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育产业生态圈 萧深

编辑|宋鑫宇

可能有人看了标题就想开骂，笔者谨慎建议，看完三段之后再骂不迟。

“中国足球”和“仪式感”，是两个看起来怎么也扯不上关系的词汇。按照一般的思维定式，一个普遍被认为烂到家的东西，是没资格讲仪式感的。套用街头巷尾的一句大俗话：你都这个德性了，还好意思出来显摆？

但真实的道理恰好相反：越是低谷的时候越要挺起腰杆做人，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赢得别人的尊重那更是痴心妄想。

所以，像中国足球金球奖这种有仪式感的事情，我们做的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不仅不要小搞，而且应该大搞。现在舆论都夸姚明好，说CBA职业化如何如何，其实职业化发达离不开细节和仪式感：冠军奖杯、比赛队服、赛程设计，类似这些东西的共同作用才能体现水平。曾经参与过美国仪式感——进入篮球名人堂的姚明，就率领着CBA在这些方面持续进行着改变。

过去人们常犯一个错误，以为竞技水平是一切的根本，水平不高其他都是空谈。这实在是大错特错，按照这种逻辑，全球体育多数项目的多数国家都不用玩了。其实水平是个复杂概念，它是相对的，也是多元的。评判一个国家的整体足球水平，最起码需要综合联赛水平、国家队水平、青训水平、球迷水平、媒体水平这些东西一起来评价，而且还不能简单用高和低这样的标准。

这次金球奖的特别嘉宾是米卢。当年米卢带队进世界杯的时候，有个流传很广的评价：米卢没有从根本上提高中国足球的水平。这话说得太有意思了，因为太没水平了。持有这种观点的人，根本不知道水平为何物，以为上天应该派个无所不能的救世主来修正一切。

千万别觉得这个道理尽人皆知。凡是在请外教、买外援、弄联赛、搞青训、留洋这些事情上，问“怎么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精力还不见效”的，和那些说“没有从根本上提高水平”的，其实是一类思维。

掰开揉碎讲道理，是担心有些细节上的努力和改善，因为没有根本上的效果而被忽视和否定。办金球奖说明不了中国足球多有水平，搞名人堂也不能证明中国足球有历史积淀，弄个新的奖杯设计难道还能说明我们是冠军？但细节和局部的东西必须得做，而且得坚持做下去。姚明和中国篮协给CBA做的那些东西也没有让中国现在就诞生第二个姚明，但你会因为这个理由就全盘否定改革么？

另有一种流行观点，认为中国足球应该全力打好基础，应该埋头做事，应该务实而不是务虚。这不禁让人想起“武侠小说”的场景：某位高手躲进洞中勤修苦练，待到出山之时已经天下无敌。都9012年了，传媒和互联网这么发达，吃瓜群众如此关注，中国足球准备“躲”哪儿去呢？

其实，踏实做事和高调宣传不矛盾，本质上只要都是各尽其责就好。仪式感也不是务虚，核心问题在于，别把仪式感搞成形式主义。自己关起门来弄个评选，随便分个三六九等；或者把什么都和考试评级联系，来个强行植入。这种形式主义曾经荼毒过中国体育，将来也得被小心提防。

仪式感不是摆个样子或走个形式，它需要以大量的专业化和精细化手段为基础。初级一点的表现形式，是现在国际足坛常见的抽签加颁奖一体化。更高级一些的，是北美几个体育联盟的运作，擅于把娱乐和流行元素融入体育。这方面例子太多，不具体讲了。

和先进的比，不可否认，我们的颁奖和仪式感营造还在初级阶段。走个红毯、弄个签名墙、搞个直播，这些还是ABC，提升空间依然很大。但我们也有自己的特色，比如和电竞联手就是个好方向。道理很简单，和代表未来的事物走在一起，才能更有生命力。

有些朋友依然热衷于讨论“电竞是不是体育”，但电竞在有些方面的仪式感已经比体育更足了。一方面，粉丝基础是年轻人，需要变着花样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电竞自身的危机感更重，渴望用更隆重的场面证明自己。

先进好玩的东西完全值得体育借鉴。中国金球奖这两年都有很大比重的电竞元素，还专门设置和电竞有关的奖项。对年轻一代的粉丝来说，一个体育游戏对他们理解一项运动的影响，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过观看一场完整比赛了。

中国足球的未来一定是要争取年轻一代观众的。既然短期内不能靠成绩吸引人，用流行元素去扩大受众基础也是一个有效思路。金球奖只是一种舞台上的结合形式，有意思的产品组合还有很多。这和青训不一样，声势造得越大，样子玩得越花约好。

之前有朋友说今年是“体育小年、电竞大年”。中国体育和中国足球的部分从业者，不妨借这个机会跳出自身的圈子和角度，从其他领域吸取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在力所能及的维度去做一些新尝试，哪怕最后只是营造了更多的仪式感。因为，即使是你们的一小步，也要远远胜过不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