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王磬

今年的达沃斯，由于美法英三国元首的缺席，德国总理默克尔无疑成为了最受关注的西方政治家。在峰会第二天的议程中，默克尔发表了长达25分钟的演讲，被认为是本届峰会到目前为止，为捍卫多边体系发出的最强音。

“我们需要对多边主义做出清楚的承诺。任何其他的选项都只会导致痛苦。”默克尔说。“我们现在面临着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挑战，我们必须共同抵抗他们...我强烈地支持一个多边主义的世界秩序，一个能够对明天的挑战给出满意答案的选项。”

默克尔也承认，当前的国际体系需要改革。它建立于二战以后，兴起了一大批诸如联合国、世界银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这类的国际机构。它们在当时为建立全球新秩序做出了很大贡献，但已经逐渐不再完全适用于今天的世界。

“我们今天在世界范围内看到了一种新的‘方法’，它包含了对国际系统是否有效的质疑。他们说，‘难道我们不该先关注我们自身的利益吗’——再基于此，试图发展出一种‘对所有人都好’的新秩序。”默克尔说，“我们应该做好准备，审视建制机构，审视权力的新平衡，实事求是地反思。我们必须接受新现实，引入新改革，采用新方法，以回应那些对国际系统有疑问的声音。”

她肯定了国际体系已经尝试的一些改革，但也批评了改革中存在的效率低下等问题。“如果一个系统不能够很快地回应，那就会有新的系统被建立起来。”默克尔举了几个例子，“比如，以前我们有世界银行，现在有亚投行。以前有G7，现在有G20。”

她还提到了改革过程中“妥协”的重要性：“我必须明确地表示，只有当我们都愿意妥协时才可能出现一个好的全球架构。”

作为欧元区最大的经济体，德国近来经济指数的下滑引发了不少担忧。默克尔在演讲中也提到了德国面临的三个挑战。

第一是能源转型，发展更多可再生能源，使之满足德国的气候目标。作为一个工业国家，德国愿意承担碳排放的责任。

第二是数字化转型，包括一项要在2025年之前把所有政府服务平台数字化的计划。

第三是德国人口结构的改变，随着大量移民的迁入——包括高技术移民和被迫迁徙的移民——这将是德国未来急需面临的问题。她将德国难民的主要来源地——叙利亚与非洲——称为“充满希望和机会的地方”。

谈到脱欧，默克尔表示，“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英国脱离欧盟这件让人震惊的事”；在一个多边主义的世界里，欧盟必将仍会十分依赖于英国的伙伴关系，希望脱欧过程本身能够“尽可能有序”。

默克尔还谈及了达沃斯论坛上被热烈讨论的科技监管问题，认为在AI、大数据、基因等科技前沿领域应该要有全球性的标准、道德共识和法律框架。

这是默克尔第11次参加达沃斯论坛。除了2018年由于德国政府组阁困局没有参加，过去几乎是年年到场。在今年的演讲之后，默克尔与达沃斯论坛主席施瓦布进行了简短的交流。

由于默克尔在一个月以前刚刚卸任基民盟党首，她是否会很快谢幕政坛一直是外界的关注重点。在谈话的末尾，施瓦布试探性地表示：我们很希望你明年继续作为在位的政治家来参加达沃斯论坛。默克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表示，“我今天来了，不是吗？你应该对你已经拥有的东西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