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坐了4小时大巴和3小时高铁后,我终于从村里的沈桂香变回了洋气的Christina。
“天呐!你春节是去参军了吗?”市场部经理——Miss吴指着微信运动排行榜对我说。
掐着我新做的水晶指甲一算,今天已经正式出年了。而我对于春节的印象除了后勤Daniel发的1.314元微信红包外,还有亲戚们替我安排的相亲流水局,这恰好解释了Miss吴的疑虑。
据我大姨的描述,此次的相亲对象囊括了彩妆柜员、超市经理、发型总监等各类职业里的顶尖人才,“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姨瞬间化身为《真正男子汉》里的教官。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Miss吴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真男人都去参加《偶像练习生》了,留给我们的已经不多了”。
其实,我比较好奇什么人会在大过年的选择相亲这么有意义的社交活动,所以我决定去看看。
赴约前,我特地给我的Gay密——小许打了个电话,寻求帮助。
小许是一个从小就怀揣着嘻哈梦想的精致男孩。《中国有嘻哈》刚火时,他就四处宣传自己是中国初代嘻哈教父,可如今他再也不敢这样标榜自己了,遇到知音顶多互相交换个眼神,道声:homie。
小许之所以这么热爱嘻哈,是因为他曾是地下说唱组合的一名成员。
有次聊天,他俏皮地问队友知不知道homie的由来,对方回答:知道,就是homo的复数。
于是,小许凌晨三点含泪收拾行李离开了那个令自己伤心的地方,从此单飞。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无法接受跟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的文盲共事。
小许接电话时正敷着面膜,所以口齿十分不清楚,这一度让我产生在和少林寺某个得道高僧聊天的错觉,“如果我是女生我就疯狂相亲,然后把奇葩对象都上传到抖音,最后让他们全部都静音”(单押X3)。
最后,他特意嘱咐我穿得不要太像毛晓彤还是关晓彤。
我猜应该是后者。
2.
仔细回想,春节八天假期我相亲了9次,一度赶超我妈出门斗舞的频率。
印象最深的是最后那个患有重度直男癌的彩妆柜员,妆化得比我的还精致,自我介绍时让我叫他可可。
我从他的眉眼中除了看到大地色眼影和液体眼线外,还看到了他的风雨飘零和身不由己。
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和他义结金兰,然后把他介绍给小许,不过这个念头在他开口跟我聊天后瞬间破灭了:
“你做什么工作的?”
“年收入多少?”
“现在住的房子是自购还是租的?”
“之前交过几个男朋友?”
一套连招下来,我仿佛来到了人才招聘市场。
“你长得很像蔡徐坤”,我一脸冷漠地打断了他。
天地良心,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的妆发很像蔡徐坤或者花仙子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很明显,他被我这句话惹怒了,“虽然我不知道蔡徐坤是谁,但我敢肯定你在侮辱我。”那一刻我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洞察力。
吃饭过程中,我埋头在挑自己碗里的大蒜,因为精致女孩是不能吃蒜的。
他看到后对我说:我不许你这样!
我刚想怼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结果他马上来了一句,我命令你吃掉这些大蒜!
话音刚落,我便明白了他估计是玩《恋与制作人》入魔了,开始幻想自己是霸道总裁李泽言,可我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靳东老师那张深沉的脸。
我下意识地干呕了一声,最后不得不以自己可能已经怀孕的借口逃离了这场大型灾难现场。
回家路上我发了条微信给小许——“真男人都去参加《偶像练习生》了,留给我们的已经不多了”。
3.
集齐9个相亲对象后,我召唤来的只有快车司机。
回到家发现我妈正在津津有味地看某台的春晚小品,内容大致是两个直男癌在商业互吹自己为什么要找老婆:
“我和我的老婆从订婚到结婚只花了四万块,假设她在这个家生活60年,21900天。那么我只用了四万块就‘买’了她21900天,平均每一天才1.826元,她每天还要洗衣服做饭带孩子,比保姆划算多了。”
如此缜密的思维逻辑和扎实的数学基础让我对这个小品肃然起敬,我站在门口不自觉地鼓起了掌,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试问哪个女生不想成为一名保姆呢?不仅待遇优渥,而且一辈子只需要服务一个男人。
我坚信这个小品播出后,保姆上岗培训机构肯定会成为一个热门行业。
因为每个女生生来必定是没有职业保姆技能的,所以她们需要这样一个机构去让她们深刻地了解自己和解放自己,为之后60年的保姆生涯做准备。
而我,必定是引领这场二十一世纪新型产业链崛起的先驱。
或许我就是下一个董明珠。
正当我憧憬自己的职业生涯时,微信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发自刚刚见过面的可可:“你总体还不错,可以继续接触,下次出来好好打扮下,我喜欢精致的女人”。
This is ridiculous!我翻了个白眼,接着删除联系人,锁屏。
就这样,我拉黑了今年的第9个相亲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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