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电影头条
就在上个月。
剧主小心翼翼地给大家安利了网飞新出的《全裸导演》。
很欣慰。
也有同学勘破迷情，迎来贤者时刻。
“上不了岸”。
所以风俗产业的画卷，还得继续铺展。
这一次，是在HBO。
这一次，是在大洋彼岸的美国——
《堕落街传奇》第三季。
好莱坞拍起这类题材，绝不藏着掖着。
早在2017年，尺度台HBO就放话——
我们要用《堕落街》接档《权游》。
乍听上去口气挺大。
结果，还真让他接成了。
前两季播出，烂番茄新鲜度爆红。
第三季刚开播，豆瓣已经冲上9.0，刷新之前的最好成绩。
再仔细看看卡司你就明白。
这部《堕落街》长得就是一副爆款相——
导演米歇尔·麦克拉伦，堪称艾美奖收割机。
《绝命毒师》第五季（9.6分）、《权力的游戏》第四季（9.6分）、《风骚律师》第四季（9.5分）、《西部世界》第一季（8.9分）...
但凡是美剧届神级IP，都跟她有点关系。
两位领衔主演，詹姆斯·弗兰科和玛吉·吉伦哈尔。
《蜘蛛侠》里的宿敌，《蝙蝠侠》里的初恋。
同时，也是金球奖的影帝影后。
但最神的还是编剧——
大卫·西蒙。
他曾在《巴尔的摩太阳报》做过12年的记者，亲眼目睹无数贪腐、血腥、暴力的犯罪案件。
聚合最顶尖的班底，撬动最不堪的回忆。
对于这样一个敏感题材，《堕落街》可不是拍着玩玩而已。
也不只是为了追求猎奇的感官刺激。
就连大卫·西蒙都发话——
我不想拍摄色情，来嘲笑色情，也不想贬低色情产业的人。
这都不是诚实的态度。
这是一个关于产业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创造这个产业同时又被产业塑造的人物的故事。
既然如此，剧主也想换个方式和你们来聊这部剧。
超越剧评。
我们一起来勾画这幅图谱。
1
如果你现在去纽约旅游。
90%以上的广告一定都提醒你，不能错过时代广场。
在那里，曼哈顿被称为“世界的十字路口”。
但。
把时间倒回到70年代，你会看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个时候，曼哈顿也有另外的称号——
“色情行业中心”。
在第七和第八大道中间，夹着灯红柳绿的第42街。
故事就在这里发生。
它像是一块变质的蛋糕。
表面上看精美甜蜜，可在暗处的沟壑里，细菌丛生。
慢慢的。
这些“微生物”们形成了属于他们稳定的生态聚落。
最底层的，当然得承包脏活累活。
短裙包臀、腰肢招展。
浓厚的妆容，像是适应环境的保护色。
30美元一次，外加10美元房费。
宝贝，你看你今晚需不需要有人来陪？
稍进一层，“老爹”们。
通俗点来说，就是皮条客。
他们保护，他们控制。
他们希望手下所有女孩都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百依百顺，又赖以为生。
黑帮势力盘踞其上。
分割地盘，抢占资源。
平时，他们跟皮条客井水不犯河水。
可真正涉及利益的时候——
开枪火并，也是在所不惜。
你瞪大眼睛，想找寻正义的痕迹。
警察在哪？
都在层层贿赂的钱袋里封着，严严实实。
在乱象纷呈当中。
一对孪生兄弟游移牵线，将各个阶层勾连起来。
青楼，酒馆，再加上血雨腥风的街头。
像不像我们武侠小说里消逝的“江湖”？
在这里，人们都循规蹈矩。
在这里，人们都朝不保夕。
无论你身处何地，谁又敢说自己是命运的主人？
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说。
但至少有人敢想。
女郎坎蒂，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没有“老爹”的操控，不与黑帮纠缠。
更自由，可也更危险。
终于有一次。
她被打个半死，钱也被抢个精光。
她不敢再回到街头。
可生活总得继续。
怎么办？
这个时候，电影放映机闪烁的光照到眼前。
她走进成人影片的行当。
从制景粗劣、光线昏暗、表演死板的片场，一路学习进化。
曾经脱下的衣服，一件件地穿了回来。
手上的话语权，也是越来越重。
1972年，坎蒂的处女作在好莱坞首映。
同年上映的《深喉》，被称作“美国情色电影的始祖”。
截止到今天，总共收获了6亿美元的票房。
就连《纽约时报》，都被惊动得下场报道。
新的生命形态在腐臭中诞生。
黄金时代已经来临。
散发着醉人光芒的门户，缓缓洞开。
2
狂欢。
第三季刚一开头，就是无尽的派对。
桌面摊开的毒品、暧昧的灯光、彻夜不眠的人群...
这个时候你会发现。
细菌还是细菌，污垢还是污垢。
只不过他们长出了更好看的样子。
麻木的人还在幻梦里安睡。
但刺破现实的锋锐，已经靠近。
在行业内部。
便携式摄影机的应用，一下子拉低了摄制技术的门槛。
换句话来说——
就算是“脏活累活”，如今也不需要演员来干了。
而对于坎蒂这种功成名就的导演来说。
走出舒适圈，又是何其困难。
回到街头。
新兴的帮派肆无忌惮，在众目睽睽之下拦路抢劫、持枪械斗。
就连黑帮老大都看不下去。
“这群混蛋根本没一点底线。”
警察那边，口风空前吃紧。
大势面前，连送进口袋里的钞票也不再能庇护周全。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真正能够噬人的暗流，潜藏在血液之中。
时刻侵占神智的毒瘾——
医生无法确诊的病症——
靠化妆才能遮盖的红色斑点——
艾滋病。
这只猛兽要在堕落街肆虐开来，谁也无法阻挡。
高晓松曾说，“江湖”存在的生命线就是规矩。
如今，堕落街变得更加摩登，也更加不堪。
恐慌席卷，规矩消散。
这片江湖，还剩多长时间的苟延残喘？
3
3季内容。
《堕落街》也刚好带着我们一起，跨过了动荡的30年。
60年代的呐喊，70年代的颓废，80年代的探索。
回到现实，成人电影产业的结局早就写定。
80年代后，廉价的录影带迅速普及，观看方式更加私密。
再也不会有人像当年看《深喉》一样，蜂拥到电影院观看X级电影了。
这么说来。
第三季中呈现的1984年，就是情色产业的余晖。
之后，季终人散。
既然已知了结局。
剧主觉得，不妨只聊贯穿全剧的一条线——
欲望。
从《全裸导演》的热血鸡汤，再到《堕落街》的浮世白描。
同一时代，两个国家。
若以太平洋为轴心对折，两边的文化心理居然能高度重合。
欲望二字，到底有什么魔力？
要说到这。
不妨请出我们自己的“情色丰碑”，兰陵笑笑生所著的《金瓶梅》。
在第27回，也就是全书最香艳的段落，记录了六月的午后，葡萄架下的一场天雷地火。
事了，他这样写道——
“我的达达，你今日怎的这般大恶，险不丧了奴的性命！今后再不可这般所为，不是耍处。我如今头目森森然，莫知所以。”
看到没？
欲望的魔力来源在于它总跟死亡挨得很近。
情欲，也是唯一一种能够连接生的冲动，以及死的危险之间的感受。
进入了，魂飞天外。
出离了，空无一物。
有这份原始的牵引存在。
80年代的那批硬核情色影片，甚至启发出一大批世界名导的电影创作。
比如丁度·巴拉斯的《罗马帝国艳情史》、比如贝托鲁奇的《巴黎最后的探戈》、比如保罗·托马斯·安德森的《不羁夜》。
所以，《金瓶梅》才会有这样的一句评语：
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
欲火不熄。
从这个角度来看。
堕落街终会死去。
但它还将永生。
就在每个人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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