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张馨予

编辑 | 周卓然

12月3日，日本女演员石川优实向日本厚生劳动省提交了包含超过31000个签名的请愿书，要求禁止向职场女性提出不戴眼镜、必须化妆等规定。

“导致问题的原因所在，是有些公司只会对女性提出种种规范，例如禁止戴眼镜，或者必须化妆，这种做法需要被审视。”石川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说。

石川优实提交的请愿书，可以被看作6个月前一份请愿书的升级版。6月3日，石川优实率领的反职场歧视组织曾向日本厚生劳动省提交了包含18856个签名的请愿书，当时她们抗议的是强制职场女性穿高跟鞋的着装规定。

当时那项请愿来源于石川在 1月发起的#Kutoo运动。“Kutoo”一语三关，是日语单词“鞋”（Kutsu）、“疼痛”（Kutsuu）和反性骚扰运动“Metoo”的结合。据日经中文网报道，“Kutoo”一词已被日本《现代用语基础知识》选为年度十大流行语。

石川曾于6月表示，最理想的情况是出台新的法律禁止强制性规定。但这一诉求很可能会失望，因为日本厚生劳动相根本匠回应称，按照社会一般观念理解，如果业务需要并且有适当范围，这种着装规定（穿高跟鞋）是可以接受的。半年之后，石川表示情况并没有进展，而她收集了更多签名，带着更多诉求继续请愿。

日本国内对“禁止女性在职场戴眼镜”的讨论则从11月初开始，当时日本电视台Nippon TV在一档节目中披露，几家来自不同行业的公司都要求女性员工不能太眼镜。

一位美容师被公司要求不能戴眼镜，原因是“眼镜可能会掉在顾客身上，这很危险”；一位前台接待员被告知“戴着眼镜的女人看着很冷酷”；一家在按摩院工作的女性被禁止戴眼镜的原因，是“眼镜让环境看着很阴沉”；化妆品专柜柜员被禁止戴眼镜，则是因为“戴眼镜无法呈现妆容，影响顾客的购买欲”。

有些女性因为“眼镜禁令”丢了工作。据NHK国际台报道，一位20岁的女性受访者高中毕业后，在一家日本餐厅找了兼职工作。而在她入职后学习如何穿和服，也就是服务员的制服时，一位女上司告诉她服务员在餐厅不能戴眼镜，因为“上热菜时眼镜会起雾”，而且“眼镜与和服不搭”。

这位受访者认为第一个理由可以接受，却不能被第二个理由说服。当她询问上司为什么男性可以戴眼镜时，上司回复说“男人穿西装所以没有问题”。于是她又指出，如果眼镜禁令只适用于女性，那么男服务员在上热菜时眼镜也会起雾，餐厅给的第一个理由便不成立。这位上司便恼火地说，女人穿和服是不戴眼镜是理所应当的事情。由于这位受访者对隐形眼镜过敏，视力不佳的她只得辞职。

日本公司禁止女职员戴眼镜，真的是因为“眼镜令女人看着很冷酷”或者“眼镜与和服不搭”吗？京都外国语大学社会学教授内本久美子（Kumiko Nemoto）在接受BBC采访时表示，“这些有关女人不应该戴眼镜的原因根本没有道理。这是一个与性别有关的议题，这是歧视。”

“如果戴眼镜上班真的是个问题，那么每个人都应该禁止戴眼镜——男人和女人，” 石川说。“不让戴眼镜和必须穿高跟鞋是一件事，它们都是针对女性职员的规则。”

在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的《2018年全球性别差距报告》中，日本在149个国家中排名第110，低于利比里亚、阿塞拜疆和缅甸，也是G7国家中性别平等程度最低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