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尼泊尔医护的最前线，有5.2万名穿着扎眼的蓝色纱丽的女性医护志愿者，自1988年以来，她们为这个国家的母婴提供健康信息和服务，治疗痢疾、肺炎（这两种疾病是儿童死亡的主要原因）和其他在尼泊尔农村地区泛滥的疾病。

该志愿者项目旨在为那些距离诊所或医院脚程超过半天的偏远地区提供服务。有些地区还没有通路，以至于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无法或不愿去那里提供服务。

这些女性志愿者首先需要接受两个为期九天的训练课程，之后每隔五年需要接受一次为期五天的进修课程。政府家庭健康部的Sabina Pradhan也在为该志愿者项目出力，她说，“她们在妇产科领域起到了尤其重要的作用，因为很多女患者更愿意向女性志愿者披露自己的问题，比如和生殖健康有关的问题。”

自该项目开始实施后几十年间，尼泊尔的孕产妇死亡率呈下降趋势，2006年的数据几乎是1996年的一半；儿童死亡率也同样出现下滑趋势，2001年，五岁以下的死亡率为千分之五十四，而5年前的数据为千分之六十一。

 Possible（一个与尼泊尔卫生部合作的非营利组织）的医护志愿者负责人Isha Nirola说：“很难精确地指出上述数据下降的某个原因，其中部分原因在于女性医护志愿者的付出，部分是因为人们越来越信任医疗机构。大范围分发药物取得了很大成功。”

这些女性志愿者就居住在她们所服务社区的附近，因此得以迅速接触到自己的病人。最近一项研究指出，尼泊尔妇女开始分娩时，超过半数的女性志愿者都会在30分钟内赶到，另外四分之三的志愿者可以在1小时内赶到。

 

“只要社区内有人生病，他们会第一时间来向我们寻求帮助”

这项研究以Dhanusha地区的居民为样本。Dhanusha位于尼泊尔中部平原，89%的人口居住在农村地区，将近67%的女性在家中进行分娩。志愿者们能够用弹簧秤检测出80%的出生体重偏低的婴儿，而母亲们只能分辨出40%。低出生体重是导致新生儿死亡的主要危险之一，尽早了解问题所在，志愿者和家庭可以共同采取相关措施。

今年4月，尼泊尔发生了一起7.8级地震，美国国际开发署的高级发展与传播专家Stuti Basnyet称许多志愿者本身也在地震中受伤，在12个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有10名志愿者死亡。她在邮件里这样写道：“地震发生的直接后果就是她们无法向他人提供任何形式的帮助了。”

她说这些女性志愿者“尽管三个月后还在努力重建家园，但她们大部分已经回归工作了，她们仍然是尼泊尔许多公共健康项目的中坚力量。”

其他国家也在实施类似的项目，但是尼泊尔的志愿者项目是“世界上最大、运营时间最长的成功项目之一”，挪威卫生署信息中心的高级科学家Claire Glenton这样评价道。

在Claire Glenton对女性医护志愿者的研究中，一位刚成为母亲的女性向研究者分享了这样一个故事：生孩子后她出现大出血症状，孩子也因此夭折，是一位女性医护志愿者止住了她的出血症状。“我当时心想：‘因为缺乏知识，母亲死亡，我们的孩子也在死亡，我需要为这个社区做点什么。’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成为了一名女性医护志愿者。”

这项研究发现每年只有少于5%的女性医护志愿者会退出志愿者项目。研究还指出，志愿者的社会、宗教地位及道德责任感的提升会激励她们的工作。

一位志愿者在研究中说：“只要社区内有人生病，他们会第一时间来向我们寻求帮助。能够照顾邻居和社区成员让我们自豪。”

最近一项研究表明，志愿者的帮助能够增加母亲们的自信心，并因此减少对儿童的伤害。2013年9月至2014年5月间，研究者在尼泊尔中部的Makwanpur农村地区进行了3项焦点小组讨论，这里的居民多是农民，并依靠在外打工的家人汇款来维持生计。参与者称他们在与医护志愿者的讨论中，感觉得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代表他们的孩子发言，而志愿者也让他们学到了如何规避风险、危害，以及如何在社区范围内采取保护措施，如填补沟壑、在房子屋顶和阳台周围修建栅栏。

但这些医护志愿者和他们的服务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孕产妇和儿童的健康问题。在另一项研究中，研究者向居住在尼泊尔中西部山区并且有过照顾5岁以下小孩经验的446人提问，问题包括他们对儿童疾病的通常处理方法、孩子生病时是否会利用当地健康服务、孩子的健康状况，以及他们对健康服务的满意程度。

调查中，三分之二的受访者从未因为小孩生病而向医护志愿者寻求过帮助；超过半数的人没有意识到这些志愿者可以为急性呼吸道感染和痢疾提供治疗；许多人在怀孕、分娩、照顾新生儿时都没有充分利用过医疗服务。

 

越来越多在医院或医疗点工作且受过高等教育的医护工作者开始质疑志愿者的合法性

与之相对，志愿者广泛地向公众分发维他命A，以防治儿童营养不良和失明症状。大约90%的受访人都充分利用了这一资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此前这两种症状被尼泊尔认定为关乎公众健康的主要问题，因而得到了政府的大力宣传。

即便如此，山区的许多家庭仍然对志愿者项目表示怀疑。在那些近七个月来有孩子生过病的人中，超过90％从来没有找过一位女性医护志愿者。

超过半数的人抱怨志愿者缺乏药品，因为供应不及时导致了药品的短缺；而超过25%认为女性医护志愿者不够称职，服务效率低、态度差。

201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在尼泊尔西部贫穷地区，70%的女性医护志愿者都是文盲。有限的教育程度让她们无法记录下每次探访，而需要依靠个人的记忆或受过教育的家庭成员或同事的帮助。越来越多在医院或医疗点工作且受过高等教育的医护工作者开始质疑志愿者的合法性。调查发现，他们经常拒绝与志愿者们一起工作。部分村庄与当地医院距离太远，有时仅单程就需要徒步将近4小时，这样的距离也限制了志愿者参加集体练习、转移运输病患的能力。

Possible的医护志愿者负责人Nirola补充道，这个项目下一步应该建立更加专业的社区医护工作者组织，完善监管，引入补偿机制，通过训练降低尼泊尔女性的文盲率，“是时候让女性医护工作者走向更高的层次了。”

 

（翻译：李思璟）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想要获取更多有意思的内容，请移步界面网站首页（http://www.jiemian.com/），并在微博上和我们互动，调戏萌萌哒歪楼菌→【歪楼-Viral】（请猛戳这里）。

你也可以关注乐趣频道的微信公众号【歪楼】：esay1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