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善意,在那个被抢劫的夜晚|正午话题003

大家好,今天是正午话题第三期,关于“陌生人的善意”,在很多城市的初雪日子里,相互取个暖。收到的来信中,包括很多未刊出的,看得出来,很多善意都是来自一些小事、一闪而过的瞬间,却能跨越十多年的记忆时空,长

2019年12月01日北京来源:界面新闻

正午

大家好,今天是正午话题第三期,关于“陌生人的善意”,在很多城市的初雪日子里,相互取个暖。

收到的来信中,包括很多未刊出的,看得出来,很多善意都是来自一些小事、一闪而过的瞬间,却能跨越十多年的记忆时空,长久地给我们带来温暖和信心。另外,信中讲的都是善意的获得,而给予,也能获得同样的快乐。不妨一试。

 

1、坐在厕所边上的好人

第一次在飞机上上厕所,很尴尬,但遇到了好人。

上周一(11月12号)晚上八点,从上海飞广州。没注意喝多了水,中途需要去洗手间。问了男友厕所在哪里之后,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再多问一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在飞机上用洗手间——但是,第一我不知道怎么问,“厕所怎么用?”这太傻了。第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会表示吃惊:“你坐了这么多次飞机没去过厕所?”这话被人听见也很尴尬。第三,不就是上个厕所吗,还能有啥高科技含量不成?

转身往飞机中部走去。事实证明我轻敌了。

找到了厕所的标志,貌似也找到了厕所的门,而且好像也找到了门上的按钮,两个银色的金属半空半圆状物体镶在门两边的两个圆槽上(糟糕的描述能力),我按了这两个银色的东西,门没开,往两边拉它们,门也没开,又往两边挤它们,还是没开。——十分尴尬,加上这时瞥见自己的裤腿一只撸上去了,一只在脚踝,更尴尬了,内心在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人在看我啊。”另一个声音无情打碎幻想:“怎么可能没人看你,一个厕所的门弄了几分钟居然弄不开。”我都不好意思抬头。

窘迫之下,转头看了看前方男友的位置,觉得过去求助的话,可能会引起更多人关注。进而搜索有没有空乘,往前看,没有,往后看,也没有。

但是在收回目光的过程中,一位坐在第一排的中年男士双手在做动作,在往右推什么,我没明白什么意思,扫了一眼四周,他这个动作应该是做给我看的——往右推,哦,突然明白了,是让我推门。我赶紧去推,一推果然门往里移动,但是突然又被合上来了,里面还响起抽水的声音。怀疑里面有人,忘记锁门了。我停住等待,又往那位男士那里看了一眼,他不再有动作,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可能是在看我。此时我又想起自己长短不一的裤腿,也没好意思给他回个感谢的眼神。

后来顺利上完厕所,赶紧逃回自己的座位,最后还是没给这位先生回个微笑啥的。现在回想,他当时的动作幅度也不大,只是在自己胸前的高度做这个动作,估计是看出来我很尴尬,避免引人注目。

估计他也看不到这个小文了,但还是想说声:“谢谢你啊。”

把酒话桑麻

 

2、人生的苦、分着吃

我要讲的是一件小事。

我在台湾交换。在一堂实践课上,我们被安排推销当地小农生产的食品,就在校门口摆摊。那天挺热的,我们在阳伞下嘻嘻哈哈叫卖,吃的比卖的还多。我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戴草帽的男人,正举着一本杂志推销。他穿着一件红色T恤,看上去洗过很多次。同学告诉我,那个人是“街友”。

我想了下她的用词,用我们的话翻译大概是“无业游民”。她告诉我,这本杂志会邀情很多街友上街卖杂志,一本100块(台币,约合人民币20块),50块会分给街友,内容也做得可以。我看到最新一期的封面是安吉丽娜·朱莉,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杂志。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买一本的时候,男人动了。他放下手里的杂志,走到对街的小吃摊买了一串香肠,一根签子上三小个。他又走向卖棒冰的爷爷(爷爷每天中午会到学校门口卖手工棒冰,四种口味,都是10元1只),递过香肠,爷爷咬下一个,又还给他。然后两人继续卖杂志,卖棒冰,一句话都没有。

我猜他俩或许不认识,总之,除了分食一根香肠外,他们一直各忙各的。但我要说的是他们对我的善意。可能有点矫情,可能他们并不觉得什么。但作为陌生人,旁观到这个场景令我感动。感动是因为,这样的校园,让每个人都能平等出入;这样的商家,让街友也有一份杂志可以去卖;这样的普通人,还没有忘记分享。

我想他们之间的善意出于彼此体谅。就像我很喜欢的一个老师说,人生的苦,分着吃。

后来我买了一本杂志,内容果真不错,我很开心这是一次平等的交易。

LILI

 

3、保存结识美好面孔的愿想和勇气

正午你好:

谢谢你呀,抛出一个能搭建广阔交谈空间的这样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陌生人的一次扶助,很可能令我永生难忘,虽然我不曾见过Ta的面孔,将来能识认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我在香港读书。不久前的一个夜晚,我去尖沙咀听音乐会,结束时地铁已临近停运,我决定在校外留宿一晚。第二天回到学校后不久,我突然惊恐地发现:用来装证件的小袋子不见了,而我所有的证件都在里面:港澳通行证、香港身份证、大陆身份证、入境签注以及护照。

一瞬间,五雷轰顶。所有证件的一并遗失,令我突然变成流落街头的人。当晚我一遍又一遍地点开网页,麻木地记忆繁琐的补办流程。第二天一早,我即前往附近的警局报案,随后又怀抱着一丝侥幸去港铁的失物招领处询问。一路上我不断地祈祷,也许我的证件们已经比我先一步到达失物招领处,正等我带它们回家。

到达后被告知,没有人拾获。

最后一丝幻想破灭,我毅然踏上了补办所有证件之路。在香港一载有余,每次和本地人交流前,我都习惯先用粤语把要说的内容在心里过一遍,再像背诵一样地说出口。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我再无在心里转换语言的心力,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颤抖的普通话同每一位办事人员交谈。

中午一时,我踏上地铁,准备跨越九龙半岛,前往位于金钟的入境事务处询问补办签注所需要的材料。虽然疲惫,但脑海里还是止不住地循环滚动着补办流程,生怕再有错漏。

此时手机振动,收到学校保卫处的邮件,说有人拾到我的证件,要我即刻前往保卫处认领。

头顶上凝结20小时之久的厚重愁云瞬间崩塌,天朗气清,天地大宽。直到我从保卫处取回证件的一周后,我还常常下意识地检查书包,以确认它们真的回来了。

我对拾获者的唯一了解,只有保卫处小册子上记录的一小行呈递时间。我将证件从保卫处取回后,这位陌生人又再度隐入茫茫人海。Ta是香港人吗?在何处拾到我的证件?校内还是校外?如果在校外,Ta是不是还特意亲自将证件送回了中大?所有的这些细节都不得而知,我的感激亦无人言说。

回想我在港度过的这14个月,从未因大陆人的身份而受到区别对待。相反,是我自己常常对交往的每一位香港人心怀戒备。每日在新闻和社交群组里见到的讯息,与我的亲身经历落差如此之大,常令我怀疑自己身处两个平行时空。

我想每一个剑拔弩张的声音背后,除了我们可大致了解的成长经历、价值取向外,一定都还有这样独一无二的生命体验。若省力地用群体性的粗糙论断一言以蔽之,将所有个体视作千人一面,弥合沟通上的巨大隔阂将成为无解的难题。

陌生人的善意为我开辟了一个坚固的角落,保存我所亲身闻见的香港,使我在舆论汹涌而来时,仍有回旋的余地,去停下来想一想其他可能和面向,保存前去结识美好面孔的愿想和勇气。

乔木

 

4、我的自信,来自于那个被抢劫的夜晚

正午君你好,

我想分享下今年我在旧金山遭遇抢劫后,遇到的三个陌生人。

当时我一个人看完演唱会出来,跟着人潮去乘地铁,快到午夜了,人非常多。车进站的时候,在我站起走向车厢的那一刻,有个人从背后抓住我的手机,同时把我往进站的车推了一把。

幸好我没被推下去,但事情发生得太快,我的第一反应是追(手机里那么多刚拍的演唱会图片视频……),在我一边大声喊help、一边转身就追的时候,反而被应该是同伙的另一人绊了一下。

后来我在地铁站报警的时候,已经是气都喘不上来的状态,一边流泪一边听赶来的两位警察说,这在旧金山太常见了,我没被捅死已经很幸运......

当时有两个陌生人跟上来,确保我没事,并帮我做证人,一位印度裔老爷爷描述抢劫犯的样子,一位墨西哥裔年轻人说抢劫犯从哪个地铁口跑出去。

已经临近凌晨1点,我手机刚被抢,还处于极大的受惊状态中。刚做完笔录,真的很难过,非常疲惫,第二天还要上班,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家。就是这个时候,两个警察里年轻的那位,自愿报名跟他同伴说要开车把我送回家(单程40分钟车程......湾区真的很大)。他的同伴再三和他确认,这不属于警方职责范围,但那位小哥说没关系,超支部分从他那里扣。

我跟这位小哥走之前,自愿做证人的老爷爷还上来安慰我说,没关系,不要太难过,这个世界很坏,但总有好人在相互照应。那个墨西哥裔小哥也跟我说,没关系的,人没事就好,一直问我are you OK?

那位开了40分钟的车、自愿离岗把我送回家的警察小哥,一路上和我聊了很久,有一些话,到现在、包括以后都会非常感激:

他跟我说,永远不要责怪自己,一个亚洲小个子单身女性,晚上走在路上往往是罪犯的目标,但永远不要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就选择自责,之后夜晚都不出门。

他说,做好你自己,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享受人生,这没有错,只是同时要照顾好自己,你值得最好的。

后来,我和他说我是从演唱会出来,他还打开Spotify调到那个乐队的电台,一路循环,跟我说不要让刚刚的小插曲破坏今晚最美好的体验。

到家之前,他仔细记下了我的手机号码和邮箱,向我保证会追查到底(并在2个月后真的短信了我案件进程),最后祝我晚安,一人默默离开了。

跟两位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他们让我描述犯罪人的外貌,我非常肯定且愤怒地说是两个又高又瘦的黑人。但最后把我送回家、安慰了我一路的警察小哥,也是位20多岁、高高瘦瘦的黑人。

那天过后我一直在想这件事,除了得到三位陌生人的帮助,我也在思考,身为一个在国外生活多年的中国人,怎么去更好地思考和表达,我自己和我所在群体之间的关系、同与不同。

现在,很多时候我所表现出来的自信,都来自于那个难忘的夜晚。

XYQ

 

5、替我拿购物袋的老奶奶

今年四月,在京都,公交站,等着回住处的公交车。

恰是高峰期,我站着,车厢里昏暗,拥挤,幸好没什么聒噪和吵闹声。正好和坐在我边上的奶奶对视上,彼此微笑了下,老奶奶头发银白,带些纹理的微卷短发,稳稳挺挺地坐着,一个小布袋被安稳地放在膝上,双手交叉叠着。是忍不住想亲近的人,好像走在她身旁就好,就会心安。

车里实在挤,我又站在她的位置对面,车子转向时会往她那边靠,她微笑着看我,指了指我手上的袋子。没懂她的意思,我也就只能笑着,然后她用手指了自己膝盖,便把手穿过我的袋子拎了过去。当时我也不知怎么了,竟就让她完成了这举动。

她格外慎重小心地护着我的袋子,只是塞了些零散物品的购物布袋,双手都浮着力,不往上压,我就一直不好意思地朝她笑,想自己拿着,又觉得好像不好,显得不信任她似的。就这样帮我拿了好几站,终于她要先下车了,双手拿着袋子递给了我,我仍旧只能傻笑着,朋友替我说了谢谢。

下了车,还是觉得很害羞地对朋友说,我怎么就让她拿了袋子呢?又想着,她不会是觉得让我们看见刚才车上拥挤的场景而不好意思吧。当然,该是我多想了。真是个可爱的奶奶,拎过我袋子的那一下亲切自然,像是奶奶拎过刚放学孙女的背包,那一下让我有点恍惚。

jean

 

6、“吃饭就别工作了,先吃饭吧”

看到“陌生人的善意”这个话题时,我嘴角一斜内心嗤之以鼻,心里想着踏入社会不被踩一脚就不错了,哪里敢奢求陌生人的善意?这个时候突然也不想做别的事情了,只想陷入我何时被温柔以待的寻温回忆中。因为我不信会那么惨,竟没有被陌生人温柔以待!或者说是我对陌生人的善意已经达到了一种麻木的感知。

啊,的确是有的!最近,在进博会的检票口,我的证件出了问题,只能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补办证件。在一望无际的队伍中,听了好久后面大哥的抱怨咒骂组委会办证效率低,特别想回头让他闭嘴,揍他一顿!本来耽误了行程安排就够烦的,还得听一位声线粗大的大哥在那里碎碎念,那种心情不知道有没有能懂的!

不过还好,虽然办证件需要排队很久,但是组委会的志愿者帮我查到了问题所在,登记完中午前可以顺利拿到证件。回头望了一眼看不到尾的队伍,觉得自己可真幸运!好像并没有人为我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那个志愿者也是职责所在。当没有那个大哥在耳旁碎碎念,有个准确消息说你的证件没问题可正常入场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可真幸运!上海的阳光可真暖!

在等候制证的时间,在一家算是西餐的店,点了一份意大利面充饥。这大概是头一次,在一家快餐店双眼对着电脑工作时,店员一边递上了面,一边对我说:“吃饭就别工作了,先吃饭吧”。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放下了电脑,认真吃面。第一次出差,有了一种回到那个一年只能回一两次的家乡小城的感觉。那座每个人记忆里都有的、互不相识的人也会为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小镇。那里有着太多的陌生人的善意。

后来,店里来了一位外国友人点餐三明治,但是店里并没有三明治,鉴于双方沟通不明,我只能出面用蹩脚的英语帮那位外国友人点了一份炸鸡。没想到的是,那位外国友人竟然要送我一份。这是第一次,帮了别人一个小忙,竟然会得到言语之外的感谢,更重要的是那位外国友人真诚的眼神,他看着我说“非常感谢,我想送你一份同样的美味”。当然,炸鸡是没要的。但是,这家店却治愈了我一早上的糟糕心情。当双脚迈出店门时,好像今天还蛮不错的。

我乐苦多

 

7、他成全我平生第一次坐汽车

 

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紧张激烈的命运拼杀,常常使我焦虑痛苦,日夜惊惧,不爽之感常扎心间,挥之不去。最后我想到一个抵制的办法,就是多想想过去的事儿,那些愉快的生命体验,其中有一件就是:一个陌生的解放军司机成全我平生第一次坐汽车。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汽车真少,路上过一辆,我们追在屁股后头闻尾气味儿,根本没奢望过要坐上去。

玩伴中第一个坐汽车的是耀子,外号"小老鼠"。那是航校军车来拉我们村旁雷达站的士兵去看电影《上甘岭》,在雪窝里哼哼痿窝了。他们看见我和小老鼠在雪地里玩,吆喝我俩去抱些稻草,“小老鼠”精,提出条件搭车去看电影。

两抱子稻草垫车轮下,还让我俩在车后掀,一股大烟一冒,一哼起去了,一溜烟跑了,根本没有为顽童耽误一秒集体行动时间的必要。

烟散后,不见“小老鼠”了,真不明白比我矮小的他是怎么爬上飞奔的汽车的。

晚上回来告诉我,看电影的真多,门都挤掉了,战斗真好看。旁边的五保户老钟激动地抓头问:"看到有个抱机关枪扫射的光头了吗?那就是我。"

“小老鼠”给我揭秘,我在低头掀车时他已在攀车厢板了,从小这么精明的他,难怪能不倒翁一样一直在村里又红又赚地当家。

而我圆梦坐汽车是第二年春天,徐家要搬到二里外的韩沟,家当堆了一平车,随车五位劳力,拉他们家的孩子上车过坐车瘾。我父亲没来帮忙搬家,但我自己要爬上去,队长喝斥"下去",这时,一个声音阻止了队长,"让他上吧"。

这是一辆雷锋开的那种样式的解放牌汽车,木头车厢。

车行至黑龙潭,水从路面流过,左侧是山,右侧是垂直陡壁,下面是深潭,不敢涉险,只有掉头,迂回了二十多里才到达原本一山之隔的韩沟,正好给了我们更长时间的欢笑和欢呼。

随着岁月的漫步走远,首次坐车之事在我脑海里只留下两个镜头:一是车在山岭上飞奔,俯瞰山坡上的松涛,一直水波一样铺展在我心里。那一天有风。二就是那位解放军的侧影,老山战场上的那种军装,小麦色的右侧脸,永久烙印在我脑海里。

我都曾经无数次想过,向媒体说道这件事,看哪个媒体有兴趣挖掘到这位解放军,让我看清他的全貌,并让他知道,他的一个善意,令一个陌生人拥有了终生的美好甘甜回忆。

齐全盟

 

8、“上学的孩子很辛苦的”

正午,你好。

我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喜欢陌生,喜欢故事,这是我第一次给正午写信,正午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善意的陌生人。

高中时代,我是一个从小县城到市区读书的孩子,由于离得近,每周六早上,我就坐上回县城的客车回家,周天傍晚返回学校。每次回家的客车对我都有特别的吸引力,一面是回家的喜悦,一面是期待有位美丽的陌生女子坐我身旁。

一般情况我会早早地到汽车站,选择大班车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候我的“姑娘”,但有一天我由于熬夜做完作业,第二天早上起晚了,赶到车站买完票时,只剩下一个前排座位了,我匆匆坐下,把心爱的吉他放在座位前,靠着前排的后座,书包放在腿上,两只手抱着。邻座是一个60多岁的清瘦老太太,短发,染成棕褐色,一件偏浅蓝色的毛衣套灰色衬衫外。

大概是昨天熬夜没缓过来,车启动一小会儿后,我就迷迷糊糊地随着车的颠簸开始“点头”,抱着书包的手也渐渐松开了。快要睡着时,司机的一个紧急刹车,书包滑了下来,掉到邻座奶奶的脚边,正当我打算捡起书包继续入睡时,一只略显苍白、长了几块斑的手提起了我的书包,是隔座的奶奶。她把沉甸甸的书包平放在自己腿上,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说:“小伙子,你这样睡很累的,来,靠着奶奶睡。”奶奶讲普通话,似乎并不是本地人,语气很温和。睡懵的我连忙摆手谢绝,奶奶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没事的,你就靠着这个书包睡。上学的孩子很辛苦的。”说着,她细微却友好地压压我的肩。靠着放在奶奶腿上的书包,我闭上了眼睛,一路上都没睡着,心里却暖意十足……

快到终点时,我坐直起来接过书包,对奶奶表示感谢,她笑了笑,指了指我前面的乐器说:“这是吉他吗?”我点了点头。“好呀,学一门乐器以后就不会孤单了。”

这就是陌生人的善意吧,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我从县城到市区再到距离家乡1800公里的杭州,一路上都十分幸运,受到大家善意的对待。而回忆起来,这一盏盏由陌生人点起的明灯让我的世界充满暖意。

小超

 

9、如果你对话题栏目有什么建议或想法,欢迎留言给我们!

 

—— 完 ——

题图由朱墨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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