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妇女节,还有什么比女足姑娘们成功进军里约奥运更值得我们高兴?
3月7日晚,在朝鲜女足1-2不敌澳大利亚女足后,中国女足以四战积10分的成绩,时隔八年后再次获得了参加里约奥运会的资格。“铿锵玫瑰”们将在这个夏天迎来在南半球的又一次盛放。
然而,在一开始,女足本次的征程并未获得太多的关注。
3月2日,中国女足在奥预赛第二轮中面对朝鲜,央视体育频道对这场比赛进行了直播。不过在比赛进行到72分钟时,画面戛然而止——官方给出的理由是直播需要给CBA半决赛让路,于是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遗憾地错过了王霜在最后时刻扳平比分的进球。现在,全国观众为女足的出线而欢呼,但当初这般“掐头去尾”着实体现了女足运动并不受重视。
女足赛事的不被重视并非只在中国国内出现,与中国女足携手出线的澳洲女足也有着类似的遭遇。
与中国、美国等传统足球女足强国不同,澳大利亚女足在早年的发展充满坎坷。由于位处澳洲这个“足球荒漠”,不受重视的女足队员们不得不使用男足剩下的二手训练设施,一年下来,她们能参加的赛事也屈指可数。1995年,澳大利亚女足首次打进世界杯决赛圈阶段,但在美国、中国和丹麦等球队的夹击下,她们在小组赛阶段就打道回府。另外,澳大利亚国内的女足联赛发展也十分缓慢,赞助商和转播机构对联赛的前景持观望态度,因此只提供有限的投入,联赛的发展一直受困于资金的限制。
对于女足队伍来说,要改善一直以来不被重视的状况,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出好成绩,吸引人们的眼球。
2000年以后,随着悉尼奥运的举办,女子足球在澳大利亚开始稳步发展。她们成绩逐步攀升,并接连打进奥运会和世界杯决赛圈阶段。2010年,澳大利亚女足夺得了当年亚洲杯的冠军,这是澳大利亚足球在加入亚足联后获得的第一个洲际赛事冠军;2015年女足世界杯,澳大利亚队的表现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在八强战中,她们淘汰了玛塔率领的巴西队挺进四强。而在本次奥预赛击败朝鲜后,澳大利亚女足和中国女足一道,时隔八年重回奥运舞台。
优异的成绩是赢得重视的保障。本周一,澳大利亚足协开启了“女子足球周”的活动,旨在推动女子足球在其国内的发展。足协表示,将为澳大利亚女足出征世界赛事提供足够的资金支持,女足姑娘们的薪资水平也有望得到提高。2015年,有澳洲媒体统计,女足队员每场比赛的收入仅为500澳元,相比于男足队员每场6500澳元的收入,差距显而易见。而现在,随着足协的支持,这一差距有望减小。
成绩的提高意味着民众对于比赛的关注度也有所提升。本地转播机构的数据显示,澳大利亚女足对阵韩国女足一役,平均观赛人数达到了19.4万人,最多达到了37万人。这一数字表明,赞助商们绝对有理由提高对于女足的支持力度。
女足赛事的不受关注,折射了女性在足球运动中的尴尬地位;而她们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却远远不仅于此。
苏·布里奇沃特是英国利物浦大学的一名教授。日前,她对在足球领域工作的505名女性进行了一次调查,以考察她们在2015年的工作状况。这些女性的职场角色包括了足球教练、裁判、运动员和俱乐部官员等。结果显示,有25%的受访者表示她们在工作的过程中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欺凌;有15%的女性表示她们曾被性骚扰。总体而言,有接近一半的女性表示她们在足球领域中受到过性别歧视。
女权组织“足球之花”参与了调查报告的发布工作,对于这一结果,组织的负责人表示难以置信,“很难想象,在足球行业里,女性遭到性别歧视的比例如此之高。现在,有不少官方组织已经开始行动,但是采取的措施还远远不够。我们呼吁各方联合起来,在足球领域里创造一个对于女性而言安全、平等和健康的工作环境。”
女王公园巡游者青年队中一名女性教练的遭遇能够很好地说明这一问题。生为穆斯林的安妮·扎伊迪从小对足球有着特别的热爱,但由于女性身份加上宗教背景,她在足球领域工作的过程中受到了许多非议和歧视。
扎伊迪回忆道:“在我带领一支低级别联赛的球队参加比赛时,对方的主教练向我说出了性别歧视的话语,那场比赛我们虽然赢了,但我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这些歧视性的话语,有好几次我都想过放弃,但我认为,女性有获得公平对待的权利。”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面对流言蜚语,扎伊迪坚持自己的方向,最终她的努力获得了肯定。2015年11月,BBC为她颁发了年度女运动员榜样奖;随后,她又得到了女王公园巡游者提供的执教机会。
“我是一名阿森纳球迷,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酋长球场执教我心爱的球队,”扎伊迪说。
作为英足总的女性管理层成员,负责推动赛事多样性工作的希德·拉巴茨表示,尽管目前性别歧视现象依然存在,但改变已经逐渐在发生。
“要营造男女平等的氛围实属不易,然而,越来越多的女性已经在场上和场下为这项运动付出自己的力量,这是一个很积极的信号,”拉巴茨说。
她的表态,也符合国际足联目前正准备推行的性别公平改革政策。在二月底,国际足联进行革新时,执委会成员莫亚·多德就提出了有关提高女性在足球运动中地位的改革方案,最终这一提议也得到了执委会的通过。在新规定下,国际足联将会提高对于女足赛事的重视程度,以及增加女性代表在国际足联理事会(即现在的国际足联执委会)中的数量。越来越多像扎伊迪这样的女性足球从业者将得到参与足球运动的机会。
从不受重视和遭到歧视,到现在关注度的不断增加,女性在足球运动中的地位正在逐渐提高。然而要真正在足球运动中达到男女公平,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每一位女性从业者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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