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充斥着喧哗与骚动的时光里,总有一些人愿意将自己的灵魂投入书本之中,寻找真理以及前进的方向。脱欧公投的余波尚在,这些由词句构成的世界又能给我们一些怎样的启迪呢?虽然很少有作家亲自体验过国土从更大的一个政治实体中分离的感受,但不少文学作品中对这一议题都有过充分的讨论,我们从中挑选了一些值得推介的读物,供你们挑选。
《固定期限》(The Fixed Period),安东尼•特洛勒普(Anthony Trollope)著
不少人认为,特洛勒普在十九世纪小说家中只能算是二流,这种评价未免有些过于贬损了。在《固定期限》这部作品中,特洛勒普进行了大胆的书写:一块原属于英国的澳新直辖殖民地“布里坦努拉”(Brittanula)从大英帝国分离了出去,此后他们公布了一条古怪的法律:每一个年至67岁的公民必须前往位于墓地的“学院”,并在此接受安乐死,以免去老去之后带来的种种不体面。《固定期限》从布里坦努拉被迫退休的总督约翰•奈夫本(John Neverbend)的视角出发,荒唐却令人深思。
特洛勒普的代表作是《巴彻斯特大教堂》(Barchester Towers),但《固定期限》对于其他各个领域的作品都有影响——包括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以及科幻电影《拦截时空禁区》(Logan's Run)都有着《固定期限》的影子。特洛勒普在写作这部作品之时,自称并未将其看作是一部讽刺小说,而是对未来的一个警告。不过,讽刺的是,特洛勒普本人也死于67岁。
《诺丁山的拿破仑》(The Napoleon of Notting Hill),G•K•切斯特顿(GK Chesterton)著
此书著于1904年,切斯特顿在书中预言了一个1984年的伦敦。彼时,人们已经对所有的革命失去了信心,对政治漠不关心。一个小职员莫名成了国王,拿整个伦敦来给自己取乐。主角亚当•韦恩(Adam Wayne)在书中挺身而出,对抗可笑却暴戾的政府——后者热爱铺张浪费的排场,而又无时无刻不从民众身上压榨膏血。《诺丁山的拿破仑》书中的情节也影响了经典电影《通往平利可的护照(Passport to Pimlico,又译《买路钱》)。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G•K•切斯特顿是一个矛盾的共同体,他是一个原教旨保守主义者,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爱尔兰共和军的领导迈克尔•柯林斯(Michael Collins)喜爱他的作品。
《如果李将军打输了葛底斯堡战役》(If Lee Had Not Won the Battle of Gettysburg),温斯顿•丘吉尔(Winston Churchill)著
1953年,丘吉尔拿到了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而《如果李将军打输了葛底斯堡战役》这部1930年的作品也完全证明了他的卓越才能。本作在“反事实”(counterfactual)中设立了另一个“反事实”:《如果李将军打输了葛底斯堡战役》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南军赢得了南北战争的世界观之下,而一位生活在这个世界观下的作者开始畅想“北军赢得南北战争”的世界。在他的畅想中,南方的失败直接造成了英美霸权的提前出现,包括格雷斯顿(Gladstone)以及迪斯雷利(Disraeli)在内的早期废奴主义者切换了立场,而大多数欧洲独裁者被边缘化,根本没能掌权过。这部作品还写到了威廉二世(Kaiser Wilhelm)创立欧盟的事情。
《冰与火之歌》(A Song of Ice and Fire),乔治•R•R•马丁(George RR Martin)著
“北境不忘!(The North might remember)”笔者作为一个苏格兰人,看到这段的时候有些受到触动,但当小说的情节进行到铁群岛谋求独立之时,我仍然大感吃惊。在书中,无论是拜拉席恩,兰尼斯特抑或是提利尔家族的族人,都为了获得权力而竭尽一切,而四分五裂的维斯特洛只是他们权力斗争的副产品。有趣的是,几乎每个真正宣称独立的维斯特洛王国都有着自己的宗教传统,这难道是个巧合么?而在《冰与火之歌》的设定中,维斯特洛以西的大陆还没有露出过面纱,谁知道对面是什么地方?
《犹太警察公会》(The Yiddish Policemen’s Union),迈克尔•夏邦(Michael Chabon)著
《犹太警察公会》并未描写真正的“分裂”,它描写的其实是一场虚构的宪制危机。在书中,夏邦假设阿拉斯加其实是犹太人们摆脱纳粹阴影的“应许之地”——这一想法最初出现于1939年,罗斯福总统的内务秘书之口——在书中,美国政府即将收回特区管辖权,犹太人将再度踏上流亡之路。在书里,犹太人的“弥赛亚”已经被杀死,而在阿拉斯加内陆的“圣地”,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主角在书中时刻处在疲惫之中——他在肮脏的街道上蹒跚,并时刻被“家”的梦魇所缭绕:家究竟在何方?它可能在何方?
(翻译:刘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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