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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供给侧改革”如何破解三农新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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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供给侧改革”如何破解三农新难题?

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提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坚持农民主体地位以发展新理念破解三农新难题,为什么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一号文件中对解决好三农新老问题有何新规划?本期好问邀请农业问题研究学者刘怀宇解答三农问题。

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提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坚持农民主体地位以发展新理念破解三农新难题,为什么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一号文件中对解决好三农新老问题有何新规划?好问是界面旗下的问答栏目,我们邀请各路大神做客在线回答网友提问。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各种有用的答案,遇见有趣的人。本期好问邀请农业问题研究学者刘怀宇解答三农问题。

一号文件

旧之助:三农的新、老问题分别是什么?这次一号文件都说了些啥?

刘怀宇:由于三农问题涉及的面很广,对于老三农问题引用李昌平的话就是“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以及农村土地问题等。新三农问题主要是在老三农问题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土地滥用造成的环境、产量、质量问题等,及农民工的问题,而当中国进入经济新常态后,经济增速放缓,农民工就业问题,去年农民工进城数量也就增加了60几万,1990年代基本是每年500万左右的增速,到了新世纪时期曾经一度多年达到上千万的递增速度。同时,农产品结构和价格补贴等也出现问题,出现了产量增加、存量增加、进口量增加的三量齐增的怪异现象。这次推进供给侧改革还是有其现实意义的,尽管我个人并不喜欢供给侧这个名词。对于环境问题也在发展新理念部分着重指出了,农村面源污染触目惊心,我是研究环境的博士后,看到的听到的很多很吓人。

次三郎: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指什么?中央文件有哪些实在内容?如何落实?

刘怀宇: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指农业生产的品种质量等的改革。长期以来由于国际市场价格问题、补贴问题、小农经营问题,造成国产粮食的成本地板和价格天花板的问题,国产粮食结构不合理,玉米产量过高,大量存储,大豆产量低需要大量进口等问题,这些又产生了农民务农收入减少,三量齐增等问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针对这些三农新难题。文件中实在内容很多,如土地问题、农民户籍问题、转基因问题等都很实在。当然确实存在落实问题,但也有部分相对容易落实,保证全部落实,也需要各级政府治理的供给侧改革,还是那句话,拭目以待吧。

君特格拉斯:感觉这次的一号文件说了太多太虚,所以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另外农业供给测改革是啥?

刘怀宇:请参照对次三郎的问题的回答。多说一句,对供给侧这个词我其实是不喜欢的,其实结构性改革一词就够了,这个提了十几二十年的口号该一步步实现,现在也是少有的好时机。

GoEcho: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三农问题也提了这么多年,究竟有哪些成果,又哪些新问题?还有中央的文件到了地方变成一纸空文?

刘怀宇:作为研究农业问题的学者,我还是能够感受到解决三农问题的一些成果的,如土地承包权越来越长越来越稳定,很多地区农民在城镇化进程中获利,很多地区农村实现了规模经营,合作化经营等等。新问题主要就是前面讲到的农民工城市就业问题,农民收入提高问题,粮食生产结构不合理,环境污染问题等。中央文件到了地方出问题的现象也确实时有发生,我在别的问题中讲过了也需要各级政府治理能力的供给侧改革。

蘑菇精:这次的中央一号文件您怎么看?里面提到的各项改革能够提高农民收入吗?

刘怀宇:我认为这次一号文件把体现农民主体地位重点强调,因此提高农民收入是很重要的,很多政策都是针对这个问题的,如让5000万贫困人口脱贫,给2000万丧失劳动能力的人低保,推进户籍改革,建立城乡大病统筹制度以免因病致贫,稳定承包权促进土地流转也是使一些农民可以在离开农田后享有财产性收入。如果这些都能一步步不走样地落实是可以提高农民收入的,从目前国家的财政状况来看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

沙子.qqsiwHj:能否提个建议,就是每次中央下发这类大文件(专业名词太多,根本看不懂)的时候,农业政策方面的专家们(或者协会)能够同时给出一个通俗易懂版的文件(其中配有插图、举例说明等),也让农民兄弟们真正明白中央的意思到底是啥,文件和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哪些切实的关联。否则,这些文件发的再多,农民也受益浅薄不可持续!

刘怀宇:这是好的建议,我觉得可以提出来。但毕竟中央文件很多,而且每年都有,估计会顾此失彼。而且一号文件15000字,配插图,举个栗子什么的其实工程很大。其实很多网站也有要点说明,另外很多政策是给地方政府和机构推广的,他们还是能够领会的,关键在执行。

大笑23333:刘老师您好,请问您就如何改善农村自然环境和农民生存环境有何看法,这次中央一号文件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吗?

刘怀宇:有,很多,其实大量政策都是围绕你提出的这两个问题的。我复制一些新闻给你。1.到2020年确保建成8亿亩、力争建成10亿亩集中连片、旱涝保收、稳产高产、生态友好的高标准农田。2.到2020年农田有效灌溉面积达到10亿亩以上。3.加强农业转基因技术研发和监管,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慎重推广。4.加快培育新型职业农民,将全日制农业中等职业教育纳入国家资助政策范围。5.鼓励农民“半农半读”就地就近接受职业教育。6.到2020年农兽药残留限量指标基本与国际食品法典标准接轨。7.实施“快递下乡”工程。8.发展农村规模化沼气。9.全面实施城乡居民大病保险制度。健全城乡医疗救助制度。10.建立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妇女、老人关爱服务体系。11.农村生活垃圾治理5年专项行动。12.推进户籍制度改革,落实1亿左右农民工和其他常住人口在城镇定居落户的目标。13.解决5000万左右贫困人口脱贫。14.对完全或部分丧失劳动能力的2000多万贫困人口,全部纳入低保覆盖范围。

小畅炒年糕:这次一号文件能看出哪些内容来,看起来不光侧重了改革,还包含了粮食安全,比如说对转基因的态度和“大食物”这个概念,目前我国的粮食安全现状究竟如何呢?

刘怀宇:粮食安全问题在我看来还可以,根据《国家粮食安全中长期规划纲要(2008-2020年)》,中国粮食自给率需维持在95%以上,现在差不多口粮100%,谷物90%左右。目前来说,由于进口粮食价格较低造成国内产量减少。还有主要问题是结构性问题,如刚刚所讲的三量齐增问题,另外由于农业污染造成的水和土壤污染可能会导致粮食产量递增的不可持续性,这就是提出绿色发展、大食物观的基础。对于转基因也是如此。提出大食物观,土豆替代主要是为了节约水,另外现在水污染严重,有些水不能用于灌溉。

天山北:对于农民合作社这样的组织,融资是个老大难问题,一号文件这方面怎么解读?

刘怀宇:好问题。一号文件提到了发展村镇银行、农民互助金融组织、也着重讲了推动省联社改革中强化服务功能、淡化行政功能及农民合作社组织的内部金融互助;也说了引导互联网金融和移动金融等金融创新的问题。同时,长期实践看来,农村正规金融机构存在外溢“脱农”问题,非正规金融机构存在严重的非法集资问题,所以要求中央和地方双重监管,存在金融风险。基本就是积极推进农村金融,加强创新,我的观点是未来农村合作社组织内部的资金互助更具生命力,同时互联网金融和移动金融创新能否解决农村金融问题还需要很长时间去观察,切莫成为新的非法集资工具。在推进的过程中加强监管,控制金融风险。具体情况要继续看。我知道农业部门在积极推进农村专业合作社组织内部的金融互助,未来应该会更有前途。省联社改革方案强化服务淡化行政要看执行层面上的力度。

一时、无两:请问中央一号文件里、有没有提到农村搞养殖业政府会给予一点补贴说法呢?也就是农民自己搞养殖业、比如牛或羊、鸡之类的、地方畜牧局会给予资金和技术放面的支持吗?

刘怀宇:一号文件里没提到,但这类补贴一直都有,如畜禽渔业标准化健康养殖、肉牛肉羊标准化规模养殖小区(场)建设项目等,各地区情况不同,但基本大部分这类养殖或多或少都有补贴,但一般养殖数量规模有要求。技术方面支持一般都有。你查查所在区域的政策即可。

哗哗啦啦小雨落下:互联网+和现代农业看起来是个很美好的愿景,能实现吗?

刘怀宇:是很美好,原本我也对互联网+保持怀疑态度。但最近几个月我有一些新看法,认为是可预期有好的发展结果的。互联网+是发展的必然,如那些网络大咖所讲,将来会消灭互联网,因为互联网将成为生活必需品,潜移默化在生活的每个角落。我最近在加拿大进行购买土豆农场事宜,会计师在计算投资和支出规模时也是想当然就把互联网站建设和维护费用列入其中而无需商量。

三农问题

Andy-ZYS.wx:啥是三农问题?一个文件能改变什么现状呢?对农村家庭有什么实在的帮助?

刘怀宇:农村农业农民,三农问题。一个文件一张纸当然不能改变什么,但里面的政策一直都在执行,其实连续13年的一号文件对三农帮助真的很大。从以前没人重视三农问题,到现在人人重视,到取消农业税,到提供农业补贴,到土地承包权长期化。其实这些进步是能看得到的。当然悲伤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这也是好事让全社会看到农村的悲哀,但回到现实,我们也要看到进步。已经有大批的写手在讲悲伤的农村故事了,我就不讲了,因为我能看到积极的方面。我们不能总是活在悲伤里,愤怒里,我们总要前行。

天微微亮:请问你对中国农业产业发展的大趋势有何理解?

刘怀宇:这个问题有点大,我只说说我的看法,中国农业产业未来是要走绿色、现代化、规模化经营道路。在一号文件中也指出了到2020年确保建成8亿亩、力争建成10亿亩集中连片、旱涝保收、稳产高产、生态友好的高标准农田。传统的小农经济在现代社会不可持续。未来绿色发展也将是主轴,中国的农业面源污染早就超过了工业污染,而且难以治理,土壤污染、水污染已经到了不可持续发展的地步。而规模经营现代化经营相比较小农经营来说会起到缓解污染的作用。农民进城也将是个趋势,关键是看国家的培训、帮扶政策及安居等方面的政策倾斜,这些在一号文件中也都有了明确提出。至于一、二、三产业融合这些也是全面与世界发达国家和地区农业发展模式接轨的措施。

HTTPS:农业应该如何向现代农业转型?会遇到哪些困难?

刘怀宇:首先就是土地通过互换、托管、流转等方式连片实现规模经营,然后就是机械化耕作,电脑测土施肥施农药等。遇到的困难首先在土地方面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改革,现有的技术能力滞后需要引进技术,劳动力如何能够在经济新常态下顺利疏散到二三产业中,长期小农经营的历史锁定,社会不同意见的反作用等。

听说id不能改:还有一点我也比较好奇,就是那么多人进城务工,他们的土地都抛了荒,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呀?其实我感觉可以正好休养土地呀。

刘怀宇:休养土地自然好,问题是休养的杂草丛生要重新开荒,成本很高,你可能没开过荒,我在外国试过,挺麻烦的。另外土地抛荒会影响粮食产量,产生粮食安全问题。

浪潮.wxlx3R1:让农民从冗长的文件里认知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关键点,恐怕是纸上谈兵之效。我只知道有三农文件,上层如何重视,仅此而已,不知道到作为农民的我相关利益上有变化,指望基层干部贯彻指导?他们已经熟知于胸如何从此政策中怎样盘剥,中饱私囊。不敢说百分百基层如此,百分之八九十定有,基层对有利于农民的政策是躲而不传,遮遮掩掩,这是我见到的现象。您认为农村基层组织是不是应全面革命性改革?

刘怀宇:嘿嘿,您说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特别是最后的问题,我也只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我只能说对于农村基层组织的问题,我早就了然于胸,对绝大部分研究农业问题的人来说这些事都知道。我们也写了大量文章、参考等。老实说,我对现届政府是有信心和期望的,目前来看,从我的角度观察是有信心的,这是真心话,如果不是真话我大不了不讲不至于撒谎。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吧。

初雪的阳光:怎么让一个在京打工收入丰厚的人,回到又闭塞收入又少的老家心里平衡。

刘怀宇:你可能还年轻,十年后你会知道你的人生不只是用收入一个方面来衡量的,我不是唱高调,人生根据自己的情况追求最佳的配置,一个好的性价比决定你的生活品质,有空读读经济学。如果在京有你的一片天,回老家干什么?如果想回老家打下一片天,心里自然有难割舍的东西,又何来不平衡?鱼和熊掌兼得的话,我相信你的老家周围会有大城市,可以考虑在那里扎根,现在交通发达了。

秉烛夜游_Rokin:农村现在的常住人口多为老年人,请问您对这些返乡劳动力的创业问题怎么看?农村很多老年人更愿意在家乡养老,但随年纪大了终有不便,对他们的养老服务(如安排工作人员替他们代购生活必需品)请问您怎么看?

刘怀宇:返乡劳动力创业是好事,自食其力,创造价值,但由于地方上人情关系、官僚作风、腐败等问题相对严重,担心创业会失败,要小心。如果最后为了成功,生产制造假冒伪劣,甚至危及食品安全,那就真的.....所以我对劳动力回乡创业抱持谨慎态度,不求达则兼济天下,但求能够独善其身,就是对社会最大的帮助。对大学生创业我也如此看法。在一号文件中有快递下乡、农村社会福利等内容,将来生活肯定会更便利,养老服务也一定会延伸到农村,也不会很久,我对此保持乐观态度。

夏寒蝉:农业公司可以在土地股份制中占主导地位吗?

刘怀宇:当然可以,这取决于跟当地农民土地经营权入股谈判中的出资比例和认定的问题,是个市场化的过程,看农业公司出资情况。当然农业公司也经过资格审查认定,也对工商资本下乡大面积、长时间租赁农民承包地有上限规定,防止农村土地非粮化,非农化。如果想在这方面发展,建议仔细研读一下中办发(2014)61号文件。

Chajoolau:18亿亩耕地红线问题,有人说随着人口数量的逐渐回落,土地出产率以及全球粮食产业协作与分工等等因数的影响,咱们国家可以放弃这条红线,您有什么看法?

刘怀宇:这条红线很重要,但我认为守不住。事实上这18亿亩中有少部分已经污染了,不能种地了,怎么守?但基本的粮食安全必须要守住,无论全球粮食产业协作与分工怎么样都要守住,世界政治绝对不是简单的产业协作分工的问题。粮食安全,转基因都是我们很重要的战略问题!

Andy-ZYS.wx:农村土地流转这个概念在前任领导人手上就已经提出来了,几年过去直到现在,是似乎进展不理想。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影响了这一政策的落实呢?另外,土地私有化的大潮何时到来,请您预测一下。

青皮:农村土地流转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相关的农村改革试验区早就进行了30多年了。在我看来,这是已经基本破题了,后面会加快流转速度。土地私有化在我可预见的未来不太可能,也就是说这个大潮不会到来,土地能表现出抵押、流转等财产性质已经够了。学术上前些年在私有化问题上有一些争论,现在基本没什么了,能表现出财产性质就可以了。关键是要警惕资本以公益为名的征占。

提高务农收入

为起名绞尽脑汁:有没有提高农民收入的内容?如果不太过提高农产品价格的话,如何才能提高农民收入呢?

刘怀宇:农产品价格目前是粮食价格高于国际市场,在当前小农小规模经营的条件下更难以为继。增加农民收入要么进行规模经营、要么出门务工、要么补贴,但现在看来补贴政策不完善不精准会造成新问题,如三量齐增,这是大问题。而且现在城市农产品价格低吗?农产品价格一涨,城市老百姓就叫苦。这是中间环节成本太高。规模化经营、现代化经营是一条路。

要奋进的小松:请问,面临务农收入不能满足不断提升的消费问题,未来农村的出路在哪里?

刘怀宇:这次一号文件提出农业现代化经营,土地连片规模化都是为了提高农业收入,未来的农村我认为还是要适当鼓励农民进城,当然要做好农民进城的就业指导、培训等工作,政策性的房屋安居工程。好在现在的契机是弱二线、三四线城市房屋库存高,可以政府和开发商一起让利与农民,让一部分农民进城。当然未来还要密切注意农民工进城就业问题。

意然:请问都说土地连片规模化为了提高收入,对于山区地方怎么看?

刘怀宇:山区地方最好种经济作物,蔬菜、水果什么的。要不然就如哈尼梯田以旅游农业为主,一、二、三产业融合。

健康做吃货:刘老师,你好。老家是福建山区,梯田,但是诸多荒废不种植,很多山,多以种茶为主,现在种茶不挣钱。什么作物会适合福建山区,有推荐么?谢谢。

刘怀宇:我是学经济学的,只能知道什么样的经济作物会相对容易赚钱,不是学农学的,我也不了解你具体住在福建山区哪里,我猜是闽北。所以这个问题问我基本是问道于盲。从商业和经济角度说说吧。闽北交通不便,发展梯田等多产业融合有困难,没有旅游休闲度假只种粮食闽北梯田是不行的,所以荒废,能理解。种茶是多数选择,也比较适合种茶,但目前茶市场挺乱的,确实收入不如从前了。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方面是多年的胡乱炒作到了现在要还了,一方面是胡乱炒作导致没心思弄品质。我的建议是摆平心态,对于传统生意,一年好一年坏这类事很正常,如果是好茶园,要坚守,要么借机会调整一下种茶品质,专研下技术,要么干脆休耕一年,找个地方打打工,换换视野,来年再出发。我老师在安徽黄山弄了11亩茶园,就是专研茶的品质,现在一年比一年好,每年我喝到的茶都比上一年要好。

转基因

鲁皮皮与西西卡:请问老师,一号文件对转基因的态度说明了啥?还有这个文件对真正促进三农问题的解决有什么意义呢?

刘怀宇:不错的问题,相比较以往的一号文件,我认为对转基因的问题进了一步,要推广了。当然涉及民生的自然要慎重,要保证推广的每一个品种绝对安全,坚决杜绝未批准的入市,保证经批准的转基因食物得到推广。你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后面这个问题很大,人家一号文件15000字,我很难精简说明。只能说这个文件对解决三农问题的意义在于将多年一直研究争论的问题进一步明确,如土地承包问题、流转问题、规模经营问题、城乡大病统筹问题、转基因问题等等,我个人认为意义很重大,看来是有决心的。

欢乐第二:现在全国都吃转基因食品?

刘怀宇:怎么说呢?没统计过,但我告诉你去年进口的7100万吨大豆中,大部分都是转基因的,美国巴西阿根廷是有我国颁发的转基因大豆进口许可的。这些大豆主要用来榨油,所以绝大部分老百姓吃到转基因食品的几率很高。但其实不用怕,我自己就吃,我不觉得有问题,只是不会高调的做一个百日吃转基因食品的秀。

欢乐第二:老白姓怎知道什么是转基因什么是非转基因呢?也不好区分。

刘怀宇:这个如果不标注,很多都看不出来。所以韩俊说:公众对转基因产品存在担心,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政府除了加强监管以外,要落实好转基因产品的强制性标识的要求,要保证公众对转基因食品有知情权、选择权。这意味转基因标识是强制性的,有保证的。您可以自己选择吃还是不吃,买还是不买。

Andy.wxRIJwW:我们现在好像避免不了转基因食品了,我们吃的油、豆腐、菜。如果转基因有害怎么办?

刘怀宇:同意你说的避免不了转基因食品,事实上我想大家经常吃到这些。从科学的角度看,我咨询过医生、生物工程学者等相关学科,他们给我讲的道理很简单,转基因技术还是可靠的,也并不复杂,能够准确的判断是否有害。所以只要是国家批准的,生产者不乱来,都不会有问题,当然要注意非国家批准的。如果生产者乱来无论是否转基因都会出问题,这就是另一个问题,而不是转基因的问题了。还请放心。二百多年前不是法国农业欠收,欧洲也不会想起来吃马铃薯,对不?

东北问题

唧唧:东北的土地问题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刘怀宇:要分两部分,东北老工业区,工业地污染确实相对严重一些。但农地相对全中国来说不算严重,因为大部分是规模经营,对农药化肥的使用相对有节制,还好。相反南方的耕地污染会相对严重,小农经营的会比较麻烦,收入低,劳动力大部分出去打工,所以滥用农药和化肥。东北在我眼里是水污染问题,和湿地减少问题。三江平原有亚洲最大的淡水湿地,但很多被开垦种粮食,这是大问题。

Mar:您好,我是吉林省延边大学的研究生,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研究,近期正从事农村贫困与农业现代化问题的课题研究。最新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加快农业现代化,但是在许多边疆少数民族地区,例如我所在的延边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滞后,人才和劳动力外流严重,而且吸引人才和资金的能力弱,可以说是阻碍农业现代化发展的一大瓶颈,请问解决这一问题的突破点在哪里?谢谢。

刘怀宇:这个问题其实基本是个区域发展问题,不只是在农业领域。我相信在延边整个区域和多个行业都存在人才和劳动力外流问题,普遍吸引人才和资金能力弱。在东三省,这个问题具有普遍性,这跟当地行政机构的治理能力、经济发展情况、及地方文化关联很大。当然也存在着区位、气候条件等客观原因。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也不是找到突破点能解决的,这需要东北三省从上至下的集体努力。但目前从整体气氛来看,说实话,并不太乐观。如果想写文章,这类文章很多了,很难有突破性研究,问题都摆在那里,关键是如何治理,难!

听说id不能改:刘老师您好呀,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有些粮食我国需要进口呀,比如说大豆,我国的东北不是种植大豆的吗?

刘怀宇:哈哈,我籍贯就是东北的,我当然知道东北大豆的好处,我父母上个月回北京看我,我都是特意去东北饭馆买豆皮,因为东北豆皮好吃有味道,给他们解解馋。但是东北大豆生产成本太高,而国外的转基因大豆成本很低,我们即便补贴大豆也都不过别人的价格,特别是这些进口大豆出油率高,主要用来榨油。所以这就是市场,现代化、规模化经营迫在眉睫。我个人觉得东北大豆的味道很好,将来少了价格就贵了。

本期好问嘉宾:刘怀宇

刘怀宇,专注研究农村发展博士,环境经济学博士后,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目前在中国传媒大学任教,进行劳动力和城镇化研究,及经济学的教学工作。从事三农问题研究近10年,在中国、北美各地从事农业方面调研,与各地农民、各类合作组织、各类教育机构、各级政府机构打过交道,土炕上聊过天、会议中心里开过会、国际国内发过文章、包过农地、干过农活、开过公司、买过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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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问】“供给侧改革”如何破解三农新难题?

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提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坚持农民主体地位以发展新理念破解三农新难题,为什么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一号文件中对解决好三农新老问题有何新规划?本期好问邀请农业问题研究学者刘怀宇解答三农问题。

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首提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出坚持农民主体地位以发展新理念破解三农新难题,为什么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一号文件中对解决好三农新老问题有何新规划?好问是界面旗下的问答栏目,我们邀请各路大神做客在线回答网友提问。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各种有用的答案,遇见有趣的人。本期好问邀请农业问题研究学者刘怀宇解答三农问题。

一号文件

旧之助:三农的新、老问题分别是什么?这次一号文件都说了些啥?

刘怀宇:由于三农问题涉及的面很广,对于老三农问题引用李昌平的话就是“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以及农村土地问题等。新三农问题主要是在老三农问题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土地滥用造成的环境、产量、质量问题等,及农民工的问题,而当中国进入经济新常态后,经济增速放缓,农民工就业问题,去年农民工进城数量也就增加了60几万,1990年代基本是每年500万左右的增速,到了新世纪时期曾经一度多年达到上千万的递增速度。同时,农产品结构和价格补贴等也出现问题,出现了产量增加、存量增加、进口量增加的三量齐增的怪异现象。这次推进供给侧改革还是有其现实意义的,尽管我个人并不喜欢供给侧这个名词。对于环境问题也在发展新理念部分着重指出了,农村面源污染触目惊心,我是研究环境的博士后,看到的听到的很多很吓人。

次三郎: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指什么?中央文件有哪些实在内容?如何落实?

刘怀宇: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指农业生产的品种质量等的改革。长期以来由于国际市场价格问题、补贴问题、小农经营问题,造成国产粮食的成本地板和价格天花板的问题,国产粮食结构不合理,玉米产量过高,大量存储,大豆产量低需要大量进口等问题,这些又产生了农民务农收入减少,三量齐增等问题。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主要针对这些三农新难题。文件中实在内容很多,如土地问题、农民户籍问题、转基因问题等都很实在。当然确实存在落实问题,但也有部分相对容易落实,保证全部落实,也需要各级政府治理的供给侧改革,还是那句话,拭目以待吧。

君特格拉斯:感觉这次的一号文件说了太多太虚,所以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另外农业供给测改革是啥?

刘怀宇:请参照对次三郎的问题的回答。多说一句,对供给侧这个词我其实是不喜欢的,其实结构性改革一词就够了,这个提了十几二十年的口号该一步步实现,现在也是少有的好时机。

GoEcho:中央一号文件连续第13次聚焦三农,三农问题也提了这么多年,究竟有哪些成果,又哪些新问题?还有中央的文件到了地方变成一纸空文?

刘怀宇:作为研究农业问题的学者,我还是能够感受到解决三农问题的一些成果的,如土地承包权越来越长越来越稳定,很多地区农民在城镇化进程中获利,很多地区农村实现了规模经营,合作化经营等等。新问题主要就是前面讲到的农民工城市就业问题,农民收入提高问题,粮食生产结构不合理,环境污染问题等。中央文件到了地方出问题的现象也确实时有发生,我在别的问题中讲过了也需要各级政府治理能力的供给侧改革。

蘑菇精:这次的中央一号文件您怎么看?里面提到的各项改革能够提高农民收入吗?

刘怀宇:我认为这次一号文件把体现农民主体地位重点强调,因此提高农民收入是很重要的,很多政策都是针对这个问题的,如让5000万贫困人口脱贫,给2000万丧失劳动能力的人低保,推进户籍改革,建立城乡大病统筹制度以免因病致贫,稳定承包权促进土地流转也是使一些农民可以在离开农田后享有财产性收入。如果这些都能一步步不走样地落实是可以提高农民收入的,从目前国家的财政状况来看也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些。

沙子.qqsiwHj:能否提个建议,就是每次中央下发这类大文件(专业名词太多,根本看不懂)的时候,农业政策方面的专家们(或者协会)能够同时给出一个通俗易懂版的文件(其中配有插图、举例说明等),也让农民兄弟们真正明白中央的意思到底是啥,文件和自己的生活到底有哪些切实的关联。否则,这些文件发的再多,农民也受益浅薄不可持续!

刘怀宇:这是好的建议,我觉得可以提出来。但毕竟中央文件很多,而且每年都有,估计会顾此失彼。而且一号文件15000字,配插图,举个栗子什么的其实工程很大。其实很多网站也有要点说明,另外很多政策是给地方政府和机构推广的,他们还是能够领会的,关键在执行。

大笑23333:刘老师您好,请问您就如何改善农村自然环境和农民生存环境有何看法,这次中央一号文件有关于这方面的内容吗?

刘怀宇:有,很多,其实大量政策都是围绕你提出的这两个问题的。我复制一些新闻给你。1.到2020年确保建成8亿亩、力争建成10亿亩集中连片、旱涝保收、稳产高产、生态友好的高标准农田。2.到2020年农田有效灌溉面积达到10亿亩以上。3.加强农业转基因技术研发和监管,在确保安全的基础上慎重推广。4.加快培育新型职业农民,将全日制农业中等职业教育纳入国家资助政策范围。5.鼓励农民“半农半读”就地就近接受职业教育。6.到2020年农兽药残留限量指标基本与国际食品法典标准接轨。7.实施“快递下乡”工程。8.发展农村规模化沼气。9.全面实施城乡居民大病保险制度。健全城乡医疗救助制度。10.建立健全农村留守儿童和妇女、老人关爱服务体系。11.农村生活垃圾治理5年专项行动。12.推进户籍制度改革,落实1亿左右农民工和其他常住人口在城镇定居落户的目标。13.解决5000万左右贫困人口脱贫。14.对完全或部分丧失劳动能力的2000多万贫困人口,全部纳入低保覆盖范围。

小畅炒年糕:这次一号文件能看出哪些内容来,看起来不光侧重了改革,还包含了粮食安全,比如说对转基因的态度和“大食物”这个概念,目前我国的粮食安全现状究竟如何呢?

刘怀宇:粮食安全问题在我看来还可以,根据《国家粮食安全中长期规划纲要(2008-2020年)》,中国粮食自给率需维持在95%以上,现在差不多口粮100%,谷物90%左右。目前来说,由于进口粮食价格较低造成国内产量减少。还有主要问题是结构性问题,如刚刚所讲的三量齐增问题,另外由于农业污染造成的水和土壤污染可能会导致粮食产量递增的不可持续性,这就是提出绿色发展、大食物观的基础。对于转基因也是如此。提出大食物观,土豆替代主要是为了节约水,另外现在水污染严重,有些水不能用于灌溉。

天山北:对于农民合作社这样的组织,融资是个老大难问题,一号文件这方面怎么解读?

刘怀宇:好问题。一号文件提到了发展村镇银行、农民互助金融组织、也着重讲了推动省联社改革中强化服务功能、淡化行政功能及农民合作社组织的内部金融互助;也说了引导互联网金融和移动金融等金融创新的问题。同时,长期实践看来,农村正规金融机构存在外溢“脱农”问题,非正规金融机构存在严重的非法集资问题,所以要求中央和地方双重监管,存在金融风险。基本就是积极推进农村金融,加强创新,我的观点是未来农村合作社组织内部的资金互助更具生命力,同时互联网金融和移动金融创新能否解决农村金融问题还需要很长时间去观察,切莫成为新的非法集资工具。在推进的过程中加强监管,控制金融风险。具体情况要继续看。我知道农业部门在积极推进农村专业合作社组织内部的金融互助,未来应该会更有前途。省联社改革方案强化服务淡化行政要看执行层面上的力度。

一时、无两:请问中央一号文件里、有没有提到农村搞养殖业政府会给予一点补贴说法呢?也就是农民自己搞养殖业、比如牛或羊、鸡之类的、地方畜牧局会给予资金和技术放面的支持吗?

刘怀宇:一号文件里没提到,但这类补贴一直都有,如畜禽渔业标准化健康养殖、肉牛肉羊标准化规模养殖小区(场)建设项目等,各地区情况不同,但基本大部分这类养殖或多或少都有补贴,但一般养殖数量规模有要求。技术方面支持一般都有。你查查所在区域的政策即可。

哗哗啦啦小雨落下:互联网+和现代农业看起来是个很美好的愿景,能实现吗?

刘怀宇:是很美好,原本我也对互联网+保持怀疑态度。但最近几个月我有一些新看法,认为是可预期有好的发展结果的。互联网+是发展的必然,如那些网络大咖所讲,将来会消灭互联网,因为互联网将成为生活必需品,潜移默化在生活的每个角落。我最近在加拿大进行购买土豆农场事宜,会计师在计算投资和支出规模时也是想当然就把互联网站建设和维护费用列入其中而无需商量。

三农问题

Andy-ZYS.wx:啥是三农问题?一个文件能改变什么现状呢?对农村家庭有什么实在的帮助?

刘怀宇:农村农业农民,三农问题。一个文件一张纸当然不能改变什么,但里面的政策一直都在执行,其实连续13年的一号文件对三农帮助真的很大。从以前没人重视三农问题,到现在人人重视,到取消农业税,到提供农业补贴,到土地承包权长期化。其实这些进步是能看得到的。当然悲伤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这也是好事让全社会看到农村的悲哀,但回到现实,我们也要看到进步。已经有大批的写手在讲悲伤的农村故事了,我就不讲了,因为我能看到积极的方面。我们不能总是活在悲伤里,愤怒里,我们总要前行。

天微微亮:请问你对中国农业产业发展的大趋势有何理解?

刘怀宇:这个问题有点大,我只说说我的看法,中国农业产业未来是要走绿色、现代化、规模化经营道路。在一号文件中也指出了到2020年确保建成8亿亩、力争建成10亿亩集中连片、旱涝保收、稳产高产、生态友好的高标准农田。传统的小农经济在现代社会不可持续。未来绿色发展也将是主轴,中国的农业面源污染早就超过了工业污染,而且难以治理,土壤污染、水污染已经到了不可持续发展的地步。而规模经营现代化经营相比较小农经营来说会起到缓解污染的作用。农民进城也将是个趋势,关键是看国家的培训、帮扶政策及安居等方面的政策倾斜,这些在一号文件中也都有了明确提出。至于一、二、三产业融合这些也是全面与世界发达国家和地区农业发展模式接轨的措施。

HTTPS:农业应该如何向现代农业转型?会遇到哪些困难?

刘怀宇:首先就是土地通过互换、托管、流转等方式连片实现规模经营,然后就是机械化耕作,电脑测土施肥施农药等。遇到的困难首先在土地方面还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改革,现有的技术能力滞后需要引进技术,劳动力如何能够在经济新常态下顺利疏散到二三产业中,长期小农经营的历史锁定,社会不同意见的反作用等。

听说id不能改:还有一点我也比较好奇,就是那么多人进城务工,他们的土地都抛了荒,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呀?其实我感觉可以正好休养土地呀。

刘怀宇:休养土地自然好,问题是休养的杂草丛生要重新开荒,成本很高,你可能没开过荒,我在外国试过,挺麻烦的。另外土地抛荒会影响粮食产量,产生粮食安全问题。

浪潮.wxlx3R1:让农民从冗长的文件里认知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关键点,恐怕是纸上谈兵之效。我只知道有三农文件,上层如何重视,仅此而已,不知道到作为农民的我相关利益上有变化,指望基层干部贯彻指导?他们已经熟知于胸如何从此政策中怎样盘剥,中饱私囊。不敢说百分百基层如此,百分之八九十定有,基层对有利于农民的政策是躲而不传,遮遮掩掩,这是我见到的现象。您认为农村基层组织是不是应全面革命性改革?

刘怀宇:嘿嘿,您说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特别是最后的问题,我也只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我只能说对于农村基层组织的问题,我早就了然于胸,对绝大部分研究农业问题的人来说这些事都知道。我们也写了大量文章、参考等。老实说,我对现届政府是有信心和期望的,目前来看,从我的角度观察是有信心的,这是真心话,如果不是真话我大不了不讲不至于撒谎。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吧。

初雪的阳光:怎么让一个在京打工收入丰厚的人,回到又闭塞收入又少的老家心里平衡。

刘怀宇:你可能还年轻,十年后你会知道你的人生不只是用收入一个方面来衡量的,我不是唱高调,人生根据自己的情况追求最佳的配置,一个好的性价比决定你的生活品质,有空读读经济学。如果在京有你的一片天,回老家干什么?如果想回老家打下一片天,心里自然有难割舍的东西,又何来不平衡?鱼和熊掌兼得的话,我相信你的老家周围会有大城市,可以考虑在那里扎根,现在交通发达了。

秉烛夜游_Rokin:农村现在的常住人口多为老年人,请问您对这些返乡劳动力的创业问题怎么看?农村很多老年人更愿意在家乡养老,但随年纪大了终有不便,对他们的养老服务(如安排工作人员替他们代购生活必需品)请问您怎么看?

刘怀宇:返乡劳动力创业是好事,自食其力,创造价值,但由于地方上人情关系、官僚作风、腐败等问题相对严重,担心创业会失败,要小心。如果最后为了成功,生产制造假冒伪劣,甚至危及食品安全,那就真的.....所以我对劳动力回乡创业抱持谨慎态度,不求达则兼济天下,但求能够独善其身,就是对社会最大的帮助。对大学生创业我也如此看法。在一号文件中有快递下乡、农村社会福利等内容,将来生活肯定会更便利,养老服务也一定会延伸到农村,也不会很久,我对此保持乐观态度。

夏寒蝉:农业公司可以在土地股份制中占主导地位吗?

刘怀宇:当然可以,这取决于跟当地农民土地经营权入股谈判中的出资比例和认定的问题,是个市场化的过程,看农业公司出资情况。当然农业公司也经过资格审查认定,也对工商资本下乡大面积、长时间租赁农民承包地有上限规定,防止农村土地非粮化,非农化。如果想在这方面发展,建议仔细研读一下中办发(2014)61号文件。

Chajoolau:18亿亩耕地红线问题,有人说随着人口数量的逐渐回落,土地出产率以及全球粮食产业协作与分工等等因数的影响,咱们国家可以放弃这条红线,您有什么看法?

刘怀宇:这条红线很重要,但我认为守不住。事实上这18亿亩中有少部分已经污染了,不能种地了,怎么守?但基本的粮食安全必须要守住,无论全球粮食产业协作与分工怎么样都要守住,世界政治绝对不是简单的产业协作分工的问题。粮食安全,转基因都是我们很重要的战略问题!

Andy-ZYS.wx:农村土地流转这个概念在前任领导人手上就已经提出来了,几年过去直到现在,是似乎进展不理想。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影响了这一政策的落实呢?另外,土地私有化的大潮何时到来,请您预测一下。

青皮:农村土地流转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相关的农村改革试验区早就进行了30多年了。在我看来,这是已经基本破题了,后面会加快流转速度。土地私有化在我可预见的未来不太可能,也就是说这个大潮不会到来,土地能表现出抵押、流转等财产性质已经够了。学术上前些年在私有化问题上有一些争论,现在基本没什么了,能表现出财产性质就可以了。关键是要警惕资本以公益为名的征占。

提高务农收入

为起名绞尽脑汁:有没有提高农民收入的内容?如果不太过提高农产品价格的话,如何才能提高农民收入呢?

刘怀宇:农产品价格目前是粮食价格高于国际市场,在当前小农小规模经营的条件下更难以为继。增加农民收入要么进行规模经营、要么出门务工、要么补贴,但现在看来补贴政策不完善不精准会造成新问题,如三量齐增,这是大问题。而且现在城市农产品价格低吗?农产品价格一涨,城市老百姓就叫苦。这是中间环节成本太高。规模化经营、现代化经营是一条路。

要奋进的小松:请问,面临务农收入不能满足不断提升的消费问题,未来农村的出路在哪里?

刘怀宇:这次一号文件提出农业现代化经营,土地连片规模化都是为了提高农业收入,未来的农村我认为还是要适当鼓励农民进城,当然要做好农民进城的就业指导、培训等工作,政策性的房屋安居工程。好在现在的契机是弱二线、三四线城市房屋库存高,可以政府和开发商一起让利与农民,让一部分农民进城。当然未来还要密切注意农民工进城就业问题。

意然:请问都说土地连片规模化为了提高收入,对于山区地方怎么看?

刘怀宇:山区地方最好种经济作物,蔬菜、水果什么的。要不然就如哈尼梯田以旅游农业为主,一、二、三产业融合。

健康做吃货:刘老师,你好。老家是福建山区,梯田,但是诸多荒废不种植,很多山,多以种茶为主,现在种茶不挣钱。什么作物会适合福建山区,有推荐么?谢谢。

刘怀宇:我是学经济学的,只能知道什么样的经济作物会相对容易赚钱,不是学农学的,我也不了解你具体住在福建山区哪里,我猜是闽北。所以这个问题问我基本是问道于盲。从商业和经济角度说说吧。闽北交通不便,发展梯田等多产业融合有困难,没有旅游休闲度假只种粮食闽北梯田是不行的,所以荒废,能理解。种茶是多数选择,也比较适合种茶,但目前茶市场挺乱的,确实收入不如从前了。这个问题很复杂,一方面是多年的胡乱炒作到了现在要还了,一方面是胡乱炒作导致没心思弄品质。我的建议是摆平心态,对于传统生意,一年好一年坏这类事很正常,如果是好茶园,要坚守,要么借机会调整一下种茶品质,专研下技术,要么干脆休耕一年,找个地方打打工,换换视野,来年再出发。我老师在安徽黄山弄了11亩茶园,就是专研茶的品质,现在一年比一年好,每年我喝到的茶都比上一年要好。

转基因

鲁皮皮与西西卡:请问老师,一号文件对转基因的态度说明了啥?还有这个文件对真正促进三农问题的解决有什么意义呢?

刘怀宇:不错的问题,相比较以往的一号文件,我认为对转基因的问题进了一步,要推广了。当然涉及民生的自然要慎重,要保证推广的每一个品种绝对安全,坚决杜绝未批准的入市,保证经批准的转基因食物得到推广。你该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吧。后面这个问题很大,人家一号文件15000字,我很难精简说明。只能说这个文件对解决三农问题的意义在于将多年一直研究争论的问题进一步明确,如土地承包问题、流转问题、规模经营问题、城乡大病统筹问题、转基因问题等等,我个人认为意义很重大,看来是有决心的。

欢乐第二:现在全国都吃转基因食品?

刘怀宇:怎么说呢?没统计过,但我告诉你去年进口的7100万吨大豆中,大部分都是转基因的,美国巴西阿根廷是有我国颁发的转基因大豆进口许可的。这些大豆主要用来榨油,所以绝大部分老百姓吃到转基因食品的几率很高。但其实不用怕,我自己就吃,我不觉得有问题,只是不会高调的做一个百日吃转基因食品的秀。

欢乐第二:老白姓怎知道什么是转基因什么是非转基因呢?也不好区分。

刘怀宇:这个如果不标注,很多都看不出来。所以韩俊说:公众对转基因产品存在担心,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政府除了加强监管以外,要落实好转基因产品的强制性标识的要求,要保证公众对转基因食品有知情权、选择权。这意味转基因标识是强制性的,有保证的。您可以自己选择吃还是不吃,买还是不买。

Andy.wxRIJwW:我们现在好像避免不了转基因食品了,我们吃的油、豆腐、菜。如果转基因有害怎么办?

刘怀宇:同意你说的避免不了转基因食品,事实上我想大家经常吃到这些。从科学的角度看,我咨询过医生、生物工程学者等相关学科,他们给我讲的道理很简单,转基因技术还是可靠的,也并不复杂,能够准确的判断是否有害。所以只要是国家批准的,生产者不乱来,都不会有问题,当然要注意非国家批准的。如果生产者乱来无论是否转基因都会出问题,这就是另一个问题,而不是转基因的问题了。还请放心。二百多年前不是法国农业欠收,欧洲也不会想起来吃马铃薯,对不?

东北问题

唧唧:东北的土地问题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刘怀宇:要分两部分,东北老工业区,工业地污染确实相对严重一些。但农地相对全中国来说不算严重,因为大部分是规模经营,对农药化肥的使用相对有节制,还好。相反南方的耕地污染会相对严重,小农经营的会比较麻烦,收入低,劳动力大部分出去打工,所以滥用农药和化肥。东北在我眼里是水污染问题,和湿地减少问题。三江平原有亚洲最大的淡水湿地,但很多被开垦种粮食,这是大问题。

Mar:您好,我是吉林省延边大学的研究生,主要从事农业经济研究,近期正从事农村贫困与农业现代化问题的课题研究。最新的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加快农业现代化,但是在许多边疆少数民族地区,例如我所在的延边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滞后,人才和劳动力外流严重,而且吸引人才和资金的能力弱,可以说是阻碍农业现代化发展的一大瓶颈,请问解决这一问题的突破点在哪里?谢谢。

刘怀宇:这个问题其实基本是个区域发展问题,不只是在农业领域。我相信在延边整个区域和多个行业都存在人才和劳动力外流问题,普遍吸引人才和资金能力弱。在东三省,这个问题具有普遍性,这跟当地行政机构的治理能力、经济发展情况、及地方文化关联很大。当然也存在着区位、气候条件等客观原因。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也不是找到突破点能解决的,这需要东北三省从上至下的集体努力。但目前从整体气氛来看,说实话,并不太乐观。如果想写文章,这类文章很多了,很难有突破性研究,问题都摆在那里,关键是如何治理,难!

听说id不能改:刘老师您好呀,其实我一直好奇,为什么有些粮食我国需要进口呀,比如说大豆,我国的东北不是种植大豆的吗?

刘怀宇:哈哈,我籍贯就是东北的,我当然知道东北大豆的好处,我父母上个月回北京看我,我都是特意去东北饭馆买豆皮,因为东北豆皮好吃有味道,给他们解解馋。但是东北大豆生产成本太高,而国外的转基因大豆成本很低,我们即便补贴大豆也都不过别人的价格,特别是这些进口大豆出油率高,主要用来榨油。所以这就是市场,现代化、规模化经营迫在眉睫。我个人觉得东北大豆的味道很好,将来少了价格就贵了。

本期好问嘉宾:刘怀宇

刘怀宇,专注研究农村发展博士,环境经济学博士后,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目前在中国传媒大学任教,进行劳动力和城镇化研究,及经济学的教学工作。从事三农问题研究近10年,在中国、北美各地从事农业方面调研,与各地农民、各类合作组织、各类教育机构、各级政府机构打过交道,土炕上聊过天、会议中心里开过会、国际国内发过文章、包过农地、干过农活、开过公司、买过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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