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4日,这天星期六,工商银行香港总行技术部职员汤超却像往常工作日一样,穿着在香港一年四季可应付自如的长袖衬衣,端着中环港铁站买的纸杯咖啡,边喝边走进冷气十足的办公大楼。除了加班,这天上午汤超和其他银行同事还有一个特别节目——参与香港金管局牵头55间银行共同进行的“防占领中环”演习。面对有可能在7月实施的港人“占领中环”运动,中环,这一小块香港金融心脏地带,正在试图变得像华尔街一样老练。
在中环,汇丰银行总行大厦车站和大厦马路对面的中环港铁站,是附近各大银行总部大楼工作的上班族必经之路。不同于一般的火警疏散演习,这次演习主要模拟交通阻碍下的通讯状况,以检测中环地区道路一旦受阻,通讯系统能否顺利维持,防止金融机构漏掉客户的电话或邮件。金管局也安排了部分职员演习应对危机情况下的人员疏散。但这种极端情况目前与银行摩天大楼里的员工们并没有太大关系。
香港金管局总裁陈德霖对这次演戏表示满意:“这次应变预案演习过程大致顺利,各后备运作中心启动通讯渠道运作畅顺。”不过,界面记者走访了几家参与演习的金融机构员工,他们大多认为演习意义不大,只是走走过场。
在位于皇后大道中1号的汇丰银行总行T字型大厦,楼下正中间寸土寸金的位置,有一座卖英文报刊售卖量超过中文报刊的书报亭。售卖员对演习防备的场景并不陌生。早在2011年10月,为响应美国占领华尔街和“一起占领”(Occupy Together)运动,部分香港市民发起了首次占领中环运动,人群就经过这个书报亭冲进汇丰大楼占领了地下一层车库。上次占领持续11个月之久,以至于到了活动后期,这个车库广场一度成为来港背包客免费住宿处。不过,与2011年那次模仿占领华尔街,抗议金融霸权的诉求不同,此次酝酿中的“占领中环”,全称“让爱与和平占领中环”,是一场由香港大学法律学者戴耀廷、陈健民及牧师朱耀明从2013年1月发起策划并领导的,拟在香港特别行政区争取特首普选权而进行的政治示威运动。示威旨在反对由全国人大常委会确定的2017年香港特别行政区行政长官选举的候选人提名方式,“占中”推动者力图通过此政治运动敦促中央政府在香港落实“国际标准的普选”。
6月23日,“占领中环”运动的香港全民投票系统首日投票数目超过预期。不过,中央对此态度强硬,国务院港澳办、中联办同声批评公投是政治闹剧,非法无效。
香港工商界对此颇感担忧。香港首富,长江实业(00001.HK)主席李嘉诚首个发声反对占中,之后,恒基兆业地产主(00012.HK)席李兆基、九龙仓集团(00004.HK)主席吴光正等也指出占中对其他市民权力的侵害。
李嘉诚日前出席活动时公开表示:“我不认为占领中环是正确的,不管最低限度占中多少天,每一个小时都会对香港有损害,争取民主不是一定要占领中环才可以得到。”
恒基兆业地产(00012.HK)主席李兆基也随后在公开场合表态:“占中的问题是有的人会因此认为香港很差,很不稳定。’他认为占中对金融、经济方面影响很大,同时对社会安定也有负面影响。
九龙仓集团(00004.HK)主席吴光正也质疑:“权力在哪里?我认为香港人自己都很清楚。今天用行动,犯法与中央争权,绝对是下策。”
占中对香港金融、经济甚至稳定性到底有多大影响?潜在的不稳定因素暗涌,让度量损失难上加难。
今年四月,瑞银证券亚洲有限公司公布的《占中分析报告》指出,占中对香港存在四大潜在影响:一、为香港经济制造不稳定因素;二、冲击中环核心写字楼及零售区;三、影响香港地产股票;四、吓怕海外投资者和来港游客。
不过,针对瑞银证券的分析报告,业界人士也给出了不同观点。
渣打东北亚区财富投资管理部投资策略主管梁振辉认为,本地政治事件对股市暂时作用不大。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春华资本分析师表示,报告中提及的占中对地产股的冲击并没有内在联系。占中是政治事件,除非爆发针对性的孤立事件,政治事件影响的是市场基本面。而地产股并非受大盘影响波动连带效应最高的。
与冲击中环核心写字楼及零售区或吓怕海外投资者和来港游客这些影响相比,对香港金融最致命的冲击还是影响中央对香港作为人民币离岸中心的信心。李克强总理之前访英时宣布在伦敦建立人民币清算银行让港人清楚明白:在人民币离岸生意这一摊,香港又多了一个竞争者。蛋糕越做越大之际,香港占人民币离岸市场的百分比下降,当务之急是要保住自身利益,刺激交易量,而“占中”的负面影响可能会让这匹金马背道而驰。
为此,港交所主席,同时也是香港商会主席的周松岗更多次出席公开场合时强调“占中”危害,直言会影响国际企业来港投资营商意欲,“这是自己害自己”。
他又指出,要让国际投资者对香港有信心,才可提升香港地位。此前有驻港国际投行表示,对占中隐忧会导致其迁移至亚洲其他替代地区,比如新加坡等地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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