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关于黑死病——历史上最声名狼藉的疾病——在二战中如何侵袭纽约的故事，这在当时不为人知，至今也未广泛公开。这一事件被冠以不祥之名“怀俄明号事件”（Wyoming matter），我花费了数月来追踪它曾经发生过的证明。

我没有特意去寻找，而是在阅读《在老旅馆里》（Up in the Old Hotel）一书时，无意中看到了这段秘史。这是一本出自约瑟夫·米切尔（Joseph Mitchell）之手的文集，收录了他所写的20世纪40-60年代间的老纽约客的故事。这本书非常棒，叙事清晰，收录了大量最传奇时期的纽约市生活快照。

书中对于整个社会差点被黑死病席卷的情形也有详尽的描述，这一疾病曾在14世纪夺去了5000万人的性命。

1944年，米切尔为杂志《纽约客》写了一篇短文（后收入《在老旅馆里》一书中），题叫“从卡萨布兰卡来的32只老鼠”，文中描写了城市里的褐鼠这一魔鬼般的存在。根据文章记述，那时，城市卫生督查发出哀歌，都市醉汉的噩梦里爬满老鼠，人类日复一日与老鼠共处一室。

文中让人印象尤其深刻的一段写道，一个西区骑术学校的小马童试图用扫帚打死一只老鼠，不想这只老鼠跳上扫帚柄，光天化日之下生生撕掉了这个孩子的拇指指甲。此处请试想下次你再在公寓里见到老鼠的情形。

比这些段落更糟的，是那些有关战争时期，老鼠如何携带瘟疫、港口城市的老鼠数量如何迅速繁殖的说明，你要知道，这种情况在1944年是非常猖獗的。一位卫生部的咨询顾问给出冗长的说明，论述一只老鼠身上一般有多少携带瘟疫的跳蚤，以及一艘船上平均有多少老鼠。

他以这句话作为总结：“我不想去概述这种状况，但我必须要说，单是一只带病的老鼠抵达纽约一个码头、离船登陆，再在我们当地未染病的老鼠中溜达几个小时， 毫不夸张地说，就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灾难性”，这个词你不会轻易使用它。

瘟疫如何攻破纽约检疫防线

米切尔在文章中继续指出，美国很少发生黑死病。我们只有少数几次偶发记录，基本都是在西海岸，也都没有1900年在旧金山因贻误而爆发的那次严重。米切尔接下去改变了语气，开始描写纽约与黑死病的擦肩而过。

纽约市从未爆发过瘟疫，然而曾出现过两次千钧一发的险情。1900年，纽约海港的船只上发现感染了瘟疫的老鼠，同样的情况出现在旧金山港口和华盛顿汤森港。它们只在旧金山上了岸，引发了黑死病在北美的第一场蔓延。

纽约港口第二次发现瘟疫鼠是在1943年的1月初。卫生官员内部将这一发现称为“怀俄明号事件”。

这提醒了我，因为“怀俄明号事件”这个无比惊人的名字代表着一场还未被拍成好莱坞大片的灾难。米切尔声称自己是了解这一事件的第一人。在文章中，他说在1944年过后的一年，他见到了时任公共卫生署纽约检疫站的医学主任罗伯特·奥勒森博士（Robert Olesen），并听说了此事。“怀俄明号事件是公共卫生署有史以来掩盖得最好的秘事之一，”奥勒森告诉米切尔。他还说，“现在没有理由再继续保守这个秘密了。”

检疫站的工作是将传染性疾病隔离在繁忙（并且战略意义重大）的纽约市港口之外。他们彻底检视来自最近爆发过疫情的港口的货物，核查船上水手的健康无疫证明书，同时做了大量防鼠工作。

米切尔讲述了从奥勒森博士处得到的关于当时公共卫生署如何检查船只的说明。来自六个不同公共部门的检查员登上船，用眼睛甚至靠嗅觉去搜寻老鼠。（老鼠被形容为有着和猫一样的气味，只是没那么糟糕罢了。）行政人员使用催泪瓦斯把任何可能藏着的偷渡客驱赶出来，然后释放能杀死这些老鼠的氰化氢毒气。

行政人员最后拉出这些死鼠，梳下身上的跳蚤，切除老鼠的肝脏。这些跳蚤和肝脏被碾碎后，混合成溶液剂，注入小白鼠体内。如果这些小白鼠感染了瘟疫，你就知道你面临着瘟疫侵袭。

22年以来，奥勒森解释说，检疫站工作人员定期对这些小白鼠进行瘟疫注射，然而并未出现黑死病疫情。他们觉得自己的工作“程式化而无用”。不过，要是这些工作人员听到了奥勒森对于事态发展的叙述，可能会希望工作一如既往地单调下去。

然后，1943年1月10号的深夜，驶自北非卡萨布兰卡的法国货船怀俄明号，装载着各种混杂的货物，主要是烟草和酒，由六、七十只船只护送而来，而我们直到第二天才到达这艘怀俄明号上。

那时卡萨布兰卡是在瘟疫名单上的，那里12月份刚刚爆发一场瘟疫，就在怀俄明号出航前不久。船员们接受了仔细的检查，没有患病的症状。然后船长拿出一份证明书，宣称这艘船最近在卡萨布兰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用烟熏过，没有老鼠。现在回想起来，我很肯定签署这份证明书的官员一定被贿赂了。

奥勒森接着描述道，这艘船被允许驶入布鲁克林和曼哈顿码头，码头工人在它附近发现了老鼠。公务人员赶紧给这艘船进行烟熏，冲刷出老鼠尸体，并把它们的跳蚤和肝脏试液注入两只小白鼠体内进行实验。

两只小白鼠都染病死去。

就是这样，携带瘟疫的老鼠已经确定进入了纽约市。这座城市的防线至此已被攻破，在可能爆发的瘟疫面前，防疫站晚了一步。

检疫站的秘密扑杀行动

检疫站确定怀俄明号把感染瘟疫的老鼠带到了纽约市时，已经是1月29号，此时怀俄明号被送到斯塔顿岛维修。检疫人员把船体锯开，拉出所有部件装置，打开一切封闭的空间。他们再次烟熏，又杀死了十来只老鼠。

同一天我们联系到了纽约市的卫生专员，斯特宾斯博士，把这一情况告诉给他。我们极其忧虑不安，因为有三个区里老鼠为患的码头接触了怀俄明号。当然，船上的染病老鼠也非常有可能已经上岸，此时正在水边徘徊，接触着本地老鼠，交换着身上的跳蚤。

豪森道夫先生（Mr. Holsendorf）以卫生部老鼠咨询专家的身份，迅速召集一些捕鼠人员，安排他们在布鲁克林码头、曼哈顿码头和斯塔顿岛码头以及附近的建筑内放置捕鼠器。这一行动被悄悄执行，我们担心报纸媒体得知此事会引发瘟疫恐慌。

秘密捕鼠！这让情况有些改善。防疫站官员在2月初，打破常规协议，首次把他们的老鼠送给当地医院进行尸检，而不是在他们的实验室进行。时间紧迫，与附近的医院合作更快。

我们满怀焦虑地等待报告结果，得知每个人都是阴性，我们才呼吸顺畅。豪森道夫先生和他的手下从1月底捕鼠到5月中，检查报告一直都是阴性。五月底，我们总结道，怀俄明号的老鼠没有上岸，这座城市是安全的。

但是他写的是“没有老鼠上岸”。

这就是怀俄明号事件的故事。携带瘟疫的老鼠一路直达纽约市码头，但是令人难以置信地没有把疾病传染给这里的本地老鼠群。你可能会说谢天谢地，或者称之为奇迹。

调查一场擦肩而过的瘟疫

纽约市有充分的理由被黑死病袭击，却以某种方式勉强躲过一劫。事情怪就怪在为什么自怀俄明号事件发生后，你竟然没有听到丝毫相关消息。此外，根据《大西洋》杂志一篇人物介绍来看，约瑟夫·米切尔有“混淆事实与虚构”的名声，这位仁兄并不是完全可靠的信源。

这就表示我只能自己去确认这段历史，而这其中的曲折就像真实事件本身一样怪异。

首先我去找了关于怀俄明号的其他参考资料。我很快发现，米切尔的文章几乎就是描写这一事件的所有著述。著作《老鼠，城市最不受欢迎居民的历史和栖息地观察》（Rats, Observations on the History and Habitat of the City’s Most Unwanted Inhabitants ）提到了这一事件，但是唯一的参考资料就是米切尔的文章。这封致编辑的信表明，《纽约时报》在2004年发表的一篇城市老鼠报告中完全忽略了怀俄明号事件。

我联系到了哥伦比亚的詹姆斯·科尔格罗夫博士，他写了一本真实记录纽约市流行病的书（译者注：《纽约市：流行病大都会》，NYC: Epidemic City）。我希望他有能确认这个事件的证明。然而他不仅从未听闻过这一事件，在他的个人图书馆里也找不到任何相关资料。“这事件听起来并没有重要到足以引起任何持续的关注”，他这么和我说，作为对此的解释。

在学术界毫无斩获后，我追随米切尔的脚步，去了公共卫生署。只是公共卫生署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部门，变成了公共卫生部。我很快发现，联邦政府机构的变化会使我的调查非常困难。

联络公共卫生部很简单。他们告诉我他们会调查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急切地等待了几周，收到几封后续语音邮件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们说在瘟疫疾病档案里没有找到任何相关存档。他们解释说，纽约市实际上没有人感染这种疾病，所以没有任何记录在册。我正在寻找的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瘟疫的证据。

即便如此，我仍有信心会有证据显现。我筹划着下一处去检疫站调查。他们对自己成功击败人类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疾病肯定有一些记录。我打给疾病控制中心的资料室，因为他们是检疫部门的监督机构。一个十分和蔼的男人接听了电话，他还是位Jalopnik的读者！（译者注：Jalopnik是本文作者供稿的网站。）他说自己和同事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怀俄明号事件的相关资料。

几天之后，我接到一个很有礼貌的电话，告诉我说疾控中心的记录并不能追溯到事件发生时。他们只有短短数十年历史记录。

又通了几次电话、语音邮件以及等待后，我得以与大纽约区疾控中心主管官员唐·施帕茨（Don Spatz）对话。

“35年来我从未听说此事。”施帕茨直接坦言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还在世的那时检疫部门的工作人员，他所有的回顾检疫站历史的书里没有我向他提到的东西。他解释说，由于检疫站职权的特殊性，进一步调查对我来说将是困难的。

斯帕茨还解释说，他们原隶属于公共卫生署，后与检疫部门一起并入与卫生教育和福利部，然后归属于美国财政部、卫生教育部，最后在60年代归属于疾病控制中心。斯帕茨告诉我，早在1940年代，他们与联邦安全局一起工作。我看了看他们，讲真，联邦安全局当时作为战争研究部门运作，是政府秘密进行的生化武器项目。

斯帕茨不能肯定现在哪个机构会负责保存40年代的检疫站记录。

我几乎完全没了主意，于是打给国家档案馆。又一位非常友善的接线员接起电话，听我再一次把我所知道的关于怀俄明号事件的每一个细节讲述一遍，听我说起希望能有人知道哪里保存着记录。当我讲到检疫站在22年的实验中第一次检验到有老鼠呈黑死病阳性的部分时，她在电话那头惊叹，“上帝垂怜”。

她让我邮件联系她的主管，她的主管叫我前往纽约国家档案馆，就在那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瘟疫威胁真实存在过

纽约的国家档案馆确实持有纽约防疫站的记录，通过检索他们的记录，确实发现了一些奥勒森提及瘟疫和怀俄明号的资料。它们就保存在离我办公室几站地铁的地方。

我尽快做了预约，并且很快找到了我要的东西。隐藏在站里检疫事务完全记录里的，有月报里的这么两行。

    小白鼠接种  1943年1月1日

    来自12只跳蚤（印鼠客蚤），取自法国“怀俄明号”货船烟熏杀死的老鼠。

    结果获得鼠疫巴斯德氏菌（Pasteurella pestis）的纯培养物。

    小白鼠接种  1943年1月19日

    来自15只老鼠的液态组织，取自法国“怀俄明号”货船。

    结果获得鼠疫巴斯德氏菌（Pasteurella pestis）的纯培养物。

鼠疫巴斯德氏菌（Pasteurella pestis），现称鼠疫耶尔森氏菌（Yersinia pestis），是这场瘟疫的学名。这是我第一次在政府官方文件中看到它。我在一些其他文件中找到了进一步的确认资料。1943年的年度实验室报告给出了精确的损失统计（15只感染瘟疫的老鼠和12只跳蚤）。最终我得到了清楚的政府记录来确定此事，而不再是仅仅依靠米切尔的一家之言。我们的瘟疫威胁真实存在过。

不称职的指责和一份未完成的报告

然而，纽约市卫生专员欧内斯特·斯特宾斯在1943年3月10日的一封信中，表达了对这一事件的困惑。

亲爱的奥勒森博士：

非常感谢你3月6日的来信，以及附上的写给卫生局局长的信件复本。

我很抱歉你不能获得任何实验室的证明。不过，我们仍在继续捕鼠，无疑获得的老鼠样本将充分证明鼠疫没有侵入纽约市。

您真挚的，

欧内斯特·斯特宾斯，医学博士

卫生专员

这意味着，在实验室卓越的工作之外，某些时候检疫站会外包给当地医院，某些人未能证实瘟疫真的存在于任何老鼠身上。另外，我发现1943年奥勒森写的年度报告中有一行存疑。在瘟疫感染的副标题下，他简要描述了怀俄明号事件，但是暗指还有更多证据证明瘟疫四伏，而这些证据都遗失了。

无需置疑，从1943年1月到达的船上烟熏出的老鼠组织和跳蚤都会传染瘟疫。然而，由于实验室操作程序不当，很不幸无法保证能确定这一重要发现。关于这一失误的完整说明已经提交。

奥勒森继续说到，检疫站实验室缺少人手的情况“特别尴尬”。确实，他抱怨过许多次人员紧缺以及在二战中维持运作的问题。他特别强调了他的工作是如何被船队的数量“强化和复杂化”的（有时几小时内会有多达60艘船靠岸），以及他们需要保守一些关于战时行动的秘密。“所以我们没办法在不严重扰乱战争事务的条件下，执行基本的疾病监测调查”，奥勒森在报告里如此描述，指出了检疫站防御纽约市免遭瘟疫侵袭的基础缺陷。

我立即翻到船舶卫生部门的年度报告，找到“实验室”标题的部分。

寻找老鼠及它们皮外寄生物传染瘟疫的证据的例行实验正在继续。老鼠和跳蚤能传播瘟疫被一条从北非卡萨布兰卡驶入纽约港口的货船证实。关于全部相关情况和发现已经做成了专门的报告。

形成了完整的报告！这是一个巨大突破。唯一的问题是我没有这个报告，在我拉出来的档案文件中似乎也找不到它。

所以我又多花了两天时间，把所有可能与这场瘟疫有一丁点关系的文件一份一份检查过去。我通读了奥勒森写的一封信上的所有东西，甚至读到他羞辱一名图片杂志的新手记者写的一篇文章满是错误，五年级小学生写的都比他好，以及检疫站住处的一张个人3.7美元的上等糖浆账单。结果没有找到这份神秘的完整官方报告的任何线索。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我要找的文件就是我在档案里看到的第一份，我简直无法相信它就是那份官方报告。

我之所以没有意识到我首先看到的文件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份，是因为它只有三页，而且是印在废纸的背面，经手工多处修订。前两页介绍的事件正如我所听说的那样，第三页似乎发起了关于繁忙的实验室工作之难处的讨论。然后，报告在这一页的当中，话说到一半就结束了。“当时正在执行‘怀俄明号’疾病传染调查，”后面就没了。没有进一步去澄清关于跳蚤如何处理、实验室报告可能搞砸等这些问题，也没有说明他们如何将此事保密的行动，或者既然混乱局面已经过去，为什么不希望公开等等。

这不可能是捏造的。

我坚信怀俄明号事件无疑发生过。仍然缺失的事实就只有当初是如何解析那些瘟疫跳蚤的。这是检疫站、公共卫生署、政府部门全部箴默不言的原因吗？我不知道。

我需要找到奥勒森报告的最终版本。我不知道它在哪或者它是否存在。

现在，很难确切知道能从怀俄明号事件上拿到什么——那肯定不是对当时政府瘟疫防御系统的完全信任。怀俄明号确实驶入了纽约市，并且它确实带来了感染瘟疫的老鼠，它让那些携带瘟疫的老鼠混进了拥挤的曼哈顿下层无所不在的鼠群中，布鲁克林和斯坦顿岛也是如此。

搜索完了所有这些文件，似乎只能说是运气而不是别的什么为这座城市抵御了黑死病的侵袭。

剩下的另一个问题是，一场危机有多少可能避免？唔，这也很难讲，因为美国现代史上没有太多瘟疫爆发可以拿来对比。但是如果你细究起我们确实经历过的这场危机，会发现事情看上去并不乐观。

美国其他疫情爆发事件的严酷教训

我之所以不太信任政府能够完全控制局面、做到不让怀俄明号老鼠的跳蚤在纽约街道到处乱蹦，是因为1900年旧金山那场瘟疫蔓延的灾难。

这是发生在美国大陆并记录在案的第一场瘟疫案例。它最后没有好转，这并不让人惊讶。令人特别关心的不在于黑死病是如何从香港传到旧金山唐人街的，问题在于历史是如何将一切掩盖的。

正如前面提到的书中关于老鼠的细节描写，因为害怕惩罚，唐人街社区把死于瘟疫的尸体藏起来不让地方检查员发现。还有这样的描述，把死去的家庭成员支撑起来，伪装成《老板渡假去》(Weekend at Bernie's)中的风格，双手扶着多米诺骨牌以骗过调查医生。

这是可以理解的，种族主义的政客们都乐于倡议把唐人街烧成灰。有流言散布称，任何唐人街居民被看到去了城市在港口一座岛上设立的瘟疫拘留营，都会被杀掉。即时地方政府和企业发现了，他们和加州州长也试图压制任何关于瘟疫的信息。他们担心会出现抵制加州商品、铁路旅游下滑造成旅游经济大幅损失的情况。

旧金山的精英们也做得非常到位，他们找到媒体，包括威廉·伦道夫·赫斯特的《考官》（William Randolph Hearst，The Examiner ）以及美联社，宣称瘟疫仅仅是一场恐慌，是编造的。他们解除了唐人街的检疫。他们甚至指责全国顶尖的传染病专家（当时碰巧在旧金山工作），说从监狱中发现的首号病例就是他种植的瘟疫。最后在危机中，他们把这名专家调任到底特律。

令人尤其不安的是，在美国中部仍然零散有感染病例分布。《美国人民为何仍在死于黑死病》这篇文章解释说它们都源于在1900年旧金山感染上鼠疫的啮齿动物。瘟疫从旧金山传播到加州的啮齿动物身上，这些动物把病毒继续带到城市更深远的地方。如《老鼠》一书中所指，与欧洲黑死病时期相比，目前存在更多感染了瘟疫的啮齿动物。今昔的区别就在于这些携带瘟疫的啮齿动物倾向于生活在人烟稀少的地区。这里，我讨论的是携带瘟疫的土拨鼠。

一名青年数月前死于瘟疫，一位没有透露姓名的成人一周前去世，另一个人从自己后院的一只花栗鼠尸体身上粘上了一只跳蚤，染了病现在正在接受治疗。这仅仅是在科罗拉多州。洛杉矶县一个小孩几天前刚刚感染鼠疫。

假设70年前，瘟疫在布鲁克林、曼哈顿拥挤的街道和住宅中传播开来，（顺便一提，怀俄明号当初着陆点离这两座城市现在的唐人街都不远），可以猜到它将继续蔓延到美国的其他地方。这就是发生在旧金山瘟疫之后的故事；这也是纽约市沦陷于瘟疫后将会发生的事。东海岸人口密度比西海岸更甚，更不要说拿1940年代的东海岸与1900年代的西海岸相比。

所以请心怀感恩，怀俄明号事件是以这样的结尾落幕。PS：如果你看到那份完整的报告文件，请告诉我。

 

（翻译：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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