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et Gowin爱上飞蛾是在20年前的厄瓜多尔。一天晚上，他和向导正开车上山，突然，向导把车停了下来，打开了强光。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Gowin怀着敬畏的心情看着成百上千的蛾子从森林中向着光亮飞来。“他们都是如此的美丽且深不可测。”他说。

为了准备他的新书《夜间蝴蝶：中南美洲蛾子的美丽与多样性的研究》（Mariposas Nocturnas: Moths of Central and South America, A Study in Beauty and Diversity），Gowin在玻利维亚、巴西、厄瓜多尔、法属圭亚那和巴拿马拍摄了超过1000种飞蛾。和大多数昆虫摄影不同的是，Gowin拍摄的几乎都是活着的飞蛾。

“所有的书里都有死标本，一个一个用针别住，就像小士兵一样，”Gowin说，“我不反对这样……但我喜欢它们的脚和翅膀里透出的机敏，以及它们翅膀的排列方式。

75岁的时候，Gowin已经有超过50年的拍摄经验了，生活在宾夕法尼亚州巴克县的他所拍摄的黑白家庭照受到了全世界的赞誉。他从未想过他竟会给虫子拍照。但在那次决定性的厄瓜多尔之旅之后，Gowin找到了一个新的灵感来源。“我喜欢昆虫，喜欢小巧的东西，”他说，“我想更多地了解热带生态。”

他在美国中部和南部旅行了近40次，在野外拍摄飞蛾，经常与位于巴拿马城的史密森热带研究所（ Smithsonian Tropical Research Institute ）人员一起探险。Gowan通常在午夜开始记录，跪在被紫外线照射的白色床单或艺术印刷品前。但他们也面临着一些棘手的小问题：一些蛾子在一瞬间就飞走了，一些则会装死。Gowin使用胶片和数码相机进行拍摄，为防止好奇的生物爬进耳朵里，他总会在耳朵里塞一些棉球。他说：“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研究人员，他的耳朵里不小心闯进了一只蛾子还是甲虫，最终他不得不徒步到医院去把耳朵切除。对于初学者来说，这是一个很惨痛的教训。”

拍摄完成后，Gowan会花数百个小时，观察对比史密森尼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大英博物馆自然历史博物馆和其他地方里保存的数以百万计的飞蛾标本，辨别自己所拍摄的是哪一种。有时这招并不奏效，但好在他有来自昆虫学家的好心提示，剩下的那些他则通过分类学网站进行辨认。在Gowan的成片中，飞蛾们以网格状分布，一张照片里通常有25只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拍摄的飞蛾。

不过，即使被成打地排列起来，也无法掩饰它们的与众不同。“ 飞蛾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语言表达方式，但它们有自己独有的身体语言，”Gowin说，“这是我通过它们翅膀的排列方式，脚部的张力推测出来的。”

即使大多数人都把飞蛾与被咬坏的毛衣联系在一起，但Gowin镜头下的它们是如此美丽，这是Gowin对这种生物的一种近乎完美的致敬。“我非常喜欢波斯地毯，飞蛾也喜欢它们，它们和蛾子们之间持续不断地斗争，”Gowin说，“但在一个平衡的世界里，我们在这些事情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种你只能在凌晨两点收获的智慧，用强光照射床单，等待着虫子的到来。

《夜间蝴蝶：中南美洲飞蛾的美丽与多样性研究》于今年由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出版。

译：符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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