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黑白文娱 阿柴

编辑|wang 先生

《奇葩说》第三季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刻的辩题，叫做“爱上人工智能到底算不算爱情”。

当时，姜思达说了一个很动人的论点。他说，一个人工智能它被欺负了，我们会心疼它，它作恶了，我们会痛恨它，它毁灭了，我们会为它难过，如果我们可以对一个人工智能产生所有情感，那么为什么不能产生爱情？

他又接着说，爱情较之于其他感情，到底了不起在哪儿，你们就觉得我们不能爱上一个人工智能，我没有听到对方辩友回答我这个问题。直到那期节目结束，都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也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

优酷HAO计划重头作品，《傀儡姬》将首次挑战网络电影单片点击付费的模式。《傀儡姬》的视觉及电影美术走东方武侠写意的路子，而电影剧本作品的内核却走得比较前沿，《傀儡姬》所关注的其实就这么一个故事和课题，爱上人工智能到底能不能算是爱情？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对男主及女一号的选择及影像表达，非常惊喜，男一的首次亮相是特写面具下的眼睛。导演是一个特别擅长用视觉和细节去讲述故事的人。

女主角师师是一个为寻找失踪的师兄飞赫而闯入城中，城中禁止出现傀儡人和制造傀儡人的偃师出现，她在慌乱地寻找中与一个男人相识，这个男人说他是城主护卫，但其实他就是真正的城主。

在寻找师兄的过程里，师师发现城主的身份或许另有隐情，城主也对城中的禁傀令产生怀疑。城主当然是傀儡人，那真正的城主在哪里，师师爱上的到底是城主还是傀儡人，爱上人类制造出来的傀儡人又将会有怎样的结局？

《傀儡姬》用并不长的篇幅和很能抓住人的叙事技艺，讲述了一个其实很严肃的课题。这部电影的故事当然是好看的，全片看下来非常流畅细腻，不会让你觉得累。但很明显，这部电影的主创并不打算止步于讲述一个“好看的故事”，他们还想要表达更多内容，比如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人性。

傀儡人城主从诞生开始，眼睛里就看不到任何颜色，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是黑白的，他没有体温，没有心跳，没有痛觉。

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黑白相间的马戏团，丰富但没有意义。直到师师出现，他的人生里才第一次出现了色彩，那色彩就是师师本人。因为师师，他的眼里才有了色彩，他的胸才有了心跳，他才开始觉得痛，他才开始会流血。

他不再是金刚不坏之身，但他懂了爱与被爱。

人工智能和人类的区别在哪里？在于控制与失去控制。

人工智能是一切都在控制中，而遇到爱情则是一切都失去控制，当你发觉自己失去控制时，那就是你的人性开始占据上风的时候。

傀儡人城主就这样成为了一个拥有爱情的人工智能。女主角师师则经历了更为曲折的心路历程，她错把长久的一起生活当成了爱，她误以为自己是爱师兄的，直到她遇到了傀儡人城主。

他们一起打架，他们一起逃亡，他们一起冒着生命危险侵入地宫。她发现自己爱他的时候，她发现他是傀儡人的时候，她发现他已经离开她的时候，师师一次又一次面对痛苦抉择，也正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痛苦中，她发现自己对他的爱。即便他只是一个被人类制造出来的傀儡人，即便他可能很快就要陨灭，她也依然爱他。

所以，你看这部电影的主题其实是先锋而有力量的，它非常认真地描述一段人类与人工智能机器人之间的爱情。整个故事在设计细致地盛唐风建筑里，缓慢但细致地铺陈开来，让两个人的感情细致入微、合情合理并动人心魄。

并且引出了一个终极的课题，那就是什么叫爱情？

在开头提到的那期《奇葩说》里，姜思达给出了一个非常棒的答案：当我爱上一个人，你告诉我，我们之间那不算爱情，我心里会不会痛？如果会痛，那爱情就产生了。

所以，傀儡人城主爱上女主师师的标志是他有了心跳、知道痛了，师师爱上傀儡人的标志是她发现自己无法接受失去这个傀儡人，她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愿意失去他。

当你发现自己会痛，那爱情就产生了。

人工智能机器人会不会有爱情、会不会觉得痛，长久以来都是一个被人关注的主题，远在《银翼杀手》时，创作者们就已经在探索爱情的边界。

可这些探索往往都是带有某种西方的科幻色彩，是赛博朋克，是后现代的废墟，极少有以中国为故事背景的故事。

其实中国背景里也是有这个探索的，比方说《傀儡姬》中所运用到的墨家黑科技，历史上的墨家可不只有“兼爱非攻”，在光学、力学、机械制造和土木工程等多个方面都有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傀儡姬》中所涉及到的机械制造便是墨家极为重要的一部分。这就为在中文背景下以具有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方式讨论“人工智能”提供了一个非常天然有趣的前提，再加上整部作品如同清淡的用色和打光，让这部电影几乎具备水墨画一般的质感。

所以，这其实不只是一个讲述人与机器人之间爱情的故事，更是一个极具东方美学特征的奇幻故事，它在主题先锋的同时，又保留了中国传统文化中重要的特色。

我们看过太多西方的科幻电影，却极少能够看到真正像样的、从中文背景里生长出来的、极具东方特色的幻想故事。我们的文化太沉重，太讲究中庸之道，反而导致我们缺少了那些飞天遁地的奇思妙想，而《傀儡姬》正好就弥补了这一部分空缺。

问题也不是没有，比如篇幅所限而导致原本可以更加丰富的人物性格推进有些着急了，但瑕不掩瑜，主角和配角们仍旧是极具魅力的人物，尤其是傀儡人城主的前后转变格外出彩。

总而言之，《傀儡姬》情节铺尘轻快、悬念层层推进，对人性的拷问极具深度，在探索人与机器人这一先锋课题的同时，还保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基与色彩，是一部非常值得的电影。值得看，也值得鼓励。

版式：王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