他们得到的爱意实在太多了,尤其是源自观众们的。酷滕直言,节目结束后,他最不舍的是粉丝,因为“喜人”朋友可以再联系见面,但他们与粉丝之间的联系就此断掉了。
“我们特别感恩别人能喜欢我们,他们能突破那么多的阻碍,突破那么多帅哥美女实力唱将,突破一切喜欢上我们俩,这是一件挺难的事。所以我们更加愿意珍惜他们,也愿意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份爱是单方面无条件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他们做不到不回应那些喜爱与支持。
酷滕会频繁活跃在社交媒体,看观众对他们团队戏称为“五花八屯”,接纳观众提议张信哲的《属于我们的故事》当成团歌,包括回应观众私信中提及的苦恼。
上节目后,他们的社交媒体私信成为了很多观众的的树洞,他们决定专门为此创作一个剧本来进行回应,给粉丝写一封“情书”——《天放的方舟》诞生了。酷滕和天放说,他们不想说“一切会过去的”,而是选择说“我们听到了”。
05 故乡与喜剧
酷滕和天放借着作品写过很多封“情书”,最出名的是他们写给东北的“情书”。
每年一部东北题材作品已经成了酷滕和天放的默契,默契的背后裹挟着他们许多复杂情感。在谈论家乡的时候,他们不再插科打诨,语调也会变得低沉许多。
2016年左右,酷滕曾是互联网最火的网红之一,但在感受耀眼瞩目的同时,他也对故乡埋下了愧疚与自责,自己带着家乡口音在做自媒体,却没有选择为家乡发声,反而让外界加深了东北的刻板印象,那时候大众对东北的负面印象让他感到难过。
上了节目,酷滕想要把这个心结解了。在“二喜”最后阶段,他跟天放说,兄弟我们要做东北,不能做大家印象里的东北,我们要做自己印象里的东北,“写东北的青山绿水和温情仗义。”
酷滕和天放想把东北这一代孩子手里的接力棒接好,把东北精神传递出去。他们创作了人与自然(《兴安岭奇缘》)、人与人(《Hello!厂状元》)、人与社会(《一颗螺丝钉》),希望用创作一点点重塑外界对东北的认知。“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想做关于东北的东西,因为它是写不完的。像天放说的,这就是一封封寄回家的情书,虽然他说情书的时候,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估计他自己说也不舒服,但就是这个情绪。”酷滕说。
酷滕和天放都是太早离开家的孩子,离开家的日子里,他们时刻牵挂和想象故乡的样子,
天放说自己已经十二年没回东北了,只能偶尔从家里人拍的照片里回忆一下故乡的样子;2024年父亲去世后,酷滕觉得自己再回东北的频次也会降低。恋家的人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渐渐失去了落脚的地方。
“故乡不是一个视觉上的东西,而是全方位感官的体验。”最后一次,酷滕和天放决定把时代搬上舞台。天放在幻想角色时,经常脑子里会浮现出仍在东北老家的表哥的身影:困难的家庭耽误了小时候的体育生涯,作为独身子女,成年后又担起了照顾几个家庭的责任,一直老实本分、任劳任怨。
《一颗螺丝钉》成为承载他们最多情感的一部作品。酷滕说,这是他再也写不出来的作品。天放说,这里有他最好的表演。
其实,故乡也以另一种方式牵引着他们回家。
黑土地孕育出的喜剧基因滋养着他们,他们谈从小小品对他们的影响,谈喜剧成为了他们生命中越来越重要的事情。在酷滕看来,或许对有些人来说,喜剧只是一种选择,但喜剧从不是他们的不得已,“喜剧是穷其一生无法割舍的事。”酷滕又说了一遍这句话。
兜兜转转,他们发现还是在喜剧的语境中最自由最畅快,可以变成孩子的样子,可以有机会表达,有获得爱意的机会,以及让他们遇到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所以,在故事的结束,酷滕和天放也不想给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是留下了一串省略号。最后一个作品《花园网吧》,看似是关于分别的故事,但是酷滕和天放觉得故事的重点其实是:朋友,我们终会在顶峰再相见。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