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肖恩

“上诉机构体现了世贸组织四大功能中最重要的一个——即争端解决，它相当于世贸组织的大陪审团，是‘皇冠上的明珠’。但这一机构却将在12月10日停摆，这太糟糕了。”曾担任世贸组织上诉机构前法官和主席的张月姣在第二届虹桥国际经济论坛上说。

11月5日下午，主题为“世贸组织改革与自由贸易协定：路径选择与前景展望”的分论坛互动环节上，张月姣与世贸组织上诉机构创始成员、前主席詹姆斯·巴克斯等嘉宾一同探讨了世贸组织的争端解决功能，以及机构改革的前提和前景。

巴克斯表示，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很高兴在上午听到习近平主席在第二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的开幕式主旨演讲中对多边主义的支持。他说，希望美国总统也能有这样的态度。

巴克斯说，世贸组织上诉机构现在只剩一名法官，主要原因就是特朗普的阻挠。而中国在世贸组织中一直是领导者，支持并致力于确保上诉机构的独立性。特朗普破坏了国际体系，也破坏了贸易方面的发展，威胁到了世贸组织的生存。

张月姣表示，在世贸组织工作的九年时间里，她亲眼目睹了上诉机构取得的成就，它有助于确保基于规则的国际贸易体制的稳定和可预见性，上诉机构发布的报告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但目前上诉机构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争议解决机制还在运行，可效益却变差了。

一些跨国企业则提出了对贸易活动中存在问题的关切。罗氏创始家族代表及罗氏集团董事会副主席安德烈·霍夫曼表示，世贸组织提供了一个促进国际贸易往来的好平台，但企业需要的不只是通过贸易协定推动贸易进行，更需要获得利润，尤其是在保护产品的知识产权和专利方面。

张月姣坦言，上诉机构需要改革，但这需要所有成员共同努力，需要他们对协议有共同的解释。之前成员国没有这样的共识，许多成员国认为上诉程序太久、报告页数太多，但这些都是可以改革的方面。

此外，上诉机构的成员也应该更加多元化。张月姣指出，不应只有来自发达国家的法官，也需要有人来自发展中国家，这样才能维护争端解决机制。

关于美国总统特朗普强烈反对上诉机构的安排，巴克斯表示，美国对世贸组织的未来无疑是有发言权的，但它也只是世贸组织成员中的一个，和其他成员拥有平等的地位。其他成员不能允许美国绕开平等的方式，而必须要采取合作的方式解决美国有关上诉机构的问题。

巴克斯说，任何国际机构都不完美，但都有改善的方式。针对美国就上诉机构提出的一些问题可以进行改革，但至少要使上诉机构能够存活下去。在塑造国际贸易规则方面，巴克斯认为，为了促进可持续发展，需要国际贸易规则改革，但不能改变对世贸组织基本规则的认识。

欧亚经济委员会贸易委员尼基申娜也表示，当前世贸组织以及很多自由贸易协定都需要进行改革，一些条款需要不断完善，但前提是维护世贸组织的权威性——因为世贸组织是世界贸易标准的制定者，是各国进行自由贸易的保证，也给各国提供了对话和解决争端的平台。

尼基申娜指出，世贸组织内部正越来越多地使用“贸易平等”这一术语，虽然法律上没有这个词汇，但既然被用到就有其自身的意义。在欧亚经济联盟“入世”问题上，尼基申娜说，身为联盟成员，俄罗斯已作为发达国家加入世贸组织，但其他成员是发展中国家，这里涉及的法律问题还需进一步探讨。

有人讨论进群，也有人曾提出“退群”。不过，张月姣并不认为未来美国会退出世贸组织。她指出，世贸组织最重要的是包含经济活动各个方面的协定，如果一个成员想要离开，就要进行另外的谈判，而这样做成本会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