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下银保  罗葛妹

制表|罗葛妹

继百度灯火互助计划、美团互助下线后，规模靠前的轻松互助也宣布关停了！

网络互助平台陆续关停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是否侵害了会员权益？要不要继续参与互助计划？

轻松互助宣布关停

3月24日，轻松互助宣布，将于2021年3月24日18点正式关停。轻松互助表示，对于关停前符合互助条件的会员，将核定合理的互助金额进行最后一次均摊，所有会员的健康服务权益也将继续保留。同时，对于2021年3月31日前不幸确诊大病并在此之前提交救助申请的会员，轻松互助将继续提供合理的互助金妥善救助。

据了解，轻松互助于2016年4月上线，是国内最早成立的互助社区之一，运营5年时间累计帮助8934位患病会员度过难关。

对于关停具体原因，轻松互助并未给出明确回应。多名受访业内人士一致认为，偏离主业、逆选择、风险增加、监管不明朗是网络互助平台陆续关停的主要原因所在。

去年9月，百度灯火互助计划下线，原因是参与人数少于50万。而今年1月，美团互助宣布于1月31日正式关停互助业务时，给出的原因是业务调整。

银保监会首席风险官兼新闻发言人肖远企在一次答记者问时指出，美团互助关闭的主要原因为偏离美团主业和逆选择风险不断增加。并表示，将进一步关注网络公司的互助业务，了解其运行方式和风险情况，再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

会员规模呈下降趋势

“轻松互助关停了，相互宝会不会也快了？”这是参加相互宝的会员们最担心的问题。

那么，作为国内规模最大的网络互助平台，蚂蚁金服的“相互宝”情况如何？

“目前相互宝运行稳定，我们也在继续为大家提供互助保障，请大家放心。”相互宝有关负责人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其他互助平台的关停，对相互宝平台不会有影响，相互宝的成员规模和年龄结构均保持健康状态，自2018年10月上线至今已累计救助超过10万名重病成员。

值得注意的是，近几个月来，相互宝大病互助计划的会员规模已出现逐月减少的趋势。

《国际金融报》记者统计发现，2020年12月第2期大病互助计划参与分摊人数为9716万人，较12月第1期参与分摊人数9824.4万人减少108.4万人，较2020年1月第1期9794.2万人减少78.2万人。

尤其是今年以来，短短3个月，大病互助计划参与分摊人数已缩水近600万人。从去年年末的9716万人锐减至今年3月第1期的9118.3万人。

某互助平台高管向《国际金融报》记者坦言，“只要相互宝没关停，行业就还在。”该人士表示，网络互助平台的未来主要看监管，如果监管不明确，他所在的互助平台仍会维持现状运营。

侵害会员权益

事实上，网络互助平台的关停，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参与互助计划的会员。那么，平台关停是否侵犯了会员的权益？

在炜衡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向福斌看来，擅自关停对会员造成的损失，平台需要承担责任。

向福斌告诉《国际金融报》记者，互助平台与会员之间并不是商业保险关系。会员加入互助计划是单向捐赠或捐助行为，并不能预期获得确定的风险保障。所以对于互助平台主要根据民法典合同编等相关民商事规定，依照会员与平台的协议进行约束。而协议中一般会约定平台终止条款，以“轻松互助”为例：“项目终止的情况包括不可抗力或政策原因。”虽然目前政策的趋势是未来会对互助平台进行严格监管，但是目前尚无明令禁止或限制。互助平台自行决定关停不符合协议约定终止条件。因此，擅自关停对会员造成的损失，平台需要承担责任。

此外，互助平台关停前也对会员作出了相关的承诺。如“美团互助”表示：“关停后，将全额返还会员的分摊费用，并由平台赔付关停前确诊疾病的会员。”向福斌指出，若平台未履行承诺或未承诺赔偿损失而直接关停，涉嫌侵犯了会员的权益，会员可依据协议或承诺请求平台承担责任。

北京云亭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康欣认为，平台关停是否侵犯了会员的权益，应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关键看关停的理由是什么，以及对于用户的权益是否有妥当的处置。康欣对《国际金融报》记者指出，比如美团互助就明确将会返还会员已分摊的互助金额，但个别平台并未对此问题给出回应。

康欣分析称，互助平台与会员之间属于民事合同关系，平台方制定的《互助规则》即为二者之间的合同依据，用户加入互助计划即可认定二者合同关系成立。互助平台关停属于平台方单方解除合同，如果《互助规则》中明确约定了平台方的单方解除权，那么，在特定事由出现时，平台方行使单方合同解除权关停平台，是在行使权利，不能认定是侵犯会员权益。

但问题是，《互助规则》均是平台单方制定的格式合同，目前银保监会并未出台对网络互助平台的监管规定。作为商业运营平台，在缺乏监管的情况下，平台方完全可能根据己方利益，随意制定规则，或者在执行规则时，不按规则行事，忽视或者侵犯会员权益，比如一旦触及平台方的利润底线，互助平台就有可能会关停，而完全无视用户的利益。

康欣建议，在平台违法关停的情况下，会员可以以平台方单方解除合同、违约为由向司法机构寻求救济，要求平台方返还已分摊的费用，或者依约支付救助金。

北京格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郭玉涛则向《国际金融报》记者直言，个别网络互助平台说关就关，确实会损害到会员的权益，具体损害到的是会员的期待权。尤其是一直在平台分摊费用、却没有得到过帮助的会员，平台关停后发生重大疾病，即失去了得到帮助的可能，这样有失公平。特别是无正当理由就随意关闭平台的情况下，就显得更加不公平。“平台的持续稳定经营，是会员权益的基本要求”。

呼吁纳入监管体系

面对不断关停的互助平台，还有陆续上涨的分摊金额，也有不少会员在犹豫要不要退出其他互助计划？

多名业内人士认为，参与互助计划，更多的是保持一份善心，同时不能忽略自己的保障型保险配置完善。“更何况，以相互宝为代表的互助计划对于低收入和高龄人群很友好，仍然值得加入”。

相互宝数据显示，加入相互宝的超1亿会员中，有一半来自三线及以下城市，来自农村和县城的成员占比超过三成。

还需了解的是，2020年3月5日，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医疗保障制度改革的意见》中，将医疗互助与基本医疗保险等共同视为多层次医疗保障制度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肯定了网络互助对于缓解大病保险保障不足等难题的积极意义。

当然，网络互助存在的问题同样不可忽视，比如监管缺位、行业进入门槛低、平台良莠不齐、资金管理待规范等。

对此，全国政协委员、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家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孙洁在今年全国两会提案中建议，将互助纳入银保监会监管的框架内，加快网络互助行业立法，并建立完善的资金监管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