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丘,你看,多么蓝的天啊……走过去,你可以溶化在那蓝天里……一直走,不要朝两边看……快,去吧……”高仓健真的走了,带走了“杜丘”,也带走了一代人的回忆。世间再无高仓健。
11月10日,高仓健因恶性淋巴瘤去世,但直到18日,他去世的消息才公开。根据他的遗愿,葬礼秘密完成,公司声明希望大家能“安静地祈福,敬谢但并不接受供花、供品等物”。他安静地离开了,一如荧幕上的硬汉般冷峻——除了200余部影视作品,他的踪迹似乎再无处可寻。
但人们也在记忆的角落里拾捡和他有关的片段,希望能从只言片语、蛛丝马迹中还原这个硬汉。这些点滴让他作为“高仓健”——而不是杜丘,岛勇作,潮田晓——一个演员,一个人,一个朋友的形象,渐渐丰满和立体。
【1】在拍摄2012年秋公映的《致亲爱的你》(あなたへ)的过程中,高仓健一直将一个咬着下唇走在东日本地震的废墟上的少年的照片贴在剧本上。他说,这枚照片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人生充满痛苦。但正因为痛苦,才有那么些让你惊叹的瞬间。”
【2】《幸福的黄手帕》开头一幕,是高仓健主演的勇作在出狱后,在餐馆里一口气喝下一杯啤酒,接着又吃了一整碗拉面和一份猪排饭。拍摄这个镜头时,导演山田洋次要求一定要演出“吃得特别香”的样子,没想到高仓健竟然一次性通过。为了顺利完成这一幕的拍摄,在过去两天里他粒米未进。
【3】摄影家十文字美信在博客中写道:“高仓健在拍摄前一定会亲自到现场确认所有准备工作到位。有一次,正式拍摄头天下起了大雨,快到冬天了,天气相当冷。所有工作人员都紧张地等着高仓健的到来。我心想,雨这么大,他可能不会来了吧。谁知到了约定的时间,一辆车停在距拍摄地4、50米远处,门打开了,高仓健从车里走出来。他没打伞,径直向我们跑来,司机和助理在后面拿着伞追着他跑。我想他是为了早点看到现场吧。看到他浑身湿透了,我们所有工作人员也把手里的伞都扔掉了。”
【4】和高仓健在《黑雨》中合作的迈克尔·道格拉斯(Michael Douglas)在大阪京桥野外的拍摄地目睹了高仓健受日本粉丝的尊敬程度,称“这种情形在美国只有在布鲁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的时代才能看到。”
【5】拍摄《千里走单骑》时,七十五岁高龄的高仓健主动提出拍戏现场不给自己摆放椅子,不特殊照顾;他还主动和临演聊天。张艺谋说:“中国还没有如此优秀的演员。”
【6】《夜叉》开机第一天结束后,演员和所有工作人员在酒店吃饭,高仓健和导演的套餐比其他人都要高级。高仓健看了说,“请给我和大家一样的饭菜。”
【7】在《幸福的黄手帕》里首次登上银幕的武田铁矢回忆起拍摄时的场景,说:“那时我刚出道,总是被导演骂。健哥安慰我说,‘你很不容易啊’。我傻乎乎地抱怨道,‘导演就光骂我一个人’。结果健哥说,‘不长进的家伙才没人骂’。那天我是哭着回的家。”
【8】高仓健80岁时时隔6年主演电影《致亲爱的你》,和北野武合作。当时北野武深夜坐新干线到达拍摄地,高仓健一个人到车站迎接。北野武后来说:“有个人头埋得低低的走到我面前,我还以为是当地的黑社会呢,没想到是高仓健。”
【9】黑泽明绘制的分镜头和电影场景十分有名,在他的电影《乱》的分镜头里登场的,一看就知道是高仓健。拍摄《乱》之前,黑泽明曾经放话,要向观众展示一个此前从未看到过的高仓健。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高仓健并未出演这部电影,但制作人原正人说,“高仓健要是听到了黑泽明的这番话,应该会很高兴,他特别想演这部电影。”
【10】一位录音师在开始拍摄前对高仓健说,部分场景可能需要在衣服里别上小型麦克风,谁料高仓健立刻把自己的衣服大大地敞开,说:“没问题”。仔细一看,他的衣服上缝着8个别麦克用的小口袋,而且每一个的角度都能恰到好处地录音。
【11】高仓健曾经是一杆大烟枪,但在为云雀烟(Lark)拍摄广告期间,他已经不怎么抽烟了,最多只在工作需要时抽。不过,接下广告后,他总是在衬衫的口袋里放着云雀烟,还要故意露出一点,正好能让人看见。
【12】高仓健因喜欢给人赠送劳力士等高级手表而有名。他的司机石仓三郎很是羡慕,有一天高仓健问他,你也想要吗?石仓说,想要。高仓健当场就把自己的手表送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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