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世界上58个国家的一系列研究表明，女性年龄越大就越能独立于男性而作出决策。但学界尚未就这一基于年龄的分野提出确切的解释——为什么女性年龄越大就越独立？我们希望知道其起因究竟是什么。

近来，我们在一项研究里考察了尼日尼亚、汤加、加纳和贝宁女性的自主性随着年龄增长的变化情况。这四个西非国家都是具有“巫毒教”（voodoo）习俗的族群的家园，此宗教是在17世纪随着达荷美王国（Dahomey）的扩张而传播开来的。

这些国家的女性和男性不是平等的。她们有时不能在自己的健康问题上作出决定——譬如就安全的性接触与人商榷——或者决定家庭收入应如何开销。

我们的样本包括年龄介于15至49岁之间的2.1万名女性，研究发现女性在家庭决策中的自主性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提升。这对归属于四个“巫毒教-族群”的女性尤其成立：冯（Fon）、艾威（Ewe）、阿德迦（Adja）和约鲁巴（Yoruba）。我们还发现，女性进入绝经期之后（menopaused）将会拥有更大的权力。

我们的发现表明，年龄和魔法-宗教信仰对女性的独立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来自“巫毒教-族群“且绝经的女性，在收入用途、健康照料、探亲访友和大宗不动产购置等方面均有更大的独立决策空间。

这些洞见对女性赋权战略而言十分重要。为取得效果，政策必须界定潜在的改变主体，例如那些可以在提高儿童教育及营养方面发挥影响力的人，或是废除针对女性的割礼。西非的老年女性固然有很强的能动性，但这一点却在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了。

巫毒教与绝经

那么，为什么来自“巫毒教-族群”且业已绝经的女性年龄越大就越有独立性？

我们分析了2.1万人的数据及其作出各方面决策的能力。我们发现，女性的自主性与经期出血有关，对“巫毒教-族群”尤其如此。我们对贝宁进行了更深入的考察，该国是巫毒教的诞生地，我们访问了巫毒教祭司和绝经后的女性。

一名女性说：

绝经女性有超自然力量的加持。只有她可以与先祖沟通并祈求其帮扶、协助和保佑。先祖也会回应她们的敬拜和祈求，这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在访谈中，我们得知巫毒教的信徒崇拜集体的神灵（关涉到海洋、大地或雷电）和家神：先祖在死后将会变成魂灵。

与家神的互动由一名绝经的女性来领导，人称“塔西农”（Tassinon）。只有她能向祖先传达家庭成员的祈祷和求告并咨询神谕，以确定魂灵们是否已经接受了供奉和献祭。

这些权力反过来也提高了年长女性在社群和家庭中的议价能力，

即便在绝经女性的超自然力量消退了的情况下，由之衍生而来的文化习俗——对年长女性的敬重——依旧得以维持。

我们的分析表明，“塔西农效应”是相当可观的。我们构建了一套自主性指标——它包含环境、决策及决策者这三大要素的组合——来衡量自主性的高低，发现前述效应大约将决策能力提升了10%左右。

一名女性说：

现在我在所有重大决策或问题上的意见都在家庭和社群里得到了重视。在我当上塔西农之前是根本没有这回事的。我甚至不能参加一些特定的听证会或者在会上发言。

我们的研究支持了非洲女性主义文献提出的论证：在非洲语境下，长辈资格可以压倒性别差异。

该研究也为巫毒教在西非的影响力提供了一定的证据。巫毒教信仰已被证实能够对自然资源的管理发挥影响。例如巫毒教徒渔夫就更可能尊重那些禁止捕鱼器材的规定。它也影响了预防式健康护理的运用。例如，鉴于信仰巫毒教的母亲会倚重传统的疗法，她们可能不会给小孩打疫苗。如今我们又知道了，巫毒教也会左右女性在某些社群里的独立程度。

未来的道路

更好地理解针对年长的非洲女性的诸多文化态度，对未来的政策制定者而言是极为重要的。随着生育率的降低以及寿命预期的提升，年长女性的数目无论在绝对还是在相对意义上都会增多。她们或将在幼儿照料和女性赋权计划这两方面成为推动变革的关键群体。

例如，在贝宁，对年长女性的尊重，于推出针对儿童健康和营养的干预措施以及废除女性割礼等一系列变革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是可以进一步加强的，也可以扩展到其它的领域和国家。

（翻译：林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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