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田思奇

2017年10月，以调查贪腐闻名的马耳他女记者加利齐亚（Daphne Caruana Galizia）在住处附近驾驶汽车时，被事先按装在车身上的炸弹炸死。虽然目前有三名引爆炸弹的嫌犯正等待审判，但还没有人清楚，谁才是下达指令的幕后主使。

两年后的今天，加利齐亚的家人和马耳他民众终于再度等来了调查进展。而原本得到广泛支持的马耳他总理穆斯卡特（Joseph Muscat）可能没想到，这同时引发了政府部长接二连三辞职，自己的职位也岌岌可危。

在加利齐亚生前颇受欢迎的博客“Running Commentary”里，她曾记录下有关腐败和其他犯罪行为的指控，直指政府最高层。例如她指出一家名为“17 Black”的公司与高层政治家有联系，还提到马耳他总理办公室主任斯肯布里（Keith Schembri）与旅游部长康拉德·米齐（Konrad Mizzi）从秘密的“空壳公司”中获益。

接替加利齐亚继续调查的团队在去年发现，“17 Black”公司的所有者是当地著名商人约根·费内克（Yorgen Fenech），他在上周的一场游艇突袭中被捕。当地时间周三（11月27日），费内克已获保释，但随着调查的深入，他还将受到警方的全天候监视。

值得注意的是，费内克接受问话时提到了斯肯布里，因此警方在26日对这位总理办公室主任进行了问询。就在当天，斯肯布里递交辞呈，旅游部长米齐和经济部长克里斯·卡多纳（Chris Cardona）也提出辞职。尽管卡多纳似乎与遇害记者的调查没有关联，但警方最近也接洽了他，要求其作出“进一步澄清”。他表示出于国家利益辞去经济部长一职。并且离开穆斯卡特政府的这三名人士均否认存在不当行为。

除了商业大亨和政府高官，加利齐亚遇害案中还有三名50多岁嫌犯在谋杀案发生后不久就因涉嫌植入和触发炸弹而被捕。不过这三名男子在预审听证会上均不认罪。路透社指出，公诉人还有12个月的时间来确定他们的审判日期，但有法律专家表示，审判可能在几年内不会进行。

而加利齐亚遇害案之所以在两年后重回公众视野，是因为一位潜在的“中间人”，出租车司机梅尔文·特马（Melvin Theuma）因另一起反洗钱调查有关而被捕。11月早些时候，特马向警方提供了有关2017年记者谋杀案的录音和其他证据以换取赦免，据悉他和商人费内克很熟，曾在对方的公寓楼担任司机。总理穆斯卡特同意了赦免请求。

在关系密切的政府官员辞职之际，穆斯卡特正面临越来越大的压力。他坚称在调查过程中，没有人能逃脱法律制裁：“目前正在发生的事情，以及上周发生的事情，是一项有望解决加利齐亚谋杀案的行动”，“无论人们怎么说，这个国家都不存在有罪不罚的现象。”

然而一连串的辞职并没有平息民众日益高涨的愤怒。周二晚间，抗议者聚集在马耳他议会大楼外，向穆斯卡特本人提出抗议。

自2013年以来，穆斯卡特便一直担任马耳他总理。近年来，该国GDP增速稳定在6%以上，快速的经济增长让领导工党的穆斯卡特在2017年顺利连任。

如今，穆斯卡特却不得不面临批评和辞职的呼吁。周三晚上，大约2000名抗议者走上首都瓦莱塔市中心的街头谴责穆斯卡特政府。他们一度拦住司法部长欧文·邦尼奇（Owen Bonnici）的车，高呼“正义”、“黑手党”和“耻辱”。

被谋杀记者的儿子马修·加利齐亚在Twitter上写道：穆斯卡特花了三年时间为总理办公室主任斯肯布里承担责任，现在他必须离开”，“根本不能相信他不会妨碍司法公正，他这样做已经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