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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的明星学者:美国医学院根深蒂固的性骚扰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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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的明星学者:美国医学院根深蒂固的性骚扰文化

一位来自耶鲁大学的心脏病学家在遭受性骚扰指控的情况下仍被授予了耶鲁的最高荣誉,这一事件揭示了男性在医学研究领域至今仍处于强势地位的事实。

图片来源:TIM CLAYTON / CORBIS / GETTY

2018年夏天,耶鲁大学宣布授予著名心脏病学家迈克尔·西蒙斯(Michael Simons)荣誉教授职衔。然而,他在耶鲁医学院的同僚非但没有争相祝贺他,还感到非常愤慨。

流行病学教授南希·鲁道尔(Nancy Ruddle)说:“我感到非常惊诧。”妮娜·斯塔赫菲尔德(Nina Stachenfeld)是耶鲁医学院的一位研究人员,她从一位同样获得荣誉教授职衔的朋友那里得到了这一消息。荣誉教授是一所大学所能授予的最高荣誉。她回忆道:“我们俩都很震惊。”

她们感到震惊的原因在于:2013年,西蒙斯失去了耶鲁医学院心脏病学系主任的职位,原因是学校的相关委员会发现他对一名博士后研究人员实施了性骚扰。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嘲讽了这位研究人员的男友——他部门的一位下属。委员会不仅解除了他在心脏病学系的职务,且禁止他在五年内担任任何领导职务。但是,耶鲁大学教务长本·波拉克(Ben Polak)随后将处分减轻为暂停担任心脏病学系主任18个月,并允许其担任另外两项领导职务。如今,他在医学院的心血管研究中心运营着一间实验室。

波拉克的决定不仅激怒了校内的许多教职员工,还成了《纽约时报》的头条。斯塔赫菲尔德说,几年来,耶鲁对于西蒙斯的处置宛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2018年9月上旬,超过1000名医学院学生、实习生、校友以及教职员工签署了一封致耶鲁校长彼得·沙洛维(Peter Salovey)的联名信,称他们对校方决定授予西蒙斯荣誉职衔一事深感“反感与失望”。

西蒙斯的事件引起了一场有关医学院内性别平等与性骚扰问题的广泛对话。一些校内人士称,医学院的文化正在容忍歧视与骚扰。1992年,医学院有两位女性系主任,她们领导的分别是基础科学和临床医学领域的院系。27年后,医学院28个系中依然仅有4个系的主任是女性。作为医学院女性教职员工委员会的联合主席,斯塔赫菲尔德说:“这所学校缺少身处关键领导岗位的女性。因此,性骚扰很成问题,(女性)不敢揭发性骚扰。”

尽管面临强烈抗议,耶鲁最初在西蒙斯一事上坚持了原先的立场。但到了距他被授予荣誉博士职衔不到三个月的2018年9月21日,担任医学院院长已久的罗伯特·阿尔珀恩(Robert Alpern)宣布“出于对维护良好风气的考虑”,将取消西蒙斯的职衔。然而,对立情绪仍然高涨。11月,《耶鲁每日新闻》(Yale Daily News)发文报道了医学院“公开的秘密”文化。对于阿尔珀恩就西蒙斯一事的处置办法,众人一片指责之声。12月末,阿尔珀恩在指责声中宣布,自己将不再担任院长。

迈克尔·西蒙斯

去年,医学院新生中女性的数量首次超过男性——这在历史上还是头一次。但在耶鲁发生的那场风波表明,这样的一座里程碑并不能反映女性在医学院内的境况。2018年6月,美国国家学院(National Academies of Sciences, Engineering, and Medicine)发表的一篇报告显示,50%的女性医学生称曾遭受过性骚扰。在过去的一年半中,美国国家体操队前队医拉瑞·纳萨尔(Larry Nassar)因猥亵被判刑;南加州大学医学院前院长突然辞职,原因是他因2003年实施的性骚扰行为受到了校方的处罚。这些广受关注的事件将一丝光亮照进了传统上由男性支配的医学领域。南加州大学医学院前院长罗西特·瓦尔玛(Rohit Varma)拒绝就此事接受采访。

直到去年夏天,西蒙斯一直持有以耶鲁医学院前院长罗伯特·伯利纳(Robert Berliner)之名命名的荣誉教授职衔。但伯利纳的女儿、波士顿布莱根女性医院血液科主任(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南希·伯利纳(Nancy Berliner)对耶鲁表达了不满,称考虑到西蒙斯所受的指控,让他继续持有荣誉教授职衔非常不妥。六月,耶鲁重新授予了西蒙斯另一个教授职衔。

耶鲁大学发言人凯伦·皮尔特(Karen Peart)在对《耶鲁每日新闻》发表的声明中称:“重新授予其他教授职衔并非是给予西蒙斯博士一项新的荣誉。”

但是,6月22日,耶鲁大学校长沙洛维就西蒙斯的新职位给他发了一封祝贺信,这封信件展现出了一种不同的论调。他在信中称西蒙斯为“迈克”(迈克尔的略称、较为亲近的叫法),并写道:“名誉教授职衔仅授予那些创造出为学校带来贡献的学术成果的人。我很高兴能够对你的成就表达我们的喜悦。”

批评人士一直认为,耶鲁校方2013年对西蒙斯的惩罚太轻了。2018年9月,医学院院长阿尔珀恩和耶鲁医学院女性委员会召开了一场气氛紧张的会议,但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能改善局面的举措。会上,他试图为校方给予西蒙斯新名誉教授职衔一事做出辩解。两名与会教授称,阿尔珀恩称明星心脏病学家西蒙斯“手无寸铁”。

阿尔珀恩麾下的医学院副教授林恩·菲尔林(Lynn Fiellin)说道,“医学院就是他(阿尔珀恩)的天下。他理应站出来发声定调,做出正确的抉择。他不仅应当发声,或者是建立某个委员会、开个全员大会,还应该真正采取必要的措施。”

在2018年秋季学期伊始之际,从2004年以来就一直在担任医学院院长的阿尔珀恩计划寻求他的第四个五年院长任期。然而,在假期之前,他曾宣布自己将卸任院长一职,但将作为教职员工继续学术生涯。

前耶鲁医学院院长罗伯特·阿尔珀恩

后来,耶鲁大学还是决定收回新授予西蒙斯的名誉教授职衔,后者因此将前者告上法庭。不过,西蒙斯最终撤回了他的诉状。他和他的律师诺姆·帕蒂斯(Norm Pattis)都未就此做出任何评论。在一封邮件中,阿尔珀恩拒绝对他与耶鲁医学院女性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以及与西蒙斯相关的事务进行评论。不过,阿尔珀恩为自己在医学院的领导工作进行了辩护。他强调道,自己将男女同酬作为任期内的一项首要任务:2004年,女性占教职员工的29.5%,这一数字在2019年已提升至39.4%。他写道,“耶鲁医学院不会容忍性犯罪行为。对于受到性犯罪指控的人,即使他有种种学术成就,我们也不会因此给予他特殊待遇。”

耶鲁的一位发言人称校长沙洛维目前不便接受采访。在一份简短的声明中,沙洛维称医学院在提升性别平等方面还“任重道远”。他写道,耶鲁医学院“正在招募新的院长”,“对于我招募来的这位院长而言,推进性别平等、消除基于性别和其他因素的歧视和骚扰将是首要任务。”

并非每位教职员工都认为医学院正面临一场危机。负责运营医学院儿童研究中心的林达·梅耶斯(Linda Mayes)称,西蒙斯事件只是医学院近来推进性别平等事业过程中出现的“不和谐音符”。最近,医学院任命了一位女性副院长,此人一直关注文化多元性,并推进了较为宽松的育婴假政策以及其他一些提议的实施。梅耶斯说道,“我理解他们的感受,但也有很多积极的改变正在发生。”

近些年来,一些大学和医疗机构正在采取措施以遏制性犯罪并提升性别平等。2018年4月,南加州大学任命了老年病学家劳拉·莫斯科达(Laura Mosqueda)为医学院院长,这是该校历史上首次任命女性出任该职。密歇根大学最近在其医学院实施了一项综合性调查,意在弄清院内性骚扰问题的情况。2018年11月,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建立了一个反性骚扰网站,这个网站列明了该机构对性犯罪行为的政策,这其中包括一项方便受害者报告性犯罪行为的最新提议。

这些政策本身很难根治问题,因为性犯罪行为数量庞大且根深蒂固。在医学院中,女性仅占据16%的系主任职位。由于医疗行业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受害者常常不得不在职业晋升和个人安全间做出抉择。与我们进行交谈的专家表示,即便性骚扰事件引起了大学管理层的注意,校方常常倾向于保护“明星”学者,因为这些学者往往得到了政府的拨款,这些拨款不仅能资助研究,更能为学校带来声誉。西蒙斯就是这样一位明星学者:根据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资料,去年,西蒙斯是四个研究项目的带头人,这些项目得到的总拨款额在300万美元左右。

来自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医生埃丝特·秋(Esther Choo)曾为《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写过一篇关于性骚扰的文章。她说道,“我们在推进医疗领域领导层多元化的进程上并未取得太大进展。如果这种局面不发生变化,那么那些消极的文化很难发生改变。据我了解,没有任何一所医疗机构或医科学校在这方面取得了较大的成功。”

在耶鲁医学院,一些人士提出了许多有助于增加女性领导人的措施,比如针对系主任职位增加任期限制,因为某些系主任职位已被同一个人占据数十年之久。不过,改革的成功与否最终还是取决于下一任院长的定调。耶鲁医学院副教授菲尔林说道,“我们需要强有力的道德指南以及领导者,这些领导者不仅需要明确表示性骚扰不得发生,且需要采取切实的行动。这一切必须自上而下地执行。”

多年来,密歇根大学辐射肿瘤学家瑞什玛·雅戈斯(Reshma Jagsi)一直在强调领导者缺乏相关行动所导致的问题,她在全国各地巡回发表关于医学领域性别平等的讲话。最近,她表示西蒙斯事件是组织心理学的重要一课,因为它正说明:造成某一组织内发生性骚扰的因素是组织内成员的观念,如果他们认为组织允许这种行为发生,它就真的会发生。

她说,在她讲这套道理时,她会着重讲述西蒙斯事件的结果: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和教职员工正在推进性别平等和遏制性骚扰方面做出新的努力。雅戈斯说,“这个群体正以一种十分振奋人心的方式团结起来。所以,我会用这个例子解释两件事,一是组织内的容忍,二是一个组织如何团结起来改变这一问题。”

(翻译:王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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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西洋月刊

原标题:The Stubborn Culture of Harassment in America’s Medical Schools

本文为转载内容,授权事宜请联系原著作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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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心所欲的明星学者:美国医学院根深蒂固的性骚扰文化

一位来自耶鲁大学的心脏病学家在遭受性骚扰指控的情况下仍被授予了耶鲁的最高荣誉,这一事件揭示了男性在医学研究领域至今仍处于强势地位的事实。

图片来源:TIM CLAYTON / CORBIS / GETTY

2018年夏天,耶鲁大学宣布授予著名心脏病学家迈克尔·西蒙斯(Michael Simons)荣誉教授职衔。然而,他在耶鲁医学院的同僚非但没有争相祝贺他,还感到非常愤慨。

流行病学教授南希·鲁道尔(Nancy Ruddle)说:“我感到非常惊诧。”妮娜·斯塔赫菲尔德(Nina Stachenfeld)是耶鲁医学院的一位研究人员,她从一位同样获得荣誉教授职衔的朋友那里得到了这一消息。荣誉教授是一所大学所能授予的最高荣誉。她回忆道:“我们俩都很震惊。”

她们感到震惊的原因在于:2013年,西蒙斯失去了耶鲁医学院心脏病学系主任的职位,原因是学校的相关委员会发现他对一名博士后研究人员实施了性骚扰。不仅如此,他还公然嘲讽了这位研究人员的男友——他部门的一位下属。委员会不仅解除了他在心脏病学系的职务,且禁止他在五年内担任任何领导职务。但是,耶鲁大学教务长本·波拉克(Ben Polak)随后将处分减轻为暂停担任心脏病学系主任18个月,并允许其担任另外两项领导职务。如今,他在医学院的心血管研究中心运营着一间实验室。

波拉克的决定不仅激怒了校内的许多教职员工,还成了《纽约时报》的头条。斯塔赫菲尔德说,几年来,耶鲁对于西蒙斯的处置宛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2018年9月上旬,超过1000名医学院学生、实习生、校友以及教职员工签署了一封致耶鲁校长彼得·沙洛维(Peter Salovey)的联名信,称他们对校方决定授予西蒙斯荣誉职衔一事深感“反感与失望”。

西蒙斯的事件引起了一场有关医学院内性别平等与性骚扰问题的广泛对话。一些校内人士称,医学院的文化正在容忍歧视与骚扰。1992年,医学院有两位女性系主任,她们领导的分别是基础科学和临床医学领域的院系。27年后,医学院28个系中依然仅有4个系的主任是女性。作为医学院女性教职员工委员会的联合主席,斯塔赫菲尔德说:“这所学校缺少身处关键领导岗位的女性。因此,性骚扰很成问题,(女性)不敢揭发性骚扰。”

尽管面临强烈抗议,耶鲁最初在西蒙斯一事上坚持了原先的立场。但到了距他被授予荣誉博士职衔不到三个月的2018年9月21日,担任医学院院长已久的罗伯特·阿尔珀恩(Robert Alpern)宣布“出于对维护良好风气的考虑”,将取消西蒙斯的职衔。然而,对立情绪仍然高涨。11月,《耶鲁每日新闻》(Yale Daily News)发文报道了医学院“公开的秘密”文化。对于阿尔珀恩就西蒙斯一事的处置办法,众人一片指责之声。12月末,阿尔珀恩在指责声中宣布,自己将不再担任院长。

迈克尔·西蒙斯

去年,医学院新生中女性的数量首次超过男性——这在历史上还是头一次。但在耶鲁发生的那场风波表明,这样的一座里程碑并不能反映女性在医学院内的境况。2018年6月,美国国家学院(National Academies of Sciences, Engineering, and Medicine)发表的一篇报告显示,50%的女性医学生称曾遭受过性骚扰。在过去的一年半中,美国国家体操队前队医拉瑞·纳萨尔(Larry Nassar)因猥亵被判刑;南加州大学医学院前院长突然辞职,原因是他因2003年实施的性骚扰行为受到了校方的处罚。这些广受关注的事件将一丝光亮照进了传统上由男性支配的医学领域。南加州大学医学院前院长罗西特·瓦尔玛(Rohit Varma)拒绝就此事接受采访。

直到去年夏天,西蒙斯一直持有以耶鲁医学院前院长罗伯特·伯利纳(Robert Berliner)之名命名的荣誉教授职衔。但伯利纳的女儿、波士顿布莱根女性医院血液科主任(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南希·伯利纳(Nancy Berliner)对耶鲁表达了不满,称考虑到西蒙斯所受的指控,让他继续持有荣誉教授职衔非常不妥。六月,耶鲁重新授予了西蒙斯另一个教授职衔。

耶鲁大学发言人凯伦·皮尔特(Karen Peart)在对《耶鲁每日新闻》发表的声明中称:“重新授予其他教授职衔并非是给予西蒙斯博士一项新的荣誉。”

但是,6月22日,耶鲁大学校长沙洛维就西蒙斯的新职位给他发了一封祝贺信,这封信件展现出了一种不同的论调。他在信中称西蒙斯为“迈克”(迈克尔的略称、较为亲近的叫法),并写道:“名誉教授职衔仅授予那些创造出为学校带来贡献的学术成果的人。我很高兴能够对你的成就表达我们的喜悦。”

批评人士一直认为,耶鲁校方2013年对西蒙斯的惩罚太轻了。2018年9月,医学院院长阿尔珀恩和耶鲁医学院女性委员会召开了一场气氛紧张的会议,但他几乎没有做出任何能改善局面的举措。会上,他试图为校方给予西蒙斯新名誉教授职衔一事做出辩解。两名与会教授称,阿尔珀恩称明星心脏病学家西蒙斯“手无寸铁”。

阿尔珀恩麾下的医学院副教授林恩·菲尔林(Lynn Fiellin)说道,“医学院就是他(阿尔珀恩)的天下。他理应站出来发声定调,做出正确的抉择。他不仅应当发声,或者是建立某个委员会、开个全员大会,还应该真正采取必要的措施。”

在2018年秋季学期伊始之际,从2004年以来就一直在担任医学院院长的阿尔珀恩计划寻求他的第四个五年院长任期。然而,在假期之前,他曾宣布自己将卸任院长一职,但将作为教职员工继续学术生涯。

前耶鲁医学院院长罗伯特·阿尔珀恩

后来,耶鲁大学还是决定收回新授予西蒙斯的名誉教授职衔,后者因此将前者告上法庭。不过,西蒙斯最终撤回了他的诉状。他和他的律师诺姆·帕蒂斯(Norm Pattis)都未就此做出任何评论。在一封邮件中,阿尔珀恩拒绝对他与耶鲁医学院女性委员会召开的会议以及与西蒙斯相关的事务进行评论。不过,阿尔珀恩为自己在医学院的领导工作进行了辩护。他强调道,自己将男女同酬作为任期内的一项首要任务:2004年,女性占教职员工的29.5%,这一数字在2019年已提升至39.4%。他写道,“耶鲁医学院不会容忍性犯罪行为。对于受到性犯罪指控的人,即使他有种种学术成就,我们也不会因此给予他特殊待遇。”

耶鲁的一位发言人称校长沙洛维目前不便接受采访。在一份简短的声明中,沙洛维称医学院在提升性别平等方面还“任重道远”。他写道,耶鲁医学院“正在招募新的院长”,“对于我招募来的这位院长而言,推进性别平等、消除基于性别和其他因素的歧视和骚扰将是首要任务。”

并非每位教职员工都认为医学院正面临一场危机。负责运营医学院儿童研究中心的林达·梅耶斯(Linda Mayes)称,西蒙斯事件只是医学院近来推进性别平等事业过程中出现的“不和谐音符”。最近,医学院任命了一位女性副院长,此人一直关注文化多元性,并推进了较为宽松的育婴假政策以及其他一些提议的实施。梅耶斯说道,“我理解他们的感受,但也有很多积极的改变正在发生。”

近些年来,一些大学和医疗机构正在采取措施以遏制性犯罪并提升性别平等。2018年4月,南加州大学任命了老年病学家劳拉·莫斯科达(Laura Mosqueda)为医学院院长,这是该校历史上首次任命女性出任该职。密歇根大学最近在其医学院实施了一项综合性调查,意在弄清院内性骚扰问题的情况。2018年11月,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ational Institutes of Health)建立了一个反性骚扰网站,这个网站列明了该机构对性犯罪行为的政策,这其中包括一项方便受害者报告性犯罪行为的最新提议。

这些政策本身很难根治问题,因为性犯罪行为数量庞大且根深蒂固。在医学院中,女性仅占据16%的系主任职位。由于医疗行业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受害者常常不得不在职业晋升和个人安全间做出抉择。与我们进行交谈的专家表示,即便性骚扰事件引起了大学管理层的注意,校方常常倾向于保护“明星”学者,因为这些学者往往得到了政府的拨款,这些拨款不仅能资助研究,更能为学校带来声誉。西蒙斯就是这样一位明星学者:根据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资料,去年,西蒙斯是四个研究项目的带头人,这些项目得到的总拨款额在300万美元左右。

来自俄勒冈健康与科学大学的医生埃丝特·秋(Esther Choo)曾为《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写过一篇关于性骚扰的文章。她说道,“我们在推进医疗领域领导层多元化的进程上并未取得太大进展。如果这种局面不发生变化,那么那些消极的文化很难发生改变。据我了解,没有任何一所医疗机构或医科学校在这方面取得了较大的成功。”

在耶鲁医学院,一些人士提出了许多有助于增加女性领导人的措施,比如针对系主任职位增加任期限制,因为某些系主任职位已被同一个人占据数十年之久。不过,改革的成功与否最终还是取决于下一任院长的定调。耶鲁医学院副教授菲尔林说道,“我们需要强有力的道德指南以及领导者,这些领导者不仅需要明确表示性骚扰不得发生,且需要采取切实的行动。这一切必须自上而下地执行。”

多年来,密歇根大学辐射肿瘤学家瑞什玛·雅戈斯(Reshma Jagsi)一直在强调领导者缺乏相关行动所导致的问题,她在全国各地巡回发表关于医学领域性别平等的讲话。最近,她表示西蒙斯事件是组织心理学的重要一课,因为它正说明:造成某一组织内发生性骚扰的因素是组织内成员的观念,如果他们认为组织允许这种行为发生,它就真的会发生。

她说,在她讲这套道理时,她会着重讲述西蒙斯事件的结果:耶鲁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和教职员工正在推进性别平等和遏制性骚扰方面做出新的努力。雅戈斯说,“这个群体正以一种十分振奋人心的方式团结起来。所以,我会用这个例子解释两件事,一是组织内的容忍,二是一个组织如何团结起来改变这一问题。”

(翻译:王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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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大西洋月刊

原标题:The Stubborn Culture of Harassment in America’s Medical Scho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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