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 金淼

自新冠疫情发生以来，科学家们一直试图了解SARS-CoV-2病毒在人体的分布及器官病理特征，来改善新冠患者的诊断和治疗。6月6日，中国科学院院士卞修武等在国际顶级综合性刊物National Science Review（《国家科学评论》）上发表了名为“Autopsy of COVID-19 victims in China”的文章。文章总结了37例系统尸检和54例微创尸检的病理结果。

从病例数来看，这是目前全球最大规模的新冠病毒肺炎尸检报告。

作者在文章中表示，尸检有助于全面了解新型冠状病毒的侵入途径和在人体内的分布情况，对于疾病预防和治疗至关重要。

作者表示，SARS-CoV-2感染会导致多个器官和组织损伤，同时伴有广泛肺部病变。SARS-CoV-2感染引起的肺部病变病理特征虽然与SARS相似，但是存在显著差异。

在个别患者的尸检中，研究者发现了强烈的时空异质性病变，患者呼吸系统的病理变化最为明显。患者气管和支气管黏膜充血、分泌物增多、局灶性上皮脱落。肺实质的变化表现为程度和分布的差异。

光学显微镜下，实质区域包含弥漫性肺泡损伤和渗出性炎症。在病程长的病例中，研究者观察到肺炎和肺间质纤维化。

免疫组织化学染色结果显示SARS-CoV-2病毒的进入受体（即ACE2）在一些气管和支气管黏膜上皮细胞等呈阳性反应。气管和肺组织对SARS-CoV-2核酸呈阳性。这些被认为是患者致死性呼吸衰竭的病理基础。

另外，该项目研究者发现SARS-CoV-2感染会造成人体多个器官的急性损伤。淋巴造血器官中出现明显病变；心肌表现出细胞变性、散发性坏死；肝脏出现细胞变性、斑点坏死等；肾脏表现为肾小球充血，节段性增生或坏死，肾小球包膜腔内有蛋白质渗出。食道、胃和肠粘膜等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变性、坏死和脱落。患者睾丸显示不同程度的生精细胞减少和损伤。患者脑部观察到脑充血、水肿和部分神经元并线及缺血性改变。

作者在文章中提到，老年患者的尸检中还发现了患者大多存在呼吸系统疾病、心血管疾病、消化系统疾病、泌尿系统疾病、血液学异常、脑损害等基础疾病。“这些疾病与SARS-CoV-2感染引起的急性损伤共同造成了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的病理基础。”而尸检病例中也发现，患者的主要死因系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征，尤其是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

通过核酸检测，研究者在患者的肺门淋巴结、脾脏、心脏、肝脏、胆囊、肾脏、胃、乳房、睾丸、皮肤、鼻咽和口腔黏膜中检测到SARS-CoV-2病毒的RNA和颗粒。作者表示，这提示了多种病毒传播途径的可能性，这些问题值得进一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