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信箱138 | 占星学讨论人生专场

今日信箱,由嘉宾袁玮回复。

2018年11月12日袁玮 北京来源:界面新闻

随笔

写在前面:

各位朋友,展信佳。

叶三交给我5封信,读后百感交集。

我在大学二年级时,PS了自己的身份证上的年龄,面试了第一份属于我的正式工作——参与创刊一本新杂志,受众群体是与《故事会》之类的杂志分流,说白了就是为城市中打工的蓝领阶层提供时尚的生活方式,当时还是纸质媒体的鼎盛时期,办杂志是许多文学爱好者的首选。

当时我们为芙蓉姐姐,为刚刚出道的杨幂(当时她是个三、四线的小明星)拍过封面。这样一本杂志,我们的工作无非就是讨论选题,再在网上乱攒稿件,最终目的是接广告。

当时我手里有一档倾诉栏目,一开始没人投稿,我就在网上找煽情故事,改编刊登。我作为“恐龙姐姐”假装回复一些安慰和鼓励的片段。

直到有一天,我们的总机人员跑到编辑部叫喊着:“恐龙姐姐,有人找恐龙姐姐了!”全编辑部的人都围到我这儿观战(看热闹),我强忍着尴尬,接听了。电话那边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女孩子,唯唯诺诺地说:“是恐龙姐姐吗?”

我实在憋不住笑了,强忍着不自然的语调说:“是啊。”

紧接着,女孩呜的一声儿哭了。瞬间,我发自本能地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笑不出来了,心一下儿就沉到海底了,大家也都散了。没过多久这份杂志就倒闭了,老板也没有付过任何人工资,劳动仲裁的官司听说打了五六年。

 

下面是重操旧业的回信:

 

1

 

正午好呀,

上星期刚考完试,周末算是终于闲下来了。

我现在处在高三这个关口吧,前脚还没踏进成人大门,后脚已经离开了可以幼稚的环境。好像一直忙不起来,可是又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心中的焦虑。

一直以来没什么梦想,是我挺怕的事情。周围人都在忙着,我要去人大学法律,我要去上戏学表演,那我呢?总是感觉身边人走得都比自己远一点,考虑的也比自己要多,对自己的定位,对未来的掌握也更强。我总有种不知如何自处的感觉。不该这样的吧?毕竟都说要找到自己。可我好像一直都很迷茫,关于未来或者什么。“我不行的吧”应该是我想过最多的话了。

我要做个艺术家。但不行的吧,毕竟家里也不是什么豪气冲天的情况,怎么能撑着我干个一穷二白的十年。 那我做个歌手吧。可是也不行的吧,五音不全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哪有自信是这样的事。

一遍遍否决自己后,好像已经无所谓了,未来怎么样,顺其自然好像就可以了。但心中真的挺不甘,这样的人生一定很没意思吧?

最近呢,又有新的思春期,哈哈,喜欢上了一个呆呆的男孩,但又自卑地觉得自己追不到了。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能感觉到自己并没有那么普通差劲,长相学习都还算可以的。但真的要我做什么,“我不行”又要把我淹没了。

人际关系上也是,总喜欢把自己放在一个低的位置,与我相处的人也不一定会开心,自己更不用说了,时常就憋屈难过了,但又忍不住地卑微下去,真的好讨厌呀。

要跑去写作业了,就啰嗦这些吧,虽然这内容有点没意思,嘿嘿,谢谢。

一个没意思的小朋友

 

NOON回复:

 

没意思小朋友,

你好!

对的,“我不行!”那时候我才20岁,屁都不懂。

我现在也没有后悔挂掉电话,因为那时候的我的确不行。即做不到严肃,也做不到妥善,这些都需要学习。不行就是不行,放过自己。

在占星系统中,看待这种自我否认的习惯性态度,运用“土星(或摩羯座)”。土星就好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让人时时刻刻抬不起头来,不能畅快地投入生命的辉煌当中。而正是土星,教会我们不要轻易昂首挺胸,让我们学会通过不断地否定自己,而稳步前行。就好比搬起那些巨大的石头,铺成道路,越沉重也就自然越小心翼翼,越妥善地放置它们,那条路也就越坚实。

重点是,你始终要记得,这种自我否定是有目的的,而不要把“我不行”当做成长的过程中,逐步确凿自我认知的证据。

要有耐心,发掘这种否定背后的驱力,它只是提醒你再慢一点、严谨一点、努力一点,哪怕“拖延症”也可以呀。一张受到土星压制的星盘,常常不敢“落笔”做决定,但通过长久的学习和自我暗示,你将获得比别人做事稳健、持久的特质。

别浪费时间内耗了,你的没意思正是你有意思的地方。

袁玮

 

2

 

正午你好:

昨天下午工作时,一个小女孩好奇地翻我的包,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问我这是什么。“这是我的梳子。”她打开中间的按钮,“为什么跟我的梳子不一样!”我内心深处os:“要是都跟你一样我不就白长这么大了吗?”

收工回家过马路时,绿灯,没戴眼镜,视线比胡辣汤还糊,走得好好的,前面两个行人突然跑起来,我觉得好奇怪,扭头一看,一辆大巴车正往这边开都快逼近了,我赶紧拔腿就跑,保住了小命。

走到地铁站的门口,站着三个穿着荧光绿工作服的女性老年环卫工,拿着跟身上一模一样的、崭新的工作服,一边在试穿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细看脸,都非常年老了。

上了地铁,嘈杂满人,我对面坐着一个有点异域脸的母亲和两个很小的孩子,用英语交流。当妹妹转头看到哥哥正乐呵呵吃着棒棒糖,就问妈妈也要一个,妈妈仔细翻了包找不到,这时小女孩的脸已经开始挣扎,情绪肉眼可见地即将失控,我刚做好心理准备,发现女孩说话声音意外的轻,她妈妈也是。

到公交站转车,这个时候风大,我隔壁和隔壁的隔壁都纷纷说冷,等了一阵车来了,看到乘客拥挤,我决定等下一辆。车没有马上开走,我在外面看到车上的光头司机站起来吆喝:“往后面走,往后面走,前面的人都上不来了!”看起来效果不大,又补了一句“你要回家,别人也要回家。”最后放轻声音对着前门说:“来、再上来一个。”

上车了,车上的音乐广播正在放梁朝伟和梅艳芳合唱的86版的《倚天屠龙记》主题曲《剑伴谁在》,主持人说金庸当年正在赶着第二天的社论文章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得知长子查传侠刚刚在美国自杀了,他挂掉电话、发呆了半个小时后把文章接着写完。后来他在再版的《倚天屠龙记》的后记里写到“这本书的重点不是男女间的爱情,而是情义。张三丰见到张翠山刎时的悲痛写得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到家门口,刚好提前点的外卖也到了。拿到我的饭刚转身要走,外卖小哥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塞我手里,“给个五星好评。”

回到家,外面雨声潺潺。我一边发呆,一边吃饭,像住在雨里。

厌世鼓手

 

NOON回复:

 

厌哥,

你好!

“水瓶座(守护星天王星)”一直是我崇拜的一个星座,它意味着一种“竖墙”的习性,用以保护自己始终有别于周围的人和事物。这样的行为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自然而然地让自己在人群中呈现出“独自”的状态。你的描述的场景,以及语言的抽离质感,让我判断你的本命星盘受到天王星(水瓶座或第11宫)的强烈影响。

在我们年轻时,往往还学不会圆融的运用这样的能量,总是让我们感到“格格不入”和“孤独”,进而使用“与众不同”来为自己合理化。然而,天王星就是通过竖起坚实的墙,守卫着我们的那份“独特”不受侵略、不受绑架、不受收买、也不被征服。利用天王星的特性,使我们一直处于抽离的角度看待事物,给你冷静的观察以绝佳的机会。

天王星善用工具,比如照相机、录音笔、望远镜等介质,间接的参与人间。我最近非常喜欢一位诗人叫布劳提根,安利给你,他那种充满好奇,却又抽离冷峻的语言方式非常迷人。要记住,天王星的墙不是用来向内箍住自己的,而是用来划清与外部世界的界限的。

袁玮

 

3

 

给正午:

看过很多期正午信箱,但是从来没想过要投稿。今天下午坐在办公室里,偷了个懒,突然想写点什么。没想要寻求生活的答案,也没想要征笔友,只是在这个阴天的午后,想随便发发牢骚,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

坐标东北。90后。本科毕业,工作两年。从前在化工厂里倒班,生活曾经枯燥倒也乐在其中。领导委以重任,频频在领导面前表现出色,事业处于上升期。两个月前,家里让我换了现在的工作,于我是全新的行业。别人觉得我是不想再倒班了,去了更好的地方寻求更好的发展。但其实我只是觉得工作任务越来越重突然想逃开这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和成长路上逆生长的一些人。

我喜欢听李志,已经4年了,从来没有去听过现场,没钱又没时间又抢不到票。我会在火车上塞上耳机,把李志的音量放大,有一种在路上的奇妙感觉,我很享受。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耳机里是《墙上的向日葵》。

我是一个喜欢怀旧的人。经常会想起也经常会和朋友谈起小时候,温暖的午后,爸爸在院子里做些杂活,我在他身边跑来跑去玩得满头大汗,旁边放着收音机,有时候是音乐电台,有时候是评书。记忆中童年的夜晚,是饭后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吹着晚风,尽情撒欢,在天黑蚊子肆意前被按在水盆里洗个澡,然后用冰冰凉的水洗点儿水果吃,点着昏暗的台灯,坐在收音机前听故事或是有年代感的歌。

由于换了工作,租了房子,准备开始学习做饭。由于怕火,这条路可能会很长。但是我也挺享受这种乐趣。我是那种头脑里想法很多但是很懒的人。写到这里,思绪有点飘,不知道接下来要写些什么了。回看一眼,写了很多废话。我开始喜欢文字表达了。

算了,今天先到这里吧。有时间我还会再瞎写一些东西的,如果正午不觉得我烦的话。

Edison

 

NOON回复:

 

爱迪生,

你好!

巨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星座,它强调了我们“心识”,运用巨蟹,我们不再像双子一样用大脑认知事物,而是用心去感觉。因为感觉是敏锐而脆弱的,我们必须用一个空间把心罩起来,因此巨蟹格外需要“安全的空间”,比如用来保护心脏的胸腔、卧室、房子、故乡、祖国——这些以“家”为原型的象征意象。

巨蟹是向内的,因而格外在乎外部对自己看法,那些看法容易被判断为有敌意的、有可能形成干扰的,你放心,你只是需要安全而过度敏感。巨蟹非常容易怀旧,因为只有经历过的才是足够安全的,比未来安全,比冒险安全。

很幸运,你的童年足够安全和美好,你也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些方式,构建虚拟空间,比如塞上耳机。安利你一个让自己舒适的小诀窍,无论你做什么工作,先把自己的房子弄舒服了,让自己的心有地方安放,以后无论走到哪里,都先安家(有钱就先买房)。

写字很好很健康,就哪怕是自言自语的日记,你的那颗心也会是最忠实的读者。

袁玮

 

4

 

展信佳。

将近四个月没有一个独处又懒散的午后,难得可以听着小声播放的轻音乐看着囤积的小说,比如手边加缪的《快乐的死》,一边伤感一边享受伤感。

在新租房住了也有一个月,还是挺不错的,虽然厨房偶尔会看到可能合租室友经常未及时清洁的厨具碗筷吸引而来的小蟑螂,厕所的抽水马桶经常会关不严紧而不断漏水,自己懒惰而没有收拾的大小打包包裹。

原本是和弟弟合租一起在广州工作,在一个阴暗的城中村,光线因为前面新建了一栋楼而急剧减少。步入雨季后,潮湿让我花了两天一点点贴好的墙纸发了霉,新买的书柜也发了霉。但没想到让我这么快搬家的原因会是弟弟突然查出来患了脑癌。

从一开始预测八成概率的淋巴瘤只有三四年寿命,到确诊是两成概率的脑癌只有一年寿命,再到确诊一个月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看着弟弟的生命预期时间一次次缩短,可是无能为力。

但弟弟却奇迹般地从医生预测病危、家里决定从广州医院连夜赶回老家医院,又从待了一个月老家医院再次情况危急而回到家里又挺了快两个月。但故事最无奈的部分是,你始终知道脑癌是绝症。

断断续续从公司请假回家看护弟弟,每次离开都害怕会是最后一眼。只能整夜坐在他病床旁边握着他的手,跟他说不要害怕,不要挂念家里。

搬家就是在这期间的事。一个人在租房收拾弟弟的物什,难过了就停下来抱着他的猫说话。

搬家了,弟弟的东西很多也一并到了我手里。他的电脑,他的一部分衣服,他的棉被,甚至他用了一半的洗发水。像是一株植物枯萎了,旁边的野草也吸取了它的养分,有种自然界的生存定律那般残酷感。

我宁愿你早些平静地走了,这样你解脱了,而我也不用再收到家人消息和电话时都心惊胆战。你不要害怕,我们都不要害怕。

鄞浩

 

NOON回复:

 

浩,

你好!

我已经对守在ICU重症监护室门口不陌生了,我也和你有一些类似的经历。我也曾送走过几位朋友离世,尤其是那些酒后深感无力的夜晚,非常痛苦。

我花费了很多年时间建立生死观,可这非常吃力,我也为此苦恼。试着理解一下冥王星的本意,演化占星学把它解释为灵魂中的两种欲望,一种是神欲(我们渴望冥想时抵达的那类状态,所以我们有宗教和艺术的需求),一种是人欲(我们渴望经验人生并恐惧再也无法体验人生,所以我们害怕死)。

道德教育不允许我们轻言放弃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连安乐死都备受争议),因此心理学有了一个说法叫“分离焦虑”。分离焦虑感强烈的人对事物的操控意愿极强,害怕失控。分离即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童年时,这类人会有一个操控感极强的母亲,并被母亲培养出一种分离后瞬间失落的情绪,因此,成年后这类人需要时时确认“一切是否尚在掌握中”。这种焦虑渗透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除了那些想尽办法刁难爱人,为了确认爱人是否会离开自己的以外,曾经接触过一个案例,他必须利用醉酒才能被动入睡,如果是自然状态,他不知如何处理切换清醒与睡眠之间的界限(因为睡着之后的世界是失控的)。

我并不是说你有这样的特质,而是通过有这样特质的人,来理解冥王星的含义,并分析出,人们为什么对“活着”有如此执念。

我说的有点多有点复杂,你所面对的事情,我能给出的建议只有花些时间阅读宗教类书籍和心理学书籍,建立自己的生死观(我一直认为这是人生观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仅是做好准备面对亲人离去的时刻,而是那些瞬间将渗入我们的记忆,一生中时时发挥作用,要一直建立,直到死亡轮到自己。

袁玮

 

5

 

亲爱的正午:

一直非常喜欢正午,一直觉得正午的每一个编辑都非常有趣。我心里觉得,在写作水平上,正午的每一个编辑,都是要超过我很多的。正午,是我读过最多文章的公众号,也是启发了我很多。在30岁遇见正午,是我的幸运。

最近看到一句话,这句话是:“如果你已经超过了29岁,但还没有取得成就,别灰心,有些岁数大的人仍能取得突破。托马斯.爱迪生可是在30岁时才发明了留声机。”大多数的人总是普通的活着,沉默的活着,我们也许一生都不可能成为爱迪生,成为乔布斯,成为泰勒·斯威夫特,但我们可以成为自己。

我有一个语文教师的朋友。他一边每天上课教语文,一边用自己业余的时间画画。他很多的画作,我都看过,都是现实表现主义的,最喜欢他画的“手机”“氧气瓶”系列。他很喜欢当代画家张晓刚,我和他不一样,我最喜欢的画家是刘野。这位朋友对我说过:“白诗人,你认不认识什么人,可以买我的画作,我也好歹能挣点钱,买一些画画的材料。”我说别着急,你的每一幅画都会有他的命运和归宿的。这个画家朋友,他也一直迷茫,因为他的画作没有成名,无法让更多人看到。抛去那种希望画画能换取的物质回报,更多的还是一种孤独感的紧张。我一直跟他说,即使卖不出去也要坚持画下去,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常玉呢。你要画一辈子,因为你是有画画的天赋的,人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么你的画,就是你最后能留给这个世界的。

是的,所以我也要继续写诗。我即便不可能会像台湾诗人夏宇写得那么好,但我也要继续写下去,因为我的诗,无论它是好的,还是一堆废字垃圾,都是我最后能留给这个世界的。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天赋,都会有他的创造力,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是你最后能留给这个世界的。

最后,还是我写的一首诗歌,这也会是最后我留给这个世界的。

《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我住在一个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这里安放着我的一切

我 来来回回 兜兜转转的在房间里走着

我注定要在这里埋葬我的年华

那脆弱的理想

那终将老去的理想

我住在一个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这里看不见苍穹的蓝天

也看不见迷人的月亮

看到的只是我一个人的寂寞

我会成为婴儿

我会成为撒旦

我会成为野兽

我会成为羔羊

我会成为慈悲

我会成为忧伤

我住在一个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我只有幻想看到碧海蓝天下的海豚

幻想看到非洲风光下的斑马

幻想看到南极严寒下的企鹅

幻想看到我经常梦到的女人

她的模样又明又暗

我不敢触摸她的脸庞

我住在一个看不见风景的房间

苍蝇和蚊子

在这里都将成为落入凡间的精灵

精灵慢慢的都会成为痴男和怨女

碰撞这房间的暗黑

死在玻璃窗

白诗人

 

NOON回复:

 

白诗人,

你好!

我想借你提到的30岁,来聊一聊“土星回归年”的话题。中国人说三十而立,到底在立什么?天空中的土星运转28年为一个周期,28岁时第一次回到你出生时土星所在的位置。这意味着,一轮磨难全方位的,碾压塑造了一个人完整的人格(12个宫位)。健康活着的每个人,面对压力都一一挺过来了,并把应对碾压的能力融入到自己的人格当中,30岁,立的是这个。

肯定不是成家、立业的意思,而古法中的语境,只传达结果,人们认为成家、立业才意味着完整人格的成立,这是简单粗暴的原始批量生产人类的流水线。

这仅是第一次土星回归,56岁时,还有第二次,30岁只是人格初步建立而已,人的一生都是好时光。

其二,你提到艺术和价值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从第二宫去理解。这是考量你建立了什么样的价值观,也就是说,你觉得你活在世上为什么而存在,才是值得的。

我们总把创作的价值,用名、利这两种普世价值系数,当成了合理的度量衡标准。而一个有独立艺术观、并建立了自觉意识的创作者(非青春期荷尔蒙激励下的创作者),不会把度量自己价值的权力,主动交到别人手中的,凭什么?!

说到创作的孤独感,我反到觉得是这个时代缺失的东西,毕竟互联网植入生活太深了,找个为自己真心点赞的人比10年前容易百倍。年轻时抵抗孤独,选择伴侣,结交朋友,寻找共鸣。热闹过后开始做减法,开始梳理清自己的价值观系统,为自己的创作开辟一块可以专注倾其所有的孤独土壤来。

“留给这个世界的”怎么会成为说服自己继续写下去的理由?你考虑过这个世界是缺一个梵高,还是缺一个常玉吗?所谓“不朽”,是人类对生命价值的野心和权力意识在作祟,勾兑出死后也许一鸣惊人的戏剧化故事来。(常玉的传说也是被戏剧化后方便传播的)。可以关注一下一位叫薇薇安的摄影师(百度可以查到),她拍了一辈子也没想过被人知道,也没想留给谁什么东西,只是因为她必须这样做,她需要拍照来让自己感觉自己的存在。那就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想要写诗(画画),还是写诗(画画)可以换来的好处,这值得自己跟自己好好聊聊。

袁玮

 

结语:

每次给正午写作业,我都说得有点多。叶三这次留的是占星作业,我就借一个上帝视角的工具动动嘴皮子。我自己肯定没有活得这么棒,以上回信中讨论的5个问题,也都是我时时的苦恼和自省。所谓活着,没有正解,自洽足以。

给正午信箱写信请发至noonletter@jiemian.com

 

—— 完——

 

题图:袁玮拍摄。

袁玮:诗人、艺术家、占星师。1985年生于北京,现居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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