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治周末特约撰稿  刘星

责编|马蓉蓉

自韩国去年年底要求日本为二战期间强征劳工作出补偿，韩日关系就开始恶化，而双方的关系更是随着7月的韩日贸易战爆发而降到最低点。不仅如此，日本8月2日决定将韩国排除在适用贸易优惠的“白色名单”国家外，这是日本首度将“白色名单”国家除名。韩国不甘示弱，先宣布将把日本也从适用贸易优惠名单中移除，后来又决定终止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作为反制措施。 

两国贸易争端波及军事安全 

虽然韩日双方关系恶化后，民间及观光交流受到影响，韩国国内也发起拒买日货及示威抗议等活动，但日本在实施强化出口管制措施后，仍然核准日本企业向韩国厂商出口。

两个月的贸易战还是给了韩国对外贸易及本国经济沉重一击。9月1日，韩国贸易及工业与能源部表示，8月出口额减少13.6%，降至442亿美元，降幅比市场预期的12.5%要大。为连续第九个月走下坡，韩国政府指出，上月出口降温的原因是海外贸易情势恶化以及工作天数较少。

韩国副总理兼财长洪楠基同日表示，今年经济增长率可能很难达到2.4%至2.5%的目标，但政府仍有充足的财政空间扩大支出。他指出，国内投资与出口理应在下半年回升，但目前却遭遇困境，政府将推动所有能用的政策措施，帮助经济增长率达标。

韩日关系恶化相对于在贸易方面带来的影响，在政治上的对立更加显著。日本产经新闻日前针对日本企业进行调查，共有115家公司答复，回答率约95%。结果显示，即使在日本把韩国排除在“白色名单国”外，韩日关系显著恶化的情况下，仍有逾7成日本企业认为未对公司业务造成影响。

日本政府以韩国方面管理体制有问题祭出应对措施，虽然日本企业对此表示理解，但仍有企业忧虑贸易战会走向长期化;也有部分企业在这一波贸易战受到具体损害，例如订单减少、供应链出现混乱及访日国游客减少等。

而文在寅的5年韩国总统任期才到一半，但他面临的困境似乎更甚以往。经济成长减缓，首尔也已出现反政府的抗议。面临国内问题困境的文在寅，正在利用对日本的敌意、集结支持者的力量，拒绝在这场贸易战中认输，甚至派遣军队在争议的领土声索主权。

韩国国立外交院前院长尹德敏表示：“文在寅在他受困于国内问题之际，对日本开启了新战场，煽动韩国民众的反日情绪，以凝聚他出现减弱迹象的铁杆支持群。他也利用边缘策略施压日本认错，同时希望美国出手干预。”

双方争议难解，韩国国会议员为了抗议日本政府举措，近日登上声称拥有主权的独岛(日本称竹岛)，除了慰勉岛上的韩国驻军，也视察各项设施，日本外务省已向韩国外交部强烈抗议。

目前，韩日关系持续恶化，继8月22韩日国政府宣布终止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后，8月25日两国又分别举行了大规模军演。可以说，韩日争端从历史问题发展到贸易问题，继而发展到安保领域，显示出两国贸易争端扩大化、经济议题安全化的趋向。 

将美国拖进两国关系僵局 

《军事情报保护协定》是韩日双方在2016年签订的，协定下韩日可以无须经由美国，直接共享军事情报。这是因为日本在侦察卫星以及雷达设备上优于韩国，事实上韩国是受益一方，也因此最近韩国国防部长郑景斗在国会坦承，《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对韩国有充分的战略价值。再者，《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对美国来说，是美韩日军事同盟的重要象征。所以8月9日美国国防部长艾斯培还亲访韩国，告诉郑景斗《军事情报保护协定》有必要持续。

韩国媒体分析认为，韩国是希望通过退出《军事情报保护协定》，把美国拉进来解决僵局。2016年，韩日签订《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之前，韩日间也因为慰安妇问题而陷入外交低潮，当时美国总统奥巴马亲自当和事佬，促成安倍与朴槿惠在慰安妇问题上达成协议，日本愿意作补偿，之后韩国也签署了《军事情报保护协定》。

这次韩日贸易战起因在于日本通过出口管制来警告韩国，不要在二战征工问题上，造成日本企业实质损失。在此情形下，如果韩国依照美日期待更新《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就意味着，文在寅操作二战征工的反日牌，结果不仅无法获得补偿，同时还失去“白色名单”等贸易优惠。因此就算冒着得罪美国的风险，韩国也只能先退出《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看美国是否会介入来改变日本的态度。

美国国防部长艾斯培8月28日在记者会上说：“对(韩日)双方(撕毁《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一事非常失望，我仍然感到失望。我希望(韩日)回到重要轨道。”

美国参谋首长联席会议主席邓福德也在记者会上说，对《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终结感到失望。

报道指出，美国国务院当天就韩国政府要求美国克制公开批评一事表示：“不会提及非公开外交对话的具体内容。文在寅政府没有延长《军事情报保护协定》的期限，我们对此深表忧虑和失望。”

韩国媒体报道指出，韩国外交部第一次官赵世暎8月28日在韩国外交部召见美国驻韩国大使哈里斯，敦促美国就韩日关系克制发言。赵世暎指出，美国对协定终止多次公开表示失望和担忧的做法无助于加强韩美关系。他说，军情协定反映了韩国进一步提升韩美同盟的意志，也是韩国加强自主国防力量的一环。

对于美国国务院高官当天说韩国实施独岛防御训练只会恶化局势的主张，赵世暎重申，这是为了维护韩国领土和主权完整而实施的例行演习。 

韩国对美施压，两国矛盾凸显 

韩国媒体报道，美国国防部印太安全事务助理部长施莱弗8月28日呼吁韩国续签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以确保韩美日有效应对周边国家威胁。他呼吁韩日两国开展对话，求同存异，韩日两国交恶只会让竞争者得利。

施莱弗作出上述发言备受关注。

施莱弗还以区别对待国家安全和政治争端为由，敦促韩日两国不要再做加剧局势紧张的行为，为解决事态开展有意义的对话，并通过撤销出口除名措施，恢复正常的贸易关系。

报道指出，施莱弗在表明中立立场的同时，流露出继续介入韩日僵局的意愿，如公开派遣特使游说斡旋，这与韩国国务总理李洛渊的表态相呼应。韩日僵局能否解套备受关注。李洛渊日前表示，如能打破僵局让日本撤销不当措施，韩方可以重新考虑终止军情协定的决定。

但青瓦台相关人士说：“即便需要增进同盟关系，但在韩国国民的利益面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能被摆在第一位。”

韩国媒体报道，8月30日，青瓦台国家安保负责人郑义溶主持国家安全保障常任委员会议，作出“尽早收回包括龙山基地在内的26处驻韩美军基地”的决定，向美国政府施压。

另外，在韩国政府决定废除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后，韩美矛盾日益凸显。在此情况下，美国政府决定不出席9月4日至6日在首尔举行的“首尔安全对话”。

2012年起由韩国国防部主办的“首尔安全对话”，除2014年以外，每年都有美国国防部助理副部长或相当层级的军方人士参加。

据报道，此次韩国国防部也强烈希望美国国防部印太安全事务助理部长施莱弗参加，但美方通报说是“日程上”的原因，很难参加。

报道指出，美国驻韩大使哈里斯接连取消原定于8月29日举行的韩国乡军(退伍军人)会邀请演讲，以及取消出席韩国对外经济政策研究院主办的活动。他却与同事出席首尔一家美国汉堡店的开张仪式，并大吃汉堡。报道指出，外交界有观察认为，这实际上是对“被传唤感到不悦”。韩国外交部8月28日召见哈里斯，要求美国“克制”对韩国决定废除韩日《军事情报保护协定》表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