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焦虑袭来,我就这么给自己开脱

本期信箱由正午员工回复。

2018年07月15日正午员工 北京来源:界面新闻

随笔

1

 

正午,你们好!

我有好多的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说给谁听,所以我就想着来给你们写信啦。

我是一名大二的学生,最近我有一些小困扰,因为我发现我说了很多的废话,我一开口就是有关小我生活的描述,技能上的得失抑或是情绪上的起伏。我明明生活在这个国家,但又好像离他很远;我保持有条不紊的生活,却又似乎与社会脱节;我偶尔会看报读新闻,但是也摸不清个社会局势。我左看看右看看,别人似乎都活得挺敞亮的,明明白白的,会专业地利弊分析,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和知识体系。就我,光秃秃的,竖着耳朵听,睁大眼睛看,亦步亦趋,像驼背的老翁。听老师的,老师也不一定是对的,我想教学体系中筛选出来的精华也无法保证客观性,我左看看右看看,我不知道听谁的。这个烦恼可以说是来自于我无法形成自己的判断,在所有的社会事件社会热点中,我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举个例子(不算是社会热点事件吧),就像要是有人问我“你觉得飞猪老师最近拍的那个朝鲜的视频怎么样”,我可能只会说出“原来朝鲜是这样的啊”的话,但是我会听到别人说“他这样真是不尊重他国”,我又会想是这样的吗?我认为我是缺乏独立思考,想培养,但又无从下手。

谢谢,祝万事顺利!

 

005

 

NOON回复:

 

005你好,

我是正午的新员工。刚毕业没多久。四年前,我也在上大二,与你有同样的烦恼和焦虑。惭愧的是,我今天依然找不到什么途径可以完全消除这些焦虑。我们身处的世界太复杂了,因果交错,人心千变,过去那么长,正在发生的事这么多。想要把什么事情都解释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只是解释其中的一小部分,都需要大量的知识和阅历,以及思考。对一个大二的学生来说,这要求有些太高了。你活得还不长够呐。我也活得不够长——每当焦虑袭来,我就这么给自己开脱。

但这些焦虑的存在未必是件坏事。它们现在是我工作的动力之一。也是我质疑自我,质疑权威,质疑那些“会专业地利弊分析,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和知识体系”的人的动力之一。我不知道这种焦虑和质疑最终会带来什么,但我不会成为某个权威的附庸。话说回来,为什么一定要对所有的社会热点都能说出个所以然,又不是出租车司机。承认自己的知识有盲区,承认自己的认知有局限,并且保持求知和思考的状态,这不丢脸。

你对“小我”的关注,至少在我看来这不算个问题。我不知道我这看法算不算偏颇。毕竟我们理解他人和外部世界是从理解自己开始的。在我有限的采访经历中,总是在采访对象身上看到自己,暗自猜想如果我与他们有同样的境遇,会做出什么事来。只要不被困在里面,关注“小我”有什么错呢?

希望你不要为与“与社会脱节”担忧,等毕业了,社会自会来找你。在象牙塔里多好,放下焦虑多看些书吧。能在象牙塔里心无旁骛地看那些无用的书,多幸福啊。

也祝你万事顺利!(至少四六级顺利)

 

正午 杨语

 

 

2

 

正午好:

请原谅我想在这里说出我的烦恼。我家的财务状况一团糟,可我却永远没办法成为那个安分稳定的女孩子。

我想说的太多了,就先讲个第一集吧。我爱的家人,却是我忧郁的源泉。

从我高一开始,父亲一直想捞票大的,但是酒店、房地产……每一次他都像陷入了更可怕的坑。终于在大三的时候,生活费已经没了,学费是向亲戚借的……我也知道该认真工作了。

我对文字的敏感程度只是一般,但是因为机缘巧合进了自媒体工作,做了编辑。后来听说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经营了十年的家庭,他在家里负债累累的情况下,一直给那边买车买房,还有一对富养的儿女。好不容易不用向朋友借钱付房租的我,心态崩了。

接着是辞职,中间经历了跟朋友做民宿,和和平分手的环节。但是靠写稿子,有时候能赚到小两万,我也是个大手大脚花钱不懂节约的人,但是竟然活得还不错。重点是这段时间,我朋友经常和我谈心,疯狂吐槽,心理得到了疏导,不至于钻牛角尖。

前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接到电话,父母想把老家的房子过户给我,这房子原本在哥哥名下,只是父亲用他的名义贷款没还,大家怕房产被冻结。

母亲一直说,你赚大发了。父亲一直劝,以后用我的名义抵押再套些钱出来,等到赚钱了给我买大房子,毕竟我是不可能买得起房子。最后舅舅劝服我,你帮帮你哥哥,给他留下点房产,毕竟他还有两个儿子需要依靠。

但其实没有人想过我的感受。对我最好的亲戚,有的告诉我,赶紧在这一年减肥,自己没钱没关系,嫁个有钱的,跟他一起做生意,还能帮衬家里。有的告诉我,要有份稳定的工作,这样有钱人家比较喜欢。

他们觉得这是宏观意义上对我好,也对大家好的选择。

我说我想写东西,他们觉得不重要。我说我想多赚点钱,他们觉得不重要。

前两天为了有更多时间写自己想写的东西,又辞职了。重新开始找兼职,在写作之余,辛辛苦苦攒着5000、1000、50的商稿或排版费用。

哥哥向亲戚借了生活费,呆在家里照顾坐月子的妻子。他买了烘焙工具、咖啡机和健身器材,在家庭群里晒,这个自行车只要500,真便宜啊!

昨天,对我们最好的亲戚对我说:“你哥哥太辛苦了!”

“赶紧减肥,没工作没钱都没关系,主要是要嫁一个有钱的。”

“不要老是想着辞职。”

 

NOON回复:

 

没有署名的朋友,

在来信里一直往前翻,看到你这封,又去信箱确认了一下,信的确到此为止,尽管看起来像是没有结尾。想到前段时间替父亲背债、最后一家三口自杀的女护士,我有点担心你,不知道你最近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还好。

如果从现有的信息去判断,你父亲是在赌博,拉上了你们所有人。如果是我,会切断和他之间的经济联系,不做他的输血机器,但与此同时,也就意味着,不期待从他那里获得什么好处。人和人之间的相处,界限感还是挺重要的。

再一次,希望你一切都好。如果你看到的话,也很期待你来信告诉我们你的近况。

 

正午 郭玉洁

 

 

3

 

正午好,

最近温度不高还每天一场雨,晚上很凉爽。朋友带我去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可以吹风看月亮。日子平平淡淡的呢,下次开学我就是大二学姐了。恍恍惚惚又是一年咯。一年来还是有点进步(我觉得),因为翻到自己刚玩微博那会看思想聚焦并且点赞的图片,现在会觉得那时的自己是个大傻逼。快放假了,挺期待假期生活的。假期打打工减减肥再学习一门软件。一般说到很难做到,就像戒烟一样。上次说完戒烟并且没有严格把控自己之后,我决定以后尽量少说做不到的事。朋友们假期都邀请我去他们家玩,可我一直都不太喜欢邀请朋友来我家。除非我父母都不在家。现在是下午一的前言不搭后语点,我有点困了。原谅我的前言不搭后语。有点脐带叶三三回复。

祝正午诸君开心

 

25号没去看阿飞正传的Jessica

 

NOON回复:

 

25号没去看阿飞正传的Jessica,

你好。

很高兴能满足你的脐带。

很久没回信了,这次就随便选了封点了我名字的。你的信,看完我还挺喜欢,大概是以前回的信大多数要么愁肠百结,要么苦大仇深,总让我挠头。我特别不愿意给别人建议,因为害怕负责任。

喜欢你的信,其实喜欢的就是你的前言不搭后语,好像跟一个老朋友聊天,放松又闲适,有一句没一句的,俩人也都没什么要紧事真要跟对方说的,没事就是福气啊!——这话可能你要到中年才会明白。

跟你一样,我上学的时候也不太爱邀请朋友来我家,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总觉得家是特别私密的地方,能来我家的算得上“朋友”而不仅是“熟人”啦。而“好朋友”就是能来我家,还能从我家借走书的那些坏人——通常都不还。

像你现在这么大的时候,我的日子也是平平淡淡的,那会儿我在北京,我最好的朋友在武汉上大学,每周我都能收到她寄来的信,有时候信里夹着特别香的桂花,信寄到我手上的时候花儿已经干了,可还是非常的香。北京夏天的傍晚经常下雷阵雨,雨后会凉爽一阵子,而天还没全黑,我就去洗个澡,然后再去食堂喝一碗粥,一边喝粥一边读着朋友的信,等粥喝完信也读完,月亮就升上来了。走在刚升起来的月亮下,头发还没全干,那时候觉得自己真年轻。

青春!珍惜青春啊,我的朋友。至于戒烟这种事……努努力,做不到也就算了。说出来的话全要做到,人会死的。

祝夏天睡到很舒服的午觉。

 

正午 叶三

 

 

4

 

正午你好:

好像真的是到了无法解决的心理问题,需要说点什么,无论如何,不要死亡。把你想象成一个具体的人吧,这样我可以更自然一点。

距离去年考上研究生,过了有1年零2个月了,大概。这一年的时间里,过得好不容易,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对未来空虚的慌张。我的导师没什么课题,日子真的是过得轻松。可是我还是习惯早上7点起床,晚上12点睡觉。一整天的时间里,我呆在学习室不知道具体应该要做点什么才能给毕业以后的生活增添一丁点的光色,幸好,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可以通过看书来打发。学校图书馆很大,就是距离我平时呆的地方有点远,所以,一般两周去一次,一次借两本,图书馆有规定,小说类的书籍一次最多借两本,周期一个月,而专业课的书籍是20本,两个月。我爱看小说,本科时喜欢短篇的,尤其是杂志上的小故事。现在有点迷上长篇的,余华的大部分书看了一遍,最近在看《活着》。前两天的晚上,看到书上写道:我爹一天天的老去,屎也一天天的老去,它出来更不容易了。我真的是忍不住笑了,你说怎么能把一个人的衰老写得这么恶心又这么有道理呢。

对现在所学的专业,工科类的,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后来我问了周围好几个同学,他们说,不喜欢啊,不都是为了工作嘛,就这样直到毕业吧,你研究生出来和本科生出来肯定不一样的。其实如果时光倒流,也还是这个专业的选择吧,人不都是吃一堑长一智吧,填高考志愿那一会儿什么也不懂,当时虽然喜欢看书,但在父母看来,一个理科生怎么能学文科了,没前途。本科时成绩一直挺好的,其实专业的东西也没学明白多少,只是复习比大部分同学更投入一点,老师又给了重点,所以家里理所当然的认为我适合学这个专业的,鼓励我考研,我心想,可以不用工作,还可以有钱,真的挺好的。现在的学校不是很厉害的名校,但好在离家近,刚来几个月,我就有那么点后悔了,和已经工作的同学聊天,我好于面子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读研究生后悔,不读更后悔。现在我想把更字去了,这是两种无法比较的事情,在24到27岁的时间段里,只能有一种生活方式选择,无法更换,工作有工作的辛苦,学习也有学习的无奈。

写完上面的这些,好像心情有变缓和一点,吃了几颗葡萄之后,要准备明天的考试复习了。                

 

写信人:王小水

2018年6月28日

 

NOON回复:

 

王小水,你好。

看到你提及的那句“屎”,我也真是忍不住笑了。又想到好些年前,看《春尽江南》,大概写到在医院照顾老人,刚拉出来的屎,用手去接,那种温热的感觉长久留在手里。后来采访格非老师,他提及这一段,对他也是深刻的记忆。

当下我们常看到的,因为涂抹与精修,总是那么光洁滑腻,“屎”及类似的一切就跟压根不存在似的。得感谢抽水马桶,它就像家家户户卫生间里升起的一朵百合花,让人再也不用面对刚刚还属于自己体内的玩意儿——这个比喻来自昆德拉。说来也暴露了我的趣味,好些年前看他的书,到现在清楚记得的,好像也就这句。我得感谢你的来信,把我记忆中关于“屎” 的部分又唤醒了。

说点正经的吧。说说那种“过得不容易”。有一段时间,我也曾陷在其中,说不清来处,或者,是清晰其来处却无法言说,只能四处寻找借口。不过总有一天还是要绕回去,看到内核。无意义。就像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在随着时代的某一部分无可抑制地倾颓。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但我相信,它还在你的控制之内,就像你依然每天7点起床,晚上12点睡觉,规律的生活,有助于让自己不发疯。别停留在对意义的思考处,动一动,做点什么,譬如看看特别长的小说,锻炼锻炼身体,交几个能聊点真东西的朋友,总之,做点什么。这是我那漫长的“不容易期”获得的接近确定的结论。至于学什么之类的,我觉得吧,从整个人生来看,很不重要,不要过于在意。你挺幸运的,还有很多时间。

祝葡萄好吃(拉屎顺畅)!

 

正午张莹莹

 

 

5

 

正午你好,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给正午写信了,之前在备忘录里编辑了一半搁着,突然一天手机被摔坏了,也就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平时拍的照片、保存的图片、没发出来的画以及微博草稿箱里的絮絮叨叨,也没办法哈。

这个季节无论外面阳光多好,宿舍依然阴冷,所以在裹着毯子喝茶。刚做完一篇英语,觉得自己挺差劲,怎么就学成这个样子了呢。贫穷的独身女大学生,日子淡得像白开水,有规律又很重复,没什么新鲜的人和事情,也导致我老在微博看别人的生活。专升本考试后在学校呆了一段时间了,每天没什么正经事,大部分时间坐在桌前裹着毯子看书和看电影,偶尔做点小运动。2018年刚开始就因为脚踝骨折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我决定以后除了睡觉都不要躺在床上了。当然也不是不出门,前段时间连着五天去了同一个商场,想吐。我太不喜欢这个城市了,又没钱去别的地方玩,所以暗戳戳的希望考试失败,离开这去别的地方,去工作,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流水帐里生活就很容易被琐碎的小事情所困扰,最近让我心里有点堵得慌的是舍友拿我手机和电脑玩。也就是随手拿起来,但总让我心里有点拧巴。虽然说密码是我自己告诉的,她应该也不会随便翻什么(其实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总觉得这样我就被看穿了,我看什么电影听什么歌拍了什么保存了什么记录了什么,都给别人知道了。突然想起来,舍友有过一次对着我一字一句念我的微博,我不为自己的想法而耻,但真的很难受。(我没有不喜欢她哈,我们玩得挺好的,连续去商场就是和她一起。

我也试图说服自己,给了自己一些建议:第一,这些东西很正常,只是一些我的喜好我的想法,也没必要藏起来,况且我的全部也并不是在电脑和手机上;第二,被别人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不会嘲笑你不会欣赏你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第三,人家根本没兴趣,并不会看到这些你的东西。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这些事情这么在意,是我太敏感吗,是因为没自信吗,就像别人不小心看到你的自拍照,发出啧啧声,这很令人难堪。

好了,说点别的,在一个晚上看了巴斯特基顿的《七次机会》,嘴角忍不住上扬,非常可爱,于是连看了几天他的影片,爱上了。最近吃饭看的剧是《布莱克书店》,走在路上我扑哧一下笑出来,多半是想起来这个了。书呢,刚读完《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你看,我是怎么回事,其实没有不愿意说出我的喜好和想法。

村上春树写:现在是坚忍地累积奔跑距离的时期,所以眼下还不必介意成绩如何,只消默默地花上时间累积距离。我现在很需要对自己这么说。天气越来越暖和,是时候穿上运动鞋出门了。其实还蛮喜欢一个人跑步,随便想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有时候还能闻到香喷喷的烧烤味。我还没办法跑,但希望大家都能跑起来。

 

R

(没有这种写信经历,还考虑了一下是不是要发word版,检查了好几遍收件人,紧张又激动地奉上,爱正午。

 

NOON回复:

 

R你好,

你人也太好了吧?!舍友随手拿你手机玩,你还给自己建议试图说服自己别介意,你……你是不是傻……

我也给你一些建议:第一,明确人和人之间界限,即使密码是你告诉她的,即使你不介意她玩你手机,她在玩之前也应该先征得你的同意。跟人借个笔也得先说一声啊;第二,不愿意跟人让人知道的就是隐私,每个人都有,也必须有。即使只是一些喜好和想法,你不想拿出来和别人分享的部分也是隐私。手机就是很私人的东西,里面有大量你不想让人知道的内容,否则还要微博草稿箱和“仅自己可见”干嘛?当私人领域被别人侵入或只是有被侵入的风险,你感到介意很正常,也很合理,不是过于敏感,不是不自信;第三,你应该告诉室友,不要随便玩你的手机。(没说你室友不好,只是说她的这个行为不好。)也许她也只是缺乏意识,你可以温和但明确地提出。

看到你说存了很多图和文字的手机摔坏了,我想起了我的第一部手机。那是一部诺基亚非智能机,我从高中用到大一。手机里存着我和那时喜欢了好久但最终没追上的男生聊天的短信,我记得有上千条,一条都不舍得删。结果有一回坐出租车,手机嘛从口袋里滑出来,丢了。那时我已经追他失败,几乎没有联系了。我伤心死了,又想,啊,玩完儿去吧。

从正午信箱备用文档里看不到你来信的时间,不过如果在屋里还要裹着毯子,应该是几个月前了。希望现在,你的脚踝已经完全康复,堵心的事也顺利解决了。继续和朋友分享愿意分享的喜好和想法吧。祝跑步快乐。

 

正午 小黄

 

 

6

 

正午君:

你好哇,很诚实地交代一下我平时并没有一篇不落地打开正午发的文章,但每次看到正午信箱里跟我当时状态相似的苦恼投稿时,我都以为是自己投了稿,于是这次终于丧到了极点来给你写信了呢。

我是一个大三的学生,等这个六月过去就是一个准备站在人才市场上被挑挑拣拣的“猪肉”了呢,心里很焦虑。别的同学的实习经历感觉都很丰富,也常常参加社会志愿活动,然而我还是只有一次央媒的实习经历,暗淡无光的简历让我觉得很没有自信。这个学期有两个令我特别高兴的实习机会,都是很不错的单位,刚刚接到通知的时候会很有信心,别人能通过我普通的简历看到我的能力并且认可我,但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这两个机会我都错过了,现在我觉得自己糟糕到极点,也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找到哪些好的实习单位实习。我对自己的要求就是要在毕业之前得到一个转正的offer,但我真的担心自己找不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工作啊,感觉自己手上只有211大学这一张牌,很怀疑自己的能力。

这几天同时还遇到了感情问题,而且是我自己的问题。一年多以前我认识并喜欢上了一个外国的留学生,因为他的外貌和性格都是我的理想型,期间他有了女朋友又分了手,我跟他的联系也断断续续,但就算我几个月不跟他联系,他都还是很亲切地跟我做朋友,感觉自己被渔场管理了,但又觉得他只是乐于跟所有人做朋友而已,一直都是我自己陷得太深。

我很怕自己过多的关心会给他负担,一直保持距离,但这个月他毕业回国了,第一次有了这辈子会和一个人再也见不到的想法,真的很难受,更难受的是必须接受过不了多久我们会从还算可以的朋友变成彻底无话可说的陌生人。我决定再也不要先喜欢上谁了,也不要比对方喜欢得更多,再也不想远远地在背后送一个人走,还要怕他发现我,想象一下觉得好变态。我也想被谁这样爱一次,但我两次喜欢别人都是无疾而终的单恋,从小就没得到过别人的告白,喜欢的男孩子都变成了好朋友、好兄弟,我真的没有人会喜欢我吗?我真的能遇上一个命运的人吗?我真的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人吗?

 

母胎solo二十载

 

NOON回复:

 

母胎solo二十载,你好:

感情的问题我不懂,不好说太多。只说你的第一个问题吧。

在我老家,以前有个电视台,可以点播放映。最初,只是有人点一些电影、动画之类。时间久了,可能都看腻了,开始有人点歌。其中有一首歌是这样唱的:“你以为你是谁,还有资格点菜吗?签吧签吧就当是卖了。”这是说一个找工作的人。

我找工作的时候,不仅比你糟糕多了,而且连这歌里都不如。我的学校在当地都没几个人听过。我只有一段实习经历,不是央媒,也不值一提。能力为零,没有专业技能。大四快毕业,我进了一家“部级媒体”,欣喜没多久,发现他们专干敲诈勒索,还不给签合同。

可是这有什么呢?想想我那时,才刚刚20出头,连理想都是后知后觉才有。可哪怕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没觉得自己糟糕到极点,人生道路不还远着吗?所以,你们这些好学生啊,怎么总是这么丧,没自信,书真是白读了。

最后,我也很诚实地告诉你,我也没有一篇不落地打开正午发的文章。这没有什么。生命中还有许多事,比看正午更重要。

 

正午 刘子珩

 

 

 —— 完——

 

如果您想写信给正午,请致noonletter@jiemi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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