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城外乌托邦

在距伦敦城外的废弃土地上,一群自给自足的生态村民试图脱离现代社会,重新定义生存和幸福的必需品。

2015年09月09日Daniella Zalcman 伦敦

视觉

从2012年起,40个人在伦敦西侧的24英亩废弃土地上安了家。这里距伦敦中心城区仅30英里,旁边便是被橡树、梧桐和白桦枝叶覆盖的Cooper山。他们称这里为Runnymede生态村。

Runnymede生态村的居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有些人在找到这个自我维持的群体之前无家可归;有些人放弃了房子和朝九晚五的工作。他们的共同点是一直试图对消费主义、土地所有制和人类消费自然资源的权力等既成惯例提出质疑;他们认为现代生活方式已经从根本上崩坏了。

对他们来说,这个生态村似乎提供了答案。

追随1649年占领圣乔治山的掘地派土地抗争者,居民们自称掘地者。新一代掘地者选择占领的地点充满象征意味——从营地的西侧可以望见温莎城堡,那是女王的夏季宫邸;山下500码坐落着一座简洁的花岗岩纪念碑,碑上刻着“为了纪念《大宪章》,法律赋予的自由之象征”。捍卫全体公民基本公民自由的的《大宪章》于1215年6月15日签署。

因为一直耕种、照看着这片栖居的土地,Runnymede生态村的居民声明,他们有权留下。现在,随着《大宪章》签署800周年纪念日的临近,土地所有者正试图驱逐他们。这个摄影项目记录的正是生态村民们所做的尝试——有意地脱离现代社会,重新定义人类生存和追寻幸福的必需品。

 

Vinny的镜子

 

Arun

 

 

掘地者的房屋内部。这是他们创造搭建的许多居住构造之一。这里的建筑呈现着差异万千的理念,从印第安圆锥帐篷到蒙古包,再到小木屋;多数是居民们用编织的树枝、回收木料和在当地垃圾箱或施工工地找到的材料搭建而成的。

 

 

Lisa

 

 

 

 

 Keleigh & Thorn

 

Jame, Thorn, Rob和Andy从弗吉尼亚沃特镇上一家Maloney’s Budgens超市的垃圾箱挑拣出烘焙食品、蔬菜和三明治夹肉。根据英国法律规定,食品一旦到了“最佳赏味期限”就必须立刻被扔掉,但事实上几乎所有到期被丢掉的食品都完全可以食用。

 

Ian & Molly

 

 

 

 

 

庆祝古凯尔特人五月传统节日五朔节的篝火

 

 

 

正午: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群体的?这个群体在伦敦人数多吗?

A: 理念村在全英国都很普遍,在大城市,他们更多分布在都市非法占用地,而在乡下地区,则更多以生态村的形态存在。Runnymede作为一个生态村,在某种程度上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位于伦敦中心城区外仅30英里的地方。

 

正午:你在拍摄过程中是否遇到过阻力?

A: 我其实很习惯于花很长一段时间来让拍摄对象适应我的镜头,但村民们令人意外地热情友好,他们几乎立刻就同意我拍照了。当然也有些人希望我不要拍摄他们,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正午:作为一名摄影师,在你看来,他们最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呢?

A: 我主要是被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背后的理念所打动,这真是太令人惊叹了。他们中的一小部分人也是 “占领伦敦”运动的参与者。抗议者最常被诟病的是,他们无法完整地对外界传达出他们究竟希望哪些地方能有所改变,但这一小群人却成功地创建了一个运作于现代社会框架之外的、微型却完备的社会。我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并且这个社群也非常上镜,和我们惯常看到的事物完全不同。我觉得他们的房子尤其漂亮。

 

正午:Runnymede Eco Village里的居民靠什么生存呢?他们的食物从何而来?

A: 他们中的一些人有工作,其他人则没有。在生态村里,钱不是必须的。他们的大部分食物是俭省下来的,或者从食品杂货铺的垃圾桶里捡来的。

 

正午:他们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如何度过一天?

A: 为了维系社群的正常运作,他们有许许多多的工作要做:修缮房屋,在阶梯园地栽种植物,照看鸡群,或是清理树林里的垃圾和杂物。他们还有许多集体时间,居民们会在围聚在篝火边,喝茶、聊天、演奏乐器。

 

正午:他们正面临土地所有者的驱逐,现在情况如何?

A:他们仍然在反抗驱逐行动的进程中——再过几个月,他们会做出决定是否向法院提起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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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niella Zalcman是工作在伦敦和纽约的纪实摄影师。她的作品曾发表在华尔街日报,纽约时报,时代,体育画报和CNN,等媒体上。

所有图片© Daniella Zalcman。采访朱墨,翻译黄昕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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