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樊旭

关于城市群和都市圈的发展是当下热议的话题。作为未来五年发展的纲领性文件，十四五规划纲明确提出，发展壮大城市群和都市圈，推动城市群一体化发展，全面形成“两横三纵”城镇化战略格局。

城市规划专家认为，无论是城市群还是都市圈，都不能无限扩张和蔓延，“摊大饼”式的发展只会重蹈“大城市病”的覆辙。

在周二举行的“中国城市百人论坛2021秋季论坛”上，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与竞争力研究中心主任倪鹏飞强调，要规划建设多中心的都市圈体系，包括中心城区、副中心、微中心等。其中，大城市要根据人口和产业变化的趋势采取多中心、组团式向外发展，带动人口和产业向周边扩散，实现都市圈的协调可持续发展。

他指出，城市的集聚不是无限制的。“很多人满为患的地区中心城市之所以一城独大，是因为中心城区功能叠加，包括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等在内的建设滞后于人口和产业的变化趋势，所以导致大城市难以疏解。”

倪鹏飞团队将全球67个500万以上常住人口的特大城市分为四类进行观察，分别是欧美发达国家的特大城市、亚洲中上收入发达国家的特大城市、亚非落后国家的特大城市，以及拉美地区和俄罗斯的特大城市。

他们研究发现，从可持续发展和健康质量标准来看，欧美发达国家的特大城市整体比较健康，体现出经济繁荣、社会安全和平、生态环保友好以及生活美好幸福等特征。亚洲中上发达国家的特大城市次之，拉美地区和俄罗斯的特大城市可持续程度较差，亚非落后地区的特大城市可持续发展质量最差。

研究进而发现，发达国家中，健康程度高的特大城市规模，无论是中心区还是周边都市圈，人口规模普遍在1000万左右，分布面积在3000-10000平方公里之间。

“健康程度高的特大城市普遍人口密度低，产业比较高端，经济密度较高。最重要的是，在城市结构中，都是多中心、多组团、体系化的结构。”倪鹏飞说，而拉美、俄罗斯以及亚非地区特大城市则与之争好相反：都市圈中一城独大，人口密度较大而土地规模较小。

中国区域科学学会理事长、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肖金成表示，当前，我国中心城市和周边地区行政分割导致市场要素流通不畅是阻碍都市圈发展的因素之一。因此，他强调创新体制机制，以经济区为单位形成一套管理体制，弱化行政区的干预。

肖金成举例称，北京市和周边可能辐射到的河北省廊坊、保定、张家口等地存在省级行政的限制，两方管理者在协作沟通上存在诸多不便和嫌隙，这是很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

“现在我们行政区之间的壁垒像高山、像大河，甚至比高山高，比大河深。通过编制现代化都市圈规划，要解决要素流动障碍，建立发达的交通，把产业链条向周边延伸，将中心城市和周边地区的经济关系从悬崖变成缓坡。”他说。

肖金成也表示，都市圈需要明确建设范围，不能无限扩张和蔓延。比如，300万-500万常住人口中心城市的辐射半径大致可达100公里；500万-1000万常住人口的辐射半径大致为150公里；1000万以上常住人口的辐射半径大致为200公里。

此外，他表示，与城市群不同，都市圈的发展将更好利好农村的发展。“城市群的目标是网格化，是城市之间的分工。但都市圈一定是包括农村的，要促进城乡融合。不能说只辐射带动周边城市，不带动农村。”肖金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